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廣暉笑了笑,說道:“對了,昨天聽宇文傑說,宇文徽要成親了,新娘是誰你知道嗎?”
“知道,是我二姐!”朱盈盈暗淡的說道。
“她親口告訴你的?”
“嗯!你是不是要去觀禮?”
韋廣暉頷首道:“是啊,母后也會去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朱霜霜忽然起身認真的問道。
“爲什麼?”韋廣暉驚訝於她的反常,說道:“是因爲你二姐嗎?你如果不想去就別去了!”
“這些天我一直有些話想和你說,可是一直無法說出口,既然你先提起,那我就趁此機會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吧!”朱霜霜端坐着起來,凝視着他,慢慢的說道:“我懷疑二姐與宇文徽的結合不是那麼的單純,這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擔心無爭山莊是在尋找合作伙伴,圖謀不軌,而宇文家以前一直都是掌管着兵權,影響頗大,我覺得這兩家有勾結的嫌疑……”
韋廣暉忽然阻止她繼續往下說,輕輕的抱着她,緊貼着她的耳旁,聲音輕微卻充滿了磁性,“你能這麼爲我着想,已令我感動極了,但是,你現在的任務是保護好我們的寶寶,其他的有我在呢,不必擔心好嗎?”
“可是,我覺得他們舉辦的這個婚禮也是有目的的,他們可能想借此機會傷害你和太后,所以你不要去好不好?”朱霜霜安順的待在他的懷中,語氣裡充滿了乞求和憂慮。
“呵呵,小傻瓜,在你心目中,我是那麼不堪一擊的嗎?”韋廣暉扶着她的肩膀,信心滿滿的笑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他們是不會得逞的,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真的?”朱霜霜迎向他深邃迷人的眼眸,忽然自嘲的笑道:“看來我朕是杞人憂天啊,怎麼能以自己的水平去看待我們的皇上呢?”
“就是,現在明白過來也爲時不晚!”韋廣暉笑道。
“哼!不理你了,好心當成驢肝肺!”朱霜霜佯裝發怒,起身朝弄月宮走去。
“真生氣了?”韋廣暉起身正欲跟上她,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閃現在自己眼前,他迅速望去,不由得喜道:“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宇文桐參見皇上!”宇文桐微笑的下了身行禮道。
“起來吧,沒有外人在你客氣什麼啊?”韋廣暉環顧着四周,低聲道:“隨朕來!”
“是!”宇文桐遠遠的跟着他,七繞八彎之後,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了一座別緻的小樓前,此處正是韋廣暉通常與丁放所稱的“老地方”。
進去之後,韋廣暉坐下來,含笑說道:“南部已經安排好了麼?”
“是的!”宇文桐頷首道,正欲講些南部的情況,突然回過神來,驚訝的說道:“不是吧,我都被裝扮成這副模樣,宇文家的人都沒能識破呢,你一眼就認出了?”
韋廣暉微笑道:“普天之下,除了丁老大人和趙然,恐怕沒有人比朕更熟悉你了!南部的情況安安已經來密信告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丁老大人和趙然,所以朕帶你來這的!”
沒錯,他並非宇文桐,而是那已去往南部的丁放,他此次是被安安化成宇文桐的模樣回來,原因有二:一來是參加宇文家的婚禮,二來是看望闊別已久的家人。其實真正的宇文桐和韋廣暉關係也是匪淺,所以當他正大光明的進宮來面聖,也不會引起他人的疑心,只是別人萬萬想不到,這宇文桐卻是那已被下旨緝捕的丁放罷了!
“爹!”丁放激動的跑上前去,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眼中噙着淚水,說道:“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
“你,你是誰?”丁老爺子睜開眼,猛地看見一張陌生的面孔,驚恐的問道。
“是我啊,爹,放兒啊!”丁放喜極而泣,一時忘記自己臉上還帶着面具,在韋廣暉的示意之下,他纔想起揭下去,露出廬山真面目來。
“放兒,真是放兒?我不是在做夢吧!”丁老爺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求助似的望向韋廣暉,“皇上,他真的是丁放麼?”
韋廣暉含笑頷首,說道:“沒錯,他正是丁放,老大人,待我們做完手頭上的事,你們一家便可以真正的重聚,共享天倫了!”
“好,放兒,你要盡職盡責協助皇上,維護社稷的安定,國家太平了,咱們小家才能安穩啊!”
丁放抹去眼角的淚水,說道:“孩兒謹遵爹的教誨!看到您沒事,孩兒就放心了。”
“你去看看然兒吧,她剛剛服下藥睡着了,經過鐵大人的調理,她已經好多了呢。”丁老爺子高興的說道。
“好,我去看看她。”丁放起身朝臥房走去,好些天沒見到她,心中掛念得緊,以前總是想躲着她,甚至不願意迎娶她,可在經歷這番磨難之後,兩個人的心居然奇異般的緊緊相連在一起,就算她被下了毒,迷失心智,可是令人欣慰的是她卻一直都能認出自己來。
她正安然的睡着,夢中的她是那麼的溫柔祥和,嘴角甚至還帶着笑意,是在做什麼美夢吧.丁放坐在牀邊,安靜的凝視着她,極力忍住撫摸她的念頭,或許還是不要讓她看見自己爲好,畢竟此次相聚的時光是短暫的,如果讓她再次面臨離別的痛苦,倒情願兩人沒有此番的重聚!
忽然,趙然嬌柔的聲音傳來,“丁放,你不許走!”嚇了他一跳,以爲她醒過來發現自己的意圖,不料她卻是說夢話呢。丁放依依不捨的起身離開,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當他踏着沉重的步伐出來時,韋廣暉已猜到他心中所想,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宇文徽的婚禮定在下月的初八,這段日子你可以選擇在此陪伴老大人和趙然!”
“真的?”丁放欣喜若狂,緊接着他目光便黯淡了下來,說道:“不行,眼下正是非常時刻,安安一個人在那邊恐怕頂不住,我還是儘早趕回去,初八再回來一趟便是。”
“你眼下的身份是宇文桐,本來已經回來,卻又突然消失,宇文家的人恐怕會心有疑慮吧?”韋廣暉說道。
丁放笑了笑,說道:“皇上您不用勸我,宇文桐本來一直都是神出鬼沒的,突然消失也是再尋常不過的,我答應過安安,探明宇文家的情形,便會即刻趕回南部的。”
“也好,你放心去吧,老大人和趙然朕會照料好的,趙然的情形也好了許多,假以時日,相信必能痊癒。”韋廣暉微笑的說道。
“多謝皇上!”丁放下了身行禮,繼續說道:“微臣還有其他事情需稟報。”
“好,老大人你好生歇息吧!”韋廣暉起身微笑說道:“不要起身,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侍衛,朕下回再來看望。”
“老臣叩謝皇恩!”丁老爺子坐在原地拱手道。
“爹,放兒先告退了,您要多多保重啊!”丁放眼眶一熱,幾乎掉下淚來,趕忙堅決地轉身走出了密室。
韋廣暉出來後,機關便自動的回位了,兩名侍衛退到門邊,嚴密的監視着屋外的動靜。
韋廣暉示意他坐下,說道:“你是想說宇文府的事,還是南部的事?”
“南部的事安安都已經向您彙報了,我昨天到了宇文符,無意中倒發現那裡有些不尋常之處。”丁放神秘的說道:“我發現宇文徽與宇文傑的一些舊部往來較多,那宇文傑似乎不知情。而且在那裡我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朱思思和歐陽平夫婦,西域六煞!”
“宇文府還是和無爭山莊勾結在了一起!”韋廣暉痛心疾首的說道:“霜霜若是得知昔日的親人今日也成爲敵人,該怎麼面對啊?”
“是啊,皇上,這無爭山莊一再與朝廷爲敵,會不會對娘娘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啊,那幫大臣可是隻要抓住把柄,都會大做文章的!”丁放不無憂慮的說道。
“今時不同往日了,卿妃已懷有皇子,相信這點就足以堵住悠悠衆口,這點暫時不需擔心,你且注意南部的動靜,切忌敵人利用那邊來壯大自己的勢力。”
“皇上,看來這次形勢之險峻不亞於上次,您在皇宮千萬注意安全。”丁放憂心忡忡的說道:“如果王爺也參與其中,那麼以他的號召力,無爭山莊在江湖上的影響,以及宇文家族軍事上的實力,是很有可能宣起一場腥風血雨的!”
韋廣暉微笑的說道:“你現在變得穩重了許多啊,如果依你以前的性子,可不會考慮這麼周全,看來讓你和安安搭檔倒是一個明智之舉。”
丁放無奈的嘆道:“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我再渾渾噩噩的,就沒臉來見您啊!”
……
朱霜霜回到宮裡後,等了許久,卻沒見到韋廣暉的身影,不禁有些氣惱,臉色陰暗,鬱郁的回到了臥房,一頭躺到牀上,連小墨端來精緻的點心都沒有看上一眼。
“主子,您怎麼了?”小墨關切的問道。
“沒事,就是乏了,你出去吧,我想安靜的待會兒!”朱霜霜看着天花板悶悶的說道。
“這麼好的天氣,小墨陪您去外面走走吧!”她試探性的靠向牀邊,笑道。
朱霜霜轉過身去,朝向牆壁,對於她的提議不置可否。
“娘娘,不好,那宇文梅來了!”慕蘭氣喘吁吁的跑來說道。
朱霜霜沒好氣的說道:“她來做什麼,沒見我正睡覺嗎,就說我沒空!”
“可是,她說是來送請柬的!”慕蘭怯怯的說道,大約也是覺察到了她的不爽。
朱霜霜閉上雙眼,極力抑制住不斷翻滾的煩躁,說道:“她若只是來送請柬的,請她留下請柬便是,如果還有其他事,就說我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喲,娘娘是不願意見梅兒呢!”宇文梅誇張的語調忽然傳來,小墨和慕蘭同時擋在門口,禁止她進入。
“怎麼,你們現在還是娘娘的門神了?”宇文梅輕聲笑道:“怎麼我一來就如臨大敵似的,莫非我會吃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