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黎諾依左瞅瞅,右瞅瞅,雖然看不出房間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心裡卻一直害怕那恐怖的敲門聲響起,就這樣睜大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竟然快要十點正了。她向右手邊摸了摸,牀上沒人。也對,周菡有說過上午九點有課,應該是早就走了。
黎諾依穿上衣服,盤算着到其它地方去重新租房子住。昨晚真的是把她給嚇壞了,難怪房租那麼便宜。不行,就算拉也要將自己的好姐妹拉走。
她打定主意便出了房門,只見周菡正坐在沙上一邊吃早點一邊看電視。見她出來了,辛苦的將嘴裡的三明治嚥了下去,指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說道:“吃早飯,我親手做的喔。”
黎諾依立刻便呆住了,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不是九點有課嗎,怎麼現在還沒走?”
“沒有啊,我怎麼都不知道自己九點有課的?”周菡疑惑的偏頭想了想:“你怎麼想到問這個?”
“明明是你昨晚說的。”黎諾依嘟嘴道。
“我哪有跟你說過,怎麼我都不記得了?”周菡摸了摸腦袋。
“真的有,難道你忘了。昨晚我的房門被什麼東西敲的‘啪啪’響,我聽見了,你卻完全聽不見。然後我就給你打電話,你便過來陪我睡覺了。就在那時候你告訴我今天早晨九點有課的。”她急了,話說的語無倫次,完全沒有條理。
“等等。你等等。”周菡疑惑着:“我昨晚明明是好好的睡在自己的牀上,根本就沒有跑你房間去陪過你。你說你給我打過電話。瞧,根本就沒有通話記錄嘛!”
周菡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然後將其遞了過去。黎諾依仔細的看了看,居然真的沒有現昨晚自己打過去的電話記錄。她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果然,手機上也沒有撥出記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黎諾依感覺自己的腦子開始混亂了,軟軟的坐在沙上,半晌也沒說一句話。
“諾依,你昨晚是不是睡糊塗了,又聽了我講的鬼故事。做了個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真假的噩夢?”周菡試探着問。
“我,我也不知道。現在完全搞不懂了!”黎諾依抱着腦袋,試着想整理下思維,卻現什麼都整理不出來:“但,總覺得這房子有古怪。乾脆我們搬出去得了?”
“搬出去,可上哪裡去找物美價廉的房子。”周菡覺得自己的姐妹淘有點難以理解:“現在布魯的出租房你又不是不知道,太難找了。”
黎諾依頓時說不出話來,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堅持道:“那這樣吧,菡菡,你帶我去一趟中介公司。我要親眼看看房子的房屋檔案。”
“那,好吧。”雖然覺得她的行爲有些不可理喻,但是爲了讓她安心,周菡還是點了點頭。
黎諾依抱着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果然是我最好的姐妹,快,我們現在就去。”
“先把三明治吃了再走。”
“一邊走一邊吃,我心裡老是感覺不踏實。”她拿起了一塊三明治,拉着周菡急急匆匆的出了門。
這棟樓裡沒有中央空調,拉開房門就有一股冰冷的空氣立刻竄了過來。兩個女孩同時打了個冷顫。走廊裡終年照射不到陽光,顯得陰冷潮溼。
黎諾依拉着周菡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很快來到電梯間。老式電梯還停留在一層,上到十八層需要兩分鐘。她倆無聊的站在這個並不寬敞的地方。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串聲音很細碎,就像是小孩子在悄悄的跑步。越來越近,很快就要撞到兩人身上了。黎諾依趕忙讓開身子,可等了十多秒鐘都不見有小孩竄出來。
她不禁轉頭向後看了一眼,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沒有小孩,沒有任何可以出聲響的東西。她疑惑的四處張望着,卻一絲一毫的現也沒有。
周菡疑惑的跟着她的視線到處看了看,終於忍不住了,問道:“諾依,你在找什麼,東西掉了?”
“剛纔,你有沒有聽到小孩跑步的聲音,差點就要撞上我倆了?”她眨巴着眼睛。
“沒聽見。這一層據說就只有我倆住,怎麼可能會有小孩。”周菡大大咧咧的說:“你是不是把風聲聽成腳步聲了?”
“這個公寓像個棺材似的包的密不透風,走廊上根本就沒有一扇窗戶,怎麼可能有風嘛。”黎諾依突然反應了過來:“你剛纔說什麼?這整個十八層只有我們倆居住?”
“房東是這麼說的。”周菡答道。
黎諾依皺了皺眉頭:“菡菡,你不覺得奇怪嗎?布魯鎮是個留學熱門城市,到處都沒辦法租到房子。可這個地方卻有一整層房間空着,而且房租還特別便宜。實在太不合常理了!”
“其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棟大廈遠離學校集中區,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這地方還有房子出租。我也是偶然才找過來的。”周菡滿不在乎的說。
“可,一個人住一層。你就完全不害怕嗎?”黎諾依將心比心,自己肯定是萬萬不敢一個人住在這個鬼地方的。
“有什麼好怕的,布魯鎮治安很好。”
“我不是說治安問題,而是,你要知道,一個人住空無一人的地方,感覺怪怪的。”她覺得有些東西解釋起來很難以啓齒。
周菡笑了:“你是說怕有鬼啊。嘻嘻,諾依,別傻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嘛。看來昨晚我講的那個鬼故事真的把你給嚇住了。鬼屋。嘻嘻,我還真想住住試試,萬一被我拍到幾張靈異照片,我可就大了。全世界可是有好多好多雜誌花大價錢收集類似的東西咧。”
見和自己最好的姐妹淘完全解釋不通,黎諾依嘆了口氣。上了電梯,很快就來到了樓底。守門的禿頂小老頭依然皮笑肉不笑的在看着面前那沒有畫面的電視,看也沒看走出去的她倆。
周菡帶着黎諾依出了大廈門後朝左拐,不久後便找到了不動產中介公司。這家公司是個家庭店,不大,裝修的也很不怎麼樣。推門走進去,門邊立刻響起了一聲‘叮咚’。有個四五十歲的德國女人走了出來。
她倆講明瞭來意,德國老女人猶豫了一下,嘀嘀咕咕的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走進去拿出了一本冊子,遞給她們。
黎諾依看了看名字,果然是地獄街死亡大廈十八樓十三號的檔案記錄。上邊記載的東西並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很普通的一間屋子。上次租出去的時間是兩個半月前,租客是一對西班牙情侶。他們來布魯鎮上旅遊,暫時住了一個月,然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國家。
“這下你放心了吧?房子沒有任何問題。”周菡問。
“放心了,只要沒問題就好。”黎諾依現在也開始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在做夢。打電話,那可怕的敲門聲等等,就現在的證據表明應該是不存在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事情。正如周菡說的,自己是到了新的地方水土不服,再加上對街道以及房子的不詳名字以及數字有些在意,這才產生的自我心理暗示。
應該是如此吧。
她解釋着昨晚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覺罷了。心裡頓時舒服了許多,再回到那個租住屋的時候,看它的感覺也變了。似乎這裡,真的是個不錯的地方。
時間是個經不起折騰的奢侈品,從中介處回來沒多久便快要十二點了。兩個女孩着手做起了午飯。周菡拿起市買來的食材一邊處理,一邊問道:“你的男人在哪個學校讀書?居然勞我們冰雪聰明、美若天仙的諾依親自跑過來找他。”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學校……”警覺自己說漏了嘴,黎諾依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啊哈,我就知道你是來找男人的。現被我詐出來了吧。”周菡毫無淑女形象的大笑着:“說說他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不會告訴第五隻耳朵的。”
“他。其實我對他的瞭解也並不是很多,不過,他很可靠。人很聰明,也很溫柔。”黎諾依拿着刀,想到和他經歷過的種種事情,一時間起了呆來。
“切,還說對他了解的不多。我看你這位大小姐已經泥足深陷,無可自拔了!”周菡‘嘖嘖’的用鼻子噴氣,驚奇的問:“你既然能來找他,怎麼會不知道他究竟讀哪個學校。諾依,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沒規劃的一個人喔。”
“人會變得,特別是至今爲止都不過是我的單戀罷了。”她輕輕嘆了口氣,但眼神中卻透漏着無以倫比的堅定:“不過我相信只要賴死賴活的賴在他身邊,他肯定會對我產生感情。嘿嘿,我黎諾依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吧。”
“你看看,那些文學家就愛說一個女人陷入愛情後會怎麼怎麼樣的盲目,我看他們的描述都太低檔次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