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屍體足足十多天後,實在太臭了,才被舍監注意到。『據說取下屍體的時候,就連吊扇都弄壞了。學校這才下決心幹脆將所有宿舍的吊扇換成了空調的。”小洋臉色白的說。
“真的假的啊。”張又菡有些害怕了。
“真的。”小洋想了想,又補充道:“那個學姐睡的牀據說就是你睡的那一個。”
“哇!”張又菡嚇得頓時從牀上蹦了下來,神色又青又白,穿着睡衣的身體不斷抖。天啊,如果真有這麼回事,她絕對是不敢睡那張牀了。可,今晚怎麼辦?自己該睡哪?難道她要低聲下氣的求寢室裡的誰收留她,擠一晚?
看着平時傲氣討厭的她如此恐懼的模樣,不遠的三個女孩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捂着肚子,其中一個甚至還掏出手機照了張又菡怕到抖的照片。
隨着同寢的笑,張又菡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黑着臉怒道:“你們在耍我?”
“對不起,又菡,沒想到你真的會相信那麼玄的故事!”小洋笑的眼淚都掉了出來。
“你們!你們!”張又菡指着三個女生的手指都顫抖起來,她咬着牙,臉紅的像火燒似的,洗漱也顧不上就爬上牀,用被子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頭。
可,就在那夜,恐怖的事開始生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執以及派系,就算是隻有四個人的寢室。人雖然是羣居動物,沒有人能單獨生存。但大多數人也不見得會爲除了直系親屬外的其他人過得比自己好而高興開心。就算過的再差,有人墊底的話,許多人還是能得到心理上的平衡的。
所以理所當然的,張又菡還在爲她自己認爲的既沒有錢也沒有權的三個庶民,竟然敢戲弄自己而憤憤不已時,她眼裡的三個庶民早已經睡得十分香甜了。
沒有洗澡的身體十分不舒服,她實在忍不下去,這才摸着黑下牀。熄燈時間早就到了,這所大學在熄燈後整個寢室都不會再通電,雖說確實是容易管理,但卻給學生帶來了諸多的不便。
黑暗讓張又菡有些害怕,雖然明知道那個故事是小洋等人故意講出來整她的,可故事的內容依然不斷繞在耳旁,揮之不去。這令她有些冷。她在牀下的書桌上摸索到了手機,用屏幕黯淡的光照亮四周。哪怕是比螢火蟲亮一點的光,也令張又菡舒服了許多。
她的腳趾碰到了鞋子,鞋尖向着牀,這讓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前幾天回老家時跟朋友們做的一些事情。不由得心裡一悚,她連忙將鞋子擺正,穿上,朝着衛生間走去。張又菡的牀在靠窗的右側,屬於最裡邊。來到臥室的正中央時,她本來下意識的想要繞開中心的空間,可不知爲何,卻迷迷糊糊的踩了上去。
張又菡一驚,被她兩年間踩過無數次的地面居然在黑暗中如此的陌生。她‘呸’了一聲爲自己壯膽,直接走了過去。什麼也沒有生,中心位置空蕩蕩的,任她經過。張又菡自嘲的笑起來,自己還真夠膽小的,居然爲那個假故事擔驚受怕,活該剛纔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笑話。
摸着黑暗快的洗完澡,她循着來路往自己的牀走。手機的燈光不算明亮,但也足夠她看清楚路。正當她再次走過寢室中心的死後,腳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將她絆倒了。張又菡摔的很重,臉正面跟地面接觸到,鼻子裡暖烘烘的流出許多液體,門牙似乎也摔破了一顆。
張又菡痛的慘嚎起來,響亮的痛呼聲音沒花多長時間便將同寢室的三個人全吵醒了。
“怎麼了,誰在叫?”睡她隔壁的女孩迷糊問道。
別一個女孩打量了電筒,一束光芒頓時將寢室照亮,她奇怪的道:“張又菡,你躺地下幹嘛?”
張又菡捂住嘴,痛的一時間開不了口。
最後還是心軟的小洋爬起來,扯了幾張衛生紙將她不斷流血的鼻子堵住,驚訝着說:“又菡,你的牙齒都摔掉了。走路怎麼那麼不小心?”
“剛纔有東西把我絆倒了。”張又菡眼淚汪汪的用紙巾擦嘴,說話都在漏風。她痛的到現在都沒辦法站起身。
“地上哪有什麼東西。”小洋拿過一旁女孩的手電筒朝着她身旁照了照。張又菡腳邊空蕩蕩的,乾淨整潔的地面上什麼也沒有。
“真的,我走路的時候突然踢到了個軟綿綿的東西。”張又菡艱難的回憶着,她覺得自己在倒地前似乎在腳底看到了什麼。自己踢到的玩意兒在手機的光芒下是白色的,突然的出現,讓她躲閃不及。看形狀像是個人,一個披頭散,穿着白衣的女人,典型鬼故事中的形象。這個想法令她痛的身體抖動的更厲害了。
看着她見鬼的表情,小洋又現她死死的盯着臥室中心的那塊空間看,不由得笑起來:“又菡,你不會是被我們亂講的故事給嚇到了吧?放心,那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真的看見了一些東西。就在那塊地上!”張又菡伸出摔的痛的手,確定的指着腳邊。她的話令其餘三個女孩感覺毛骨悚然。
“好了,張又菡,你贏了。我承認你有點嚇到我了,快上牀睡覺去。”她隔壁的女孩將頭縮進被子裡,緊張的說。
“就是,又菡,大半夜的別講鬼故事,怪嚇人的。”小洋偷偷躲回了自己的牀。
張又菡突然感覺周圍很冷,本來還空曠的腳邊,突然冒出了一些東西。又是那個白色物體,這次看的更清楚了。是個女人,那物體真的是個躺着的女人。女人有烏黑的長,穿着時下比較流行的連體裙,倒下的身體令她有些熟悉。
她嚇得哇哇大叫,拼命的將軀體向裡縮。突然出現的鬼一般的女人緩緩移動了,它朝她艱難的爬過來,手長長地往前伸,彷彿一條沒有骨頭的蛇。正當女人就要摸到她的腳踝時,總算是揚起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