“不,她至今單身。我要說的是,小谷變漂亮是因爲她頭上戴的東西。”她遲疑着,好半晌才說出口:“那是一朵花,一朵很漂亮的花。有着妖豔的紫色,在太陽光下十分耀眼。”
“頭飾而已,你幹嘛大驚小怪?”我的話語很散漫,不過背部稍微直了直。她用很不平淡的語氣說出很普通的信息,難道那個頭飾有問題?
“不,絕對不是頭飾。沒有頭飾能做的如此精妙絕倫,就像真的一般。”謝倩雯吞吞吐吐,接着擡頭凝視我的眼睛,她如秋水的眸子裡露出認真的神情:“夜不語,我的意思是,那朵花,就像是從小谷的腦袋上長出來的。”
“腦袋上長花?”我微微眯了眯眼:“有意思。”
“你相信?”她急切的問。
我不置可否的轉了轉脖子:“至於我信不信,先擺在一旁。你幹嘛特意跑來告訴我?”
“這個。”謝倩雯有些尷尬,難以啓齒的臉紅道:“我沒多少朋友,況且大家也一起去挖過那個洞,多多少少能理解。”
“我還沒跟你好到是朋友的程度。”我立刻撇清了關係,雖然這女孩說的楚楚可憐,但誰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直覺告訴我,她不可信任。
“我知道。但我總覺得,你能瞭解我的意思。”謝倩雯並不在乎我話裡的冷淡:“挖洞的那晚,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總之我是看到了,雖然至今也覺得是錯覺。最後不是在挖穿那個洞的時候,有些白色的微粒飄了出來嗎?那些微粒有點詭異,我老覺得自己看到微粒鑽進了好幾個人的身體裡。”
“你說真的?”我強忍着面部表情不露出大吃一驚的模樣,心裡卻翻起了滔天大浪。記憶之閘潰爛,隱約記起了當時的鹿筱筱也說過類似的話。她說有些微粒鑽進了小谷的手心中。
“你也看到了?”謝倩雯驚喜道,她貌似迫切的需要人認同,否則就會被自己的理智折騰到瘋掉。
“沒有。不過我倒是對你的話產生了一些興趣。”我站了起來:“走吧,去學校看看。最好能找到小谷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換了衣服準備出門,鹿筱筱照例如同尾巴似的跟了過來。對此,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她雖然什麼話都不說,但,恐怕也是不願意一個人呆在家裡吧。這傢伙,出乎意料的害怕寂寞。
出門時,我鬼使神差的往後望了一眼。透過窗戶就能看到鴿城大學的校園,這個安靜的學校透漏着些許滄桑,也許是修建時間太久了吧,大多數教學樓的表面都有些就算翻新粉刷都丟不掉的斑駁痕跡。在陽光照耀下,大學流瀉出時間的光暈,還有些許文學氣質。一如全世界所有大學般,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可我老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我不想將它形容爲潛伏着撐着爪子準備請君入甕的怪獸,但是學校裡的綠意也太濃烈了些。而且夏日必有的、讓人心煩意亂的蟬叫聲也根本聽不到一絲一毫。
說起來,到了鴿城後,貌似我就從來沒被蚊子困擾過。不但如此,不論走到哪都沒見到蒼蠅。快六天了,一隻蒼蠅蚊子也沒遇到過。這,真的很不正常。難道那些小生物也敏感的察覺到了危險,跟白蟻一樣找地方避難了?
危險!確實,我的末梢神經以及全身皮膚都隱約在向我透漏,這片天空下,清新的空氣、黑色的泥土、一切的一切,都蘊藏着危險。只是,危險到底在哪裡?芸芸衆生,每個人都在努力的過着日常生活,我看不出一絲一毫危險的來源。
走到樓下,一入眼就是昨天一夜之間長出來的密密麻麻的綠色小芽,在黑色的土地上,在樹林以及草叢間掙扎生存。
“夜不語,你看這些植物的芽,不覺得它們綠的有些妖異嗎?”謝倩雯問道。
我搖了搖頭:“看不出來哪裡妖異了。”
“可怎麼突然就冒了出來,而且滿鴿城都長滿了。這真的很古怪。”謝倩雯不依不饒的又問。
“或許是前段時間降大雨,水量充沛,溫度適宜,所以給某些植物的種子生根芽的機會。”我慢吞吞的回答。說句老實話,這些綠色小芽給我一種病態的感覺。腫瘤,甚至是癌症。彷彿地上趴着的是類似人類的癌細胞,是爲某種目的或者保持某種生態平衡而存在的。
四處綠綠鬱郁的地方並非完全都是好事,一路上不論走到哪,視線裡都是那些植物小芽,讓我沒來由的有些毛骨悚然。
似乎謝倩雯有着跟我同樣的感受:“看到它們,我就覺得後背涼。老是有種被窺視的錯覺。”
這個女人的神經,真是非同一般的敏感。
身後的鹿筱筱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襬,像是個要糖的小孩,只是說出的話令人很在意:“那些東西,有母星的味道。”
又來了,電波四溢的語言,真是讓我很頭痛。她嘴裡所謂的母星味道到處都是,可她的母星不是天鵝座阿爾法星球嗎?喂,這樣真沒問題嗎?天鵝座阿爾法星球怎麼會跑到地球的某個小城市裡留下味道的?一想到這裡,理智邏輯思維能力就會害的我的腦袋一團亂。
一旁的謝倩雯見我囧的表情,‘撲哧’一聲笑的很開心,她一邊抹掉笑的流出來的眼淚,一邊吐槽道:“你們小兩口的感情還真好。”
“小兩口?我們?”我指了指鹿筱筱,又指了指自己的臉:“你從哪看出來的?我們根本就屬於不同的次元,好不好!非要扯的話,我跟你倒是有些可能。”
“這樣啊,我倒是挺樂意。”謝倩雯笑眯眯的過來挽住我的手:“你人長得有些小帥,個子剛好比我高一點,屬於我喜歡的類型。要不要試着交往看看?”
“我考慮幾天先。”我反擊着,用手肘故意揩油。這女孩躲也沒躲,笑的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