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自己將肉扔了出去。
二兩肉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掉在地上發出了悶響。很快,肉塊周圍的地板就開始液化起來。怪物,來了!
我聚精會神的看着肉塊沉入了地板下,一直緩慢往下墜。繩子我準備了接近十米長,下墜的肉塊帶着繩,足足下落了三米多深。這令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三米多,已經深入了七樓地板了。肉塊都還沒有見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液化的地板下方,是地獄不成?
就在這時,繩子被猛地拉了一下。藉着一股強大的力量,拽着繩索往右邊遊動掙扎。
“怪物上鉤了。還有力氣的給我抓住繩子,往上扯。”我大喊道。
彭東、陳迪、榮安安沒敢猶豫,使勁兒的抓住了繩子。從繩索上傳遞來的掙扎非常強烈,但是耐不住四個人拼命的拉扯。
繩子被我特意加固過,不容易扯斷。在我們五人鼓足力氣的拉動中,液體下的怪物從三米多的地板深處漸漸浮現了出來。
這怪物智商不夠,而且固執的很。明明沒有魚鉤,它仍舊死死咬着肉塊不放。直到被拉出了地板之下。
終於,怪物的整個身體都掙扎着、扭曲着,展露在了我們面前。
但看清它的真實模樣時,所有人,頓時都驚呆了!
那是什麼東西?我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榮安安整個人都呆滯了,別的人同樣不好受。張大嘴巴,難以置信。
該死,這他奶奶的究竟是什麼?真的是老奶奶?
“這是,人頭?”廖菲驚恐的看着,扭曲在液化地板上方的人腦袋。怪物的真身,竟然是有着毛茸茸的蒼白長髮的人頭。腦袋齊脖子以下的地方,都被什麼東西整齊的砍掉了。溼漉漉的頭髮噁心的貼在皺巴巴的腦袋上。
一張蒼老猙獰的臉,睜大充滿血絲沒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的咬着賈琴的胳膊肉不放。哪怕只看到得到它的側臉,也令人不寒而慄。
脫離了軀體可仍舊活着的人頭,是個八十歲左右的女性老人。它拼命想要將繩子上的肉吞進去,可是用力過猛,繩子卡進了假牙的縫隙裡。每一次乾癟的嘴巴開合,假牙都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從嘴裡脫落。
彭東抱着胳膊嚇得發抖:“這個老太婆,我見過。”
“你見過?”榮安安驚訝道。
我看向臥室對面的牆上:“這腦袋,是賴子民的奶奶的,對吧。你們看牆上的照片。”
衆人連忙朝梳妝檯上的照片看去。除了魚的照片外,照片牆上確實還有幾張家人的圖片。其中一張,賴子民的奶奶帶着微笑,坐在他身旁。那容貌,和我手中釣上來的怪物的臉一模一樣。
很難想象,從前和藹可親的老奶奶,竟然變得如此可怕。怪物吃力的將肉吞進去了一大半,也許在空氣裡有些不適應,它開始轉動蒼白的眼睛,充滿血絲的眼白盯向了牀上的我們。
“看什麼看。”陳迪想要嘴硬,賴子民奶奶的腦袋將嘴撐大,發出了一陣尖叫。刺耳的尖叫聲彷彿許多隻手在用指甲抓玻璃,聽得我們耳膜都快出血了。
怪物嘴裡的假牙終於脫落了下來,人頭‘噗通’一聲,落入了地板內消失不見。我手心死拽着的繩子上,只殘留下空蕩蕩的假牙,尤自在空氣中晃動不停。
我的腦子有點亂,將繩子收回後,忍住噁心感,打量起手中的假牙來。這是一幅很普通的活動義齒,可以很方便的取戴。牙齒縫隙裡有生肉的絲,想來應該是不久前撕咬過什麼。肉絲已經不新鮮,甚至散發着異樣的腐爛臭味。
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線索。但是人頭怎麼變成了怪物?賴子民辦趴體前,這個房間中到底發生過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我的視線掃過賴子民全家福中的照片,上邊有四代共十多個人。
一個單身男性,沒有女朋友。但是屋子還算乾淨。這代表賴子民的直系親戚、例如奶奶和父母,可能經常回來幫他打掃屋子。如果在他辦趴體前,這些親人也來過。可是因爲某種意外,賴子民的親人全變成了只剩下人頭的怪物,並且開始攻擊不知什麼原因逃過一劫卻不知情的他?
我將自己的猜測跟牀上的衆人說了一遍。
“我覺得夜不語先生的推測,十有八九是正確的。”榮安安掏出一部手機:“這是賴子民的手機。我逃到牀上的時候找到的,本希望在手機裡找找線索,但卻沒找到特殊的地方。聽夜不語先生的推理,手機裡的隻言片語,能拼湊出些信息了。”
賴子民的手機幸好沒有屏鎖。
“你看。三天前,也就是開趴當天早晨,賴子民的父母以及爺爺奶奶有過一段微信語音,確實提到了他自己忙不過來,請自己的四個親人到房子裡替他收拾一下。”榮安安將那段語音發出來。
“他的四位親人來的很早,九點半就到了,並給他發了微信讓他開門。”藉着微信語音,榮安安一點的一點的還原三天前詭異事件發生時,這間屋子裡的人到底在幹嘛。
“之後賴子民出門去買趴體用的食物了,這傢伙還給他爸發了一張購物發票的照片,讓他爸給他報銷。說是準備在趴體上物色屋子的女主人,所以需要錢。”女孩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自己這位超級啃老族同事了。
我看着微信記錄:“發票照片是在十一點四十左右發出去了。信息也被他父母讀到了,可憐天下父母心,一聽說是自己兒子準備找女朋友,樂呵慘了。當時就發了個大紅包給他,還留下了一段鼓勵的語音簡訊。”
“不錯。這恐怕是他父母最後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後一點存在。”榮安安嘆了口氣:“之後賴子民又發了幾條語音簡訊,都是未讀狀態。他還撥打了幾個電話,他的親戚同樣未接。”
“也就是說,怪事是在大前天的早晨十一點四十到十一點五十隻見發生的?”我摸了摸下巴,還是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