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有要緊事情稟告,不知道現在是否合適?”韋廣暉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讓尚未在傾浩瀚的威壓中反應過來的韋少廉身上一陣哆嗦。
“是廣暉啊,進來吧!”一聽見韋廣暉的聲音,韋德的語氣溫柔了許多,見到了韋廣暉的奏摺,臉色有些蒼白,因爲奏摺上的兩個字清晰可見,彈劾。
韋廣暉看了韋少廉一眼,那眼神韋少廉覺得自己彷彿是被看了個通徹。他一個哆嗦,雖然很討厭韋廣暉,在私下裡也無數次的想過要當面的給韋少廉一個難看,可是真到了面對面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跟對方相錯的根本就不是一星半點兒的。
“父皇,兒臣要彈劾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兄弟韋少廉!”韋廣暉將奏摺舉到頭頂,“這裡面所記錄的全部都是韋少廉賄賂官員還有他暗自裡招買兵馬妄圖謀反的證據!”
韋德看了奏摺以後臉色蒼白他沒有想到韋少廉竟然會有這個膽量,剛剛還一直在說服自己自己的孩子是無辜的,可是如今證據就在眼前,他是怎麼樣都騙不過自己的眼睛啊!
“少廉,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韋德將奏摺扔到了韋少廉的眼前,看着一筆筆如此清晰的數目,就連韋少廉想要去爲自己找藉口都沒有任何的理由。
終於,他低下了頭,等於已經是默認了一切。
韋德閉上了雙眼,緩緩地搖了搖頭。
“宣旨吧,韋少廉因爲品德缺失貶爲庶人,不得以皇子自居,終身不能夠踏入皇宮一步!”韋德緩緩地念道,身邊的侍衛擬好了旨意,就聽見韋德蒼老的聲音,“少廉,你太讓我失望了!”
韋少廉的心裡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看着韋廣暉那彷彿是洞悉一切的眼神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你下去吧!”韋德背對着韋少廉,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等到了韋少廉無力地走了出去以後,韋德才轉身,彷彿是一煞那蒼老了許多,“廣暉,你知道嗎?朕一直都覺得除了對不起你朕對自己的每一個孩子都是十分好的,可是似乎並不是這樣,他們總是以爲自己已經長大了,總是不明白朕的用心啊!”
“父皇,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吧,養好身體纔是主要的!”韋少廉聽着韋德的感慨,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韋德的眼眸驀地清明,“廣暉,你早就知道了吧,少廉的所作所爲根本就沒有瞞得過你吧?”
韋德的突然發問韋廣暉並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這一次是害怕霜霜會因此受傷吧?”韋德彷彿是看的很是透徹,“你跟浩瀚兩個人會爲了同一個人或者目的而合作,朕真的只能夠想起了她!”韋德道,“廣暉,朕想知道,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朕少廉謀反的事情呢?”
韋廣暉看着他的眼神,深吸一口氣,竟也不打算隱瞞下去,“父皇,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打算告訴您,我想如果您沒有發現我會瞞住您一輩子的!”
韋德的眼眸有些憂傷,讓韋廣暉一時有些不忍,他開口接着說道,“父皇,因爲廣暉覺得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功的!”
“廣暉,我是真的不想去見到淑妃那個惡毒的女人了,浩瀚做事情我本來應該很放心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今日心裡卻始終並不覺得踏實,這樣吧,你也去一趟,跟霜霜一起去隨便一個藉口也好,幫我監視着他吧!”韋德開口說道,或許是因爲自己的兒子,讓韋德對傾浩瀚也起了一絲的懷疑。
更重要的是不僅僅是他,他希望傾浩瀚也可以看到霜霜的選擇是廣暉,而非別人。如果傾浩瀚放手,那麼他跟廣暉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衝突,兩個人也不會有間隙的。
韋廣暉點了點頭。
朱霜霜跟韋廣暉趕到寺廟的時候,傾浩瀚的馬車還停在門口,兩個人直接去了淑妃的院子。傾浩瀚似乎是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吩咐手下的人將淑妃的屍體處理掉,一邊走着一邊算着來意,脣角勾起的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在看到朱霜霜的臉龐的時候綻放開來,“霜霜,你來了!”
傾浩瀚看着她,彷彿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是存在的一般。
朱霜霜笑着挽起韋廣暉的手臂,將他拉到自己身前,笑着朝着傾浩瀚點了點頭,“浩瀚,我跟廣暉兩個人過來謝謝你!我聽廣暉說了你爲什麼要揭發韋少廉,謝謝你爲我做的!”朱霜霜說的坦然,大方。
可是他們挽在一起的手臂看着他的心都是痛的。
“是嗎?”傾浩瀚揚了揚脣角,話語裡帶着些諷刺。
他在倉丘國絕對比朱霜霜佔有占卜的優勢,他們來的目的分明就是監視。
“霜霜,這園子裡的菩提樹下有一盤棋局,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可以解開,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傾浩瀚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忙開口補救。
韋廣暉往前走了一步,“國師,我跟霜霜兩個人正好也要去那裡見識見識千年未解的棋局呢!一起吧!”
一句話就讓傾浩瀚成了孤單影只的,而他們纔是一起的。
“一起去吧!”朱霜霜提議道。
傾浩瀚的手緊緊地攥着,搖了搖頭,他的嘴脣緊抿成一條線,“我還有事情,不去了!”言罷,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卻又突然的回頭,“聖上吩咐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淑妃再也不會出現,兩位放心吧!”
一直看着傾浩瀚走出大門朱霜霜跟韋廣暉才鬆了一口氣,兩個人來到寺廟裡根本就不是因爲淑妃的事情,淑妃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掀起滔天巨浪啊,他們跟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剛剛喝下忘憂水的賢妃纔是真正讓他們擔憂的。
琉璃已經決定帶着賢妃去比鄰國,還有啞娘她們三個人一起生活着。
可是賢妃忘掉了一切卻沒有忘記她曾經擁有的一塊玉石,是從比鄰國回來以後的韋英涵也就是琉璃送給她的禮物。
“就是這一塊吧?”朱霜霜拿起一塊彷彿是和氏璧一樣的美玉道。
韋廣暉點了點頭,將東西收好,兩個人才離開了寺廟。
他們不依靠着韋德的命令根本就無法瞞得過在倉丘國擁有無上占卜能力的傾浩瀚,可是兩個人並不知道在他們的身後另一處相鄰的院子裡良妃早就已經隨着某個人的身影而離開了寺廟。
兩個人更加不會想到那會讓他們的日後平白無故的多出了許多的磨難。
韋德雖然聽到別人跟自己說過韋少廉已經改邪歸正,不跟任何的大臣有來往,也曾經跪在宮門口跪了一天一夜祈求得到自己的原諒,可是他都沒有去理會,他並非是冰冷不近人情,恰恰是因爲想要韋少廉真正的改邪歸正,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才如此這般的冰冷,貶爲庶人,但是並沒有限制他不可以動如今府裡的一切,有王府,有金銀財寶足夠他生活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殿下,這一招似乎行不通啊!聖上這一次是真的鐵了心的,我剛剛去御書房求見就看到聖上正跟廣暉皇子說話,兩個人商量國事呢!看來,皇子您的這一個辦法並不行得通,畢竟廣暉皇子常住宮中,偶爾的一句話就決定了您的未來呢!”下朝以後的一位官員開口說道,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說到底如今韋少廉只是庶人,已經不值得他如此的幫助了,言盡於此其餘的就看他自己怎麼樣去做了!如果他真的踩到了狗屎運翻身自己可是曾經在他落難的時候說過話呢!如果沒有也礙不着他什麼事情啊!
那官員離開了以後韋少廉突然的擡起了頭,那人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他想要得到韋德的原諒看來韋廣暉在宮裡面是完不成的,那麼就只剩下來硬的,如果皇位的繼承人只剩下自己一個到時候韋德有什麼理由拒絕自己?就算他真的看不起自己等到他逝世以後沒有合適的繼承人自己還是可以出來名正言順的當倉丘國的大王啊!
他並沒有忘記雖然自己現在一無所有可是他還有一部分的人馬是韋德所不知道的,事實上也沒有任何人知道。而那些人完全可以是他成功的關鍵。
韋少廉從地上站了起來,眉眼裡已經有了太多的戾氣。
“後天是廣暉皇子祭天的時候,到時候祭天完畢廣暉皇子可就要真正的開始親政了啊!”下朝的官員們議論着,韋少廉混入其中,聽到了這個消息,眼角勾起的笑容放肆張揚。
韋廣暉祭天完畢纔等於是昭告天下他是皇位的繼承人,是名正言順的倉丘國儲君,所以一定要在那天或者之前動手啊!
灰袍老者看着傾浩瀚那放在書桌上的密函,其中的一封被他用紅色的墨汁塗上大大的問號,他拿起了那封密函,看了以後臉上也不禁的多了一抹複雜跟詫異,“想不到這韋少廉也是真人不露相啊,剛開始的時候還真的是讓大家都小瞧了他啊,以爲他真的就是一個吃喝玩樂的皇子,一無是處,沒有想到竟然也是私下養兵,竟然能夠讓我們最厲害的偵察營的人都只是用了‘疑似’這樣的字眼,真是不簡單!”
“他確實有養兵,並且最近開始行動,如果不是最近王城內的局勢動盪他們也看不出來更是察覺不到已經貶爲庶人的韋少廉竟然還有他的最後一個力量啊!”傾浩瀚解釋道。
“所以,浩瀚,你是已經確認了韋少廉的背後真的有一隊人馬?”
傾浩瀚點了點頭,“那隊人馬非常厲害,當初韋少廉幾乎是花費了自己所有的人力、物力去培養的!”
“真的?那浩瀚,我們去將他們給弄過來!弄成我們自己的,我們如今正是缺少這樣的人啊!”灰袍老者道,他可以想到的他就不信傾浩瀚沒有想到,可是他如今的猶豫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亞父,那隊人馬如今要對韋廣暉動手,而且他們的下場一定是失敗的!所以我在猶豫……”
“浩瀚,你不是小孩子,你就不要去期待什麼意外的發生,韋廣暉也必定有所察覺,他的神翼十二衛也不是吃素的,我們都沒有把握跟他們真正的動手啊!收回來吧,別往他們做無畏的犧牲!”灰袍老者聽到傾浩瀚這樣說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早就已經臉色大變,卻是不能夠再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