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冰雪宮的宮主,在那個冰雪島上開採了許多黃金,可是他並不甘心,白白的將那些黃金都交給湯章威他們,所以纔會和那個蓮花郡主相勾結。
那個蓮花郡主答應給那個冰雪宮的宮主提供武器,可是他卻感到了一陣心慌,因爲那個湯章威的實力畢竟太強,所以他又給了燕玲貴妃,以及那個遂寧公主,還有韋婉兒許多好處,他希望那個湯章威的女人能幫助他和湯章威講和。
那個唐昭宗的暗樁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立刻報告給了唐昭宗,唐昭宗大喜,他對何皇后說:“我們可以從那個冰雪宮那裡敲到一筆黃金了。”
何皇后說:“那個冰雪宮眼睛裡一向只有湯章威,他怎麼可能給我們好處呢?”
唐昭宗說:“我已經找到他們的命門了。”
何皇后說:“你還是小心些,最近我們有太多的敵人了。”
店夥喏喏連聲道:“是是!小的立刻去取。”
燕玲貴妃接着手撫着狼頭頭頂,低聲吩咐幾句之後,也大踏步登上樓梯。
這會賓樓是兩層樓的建築,樓下是普通座位,樓上則是清一色的雅座。
這些雅座,是以綠綢屏風隔成一個個的小間,雖然是隔開了,但只要站起身來,附近座位中的情況,仍可一覽無遺。
拉車的馬,也是千中選一的黃驃健馬,全身油光水滑,昂首奮蹄,顯得神駿無比。
最奇特之處,車轅兩旁,還分別插着一面杏黃三角旗,杏黃旗的中心,一邊繡的是一片鐵板,一邊卻繡着一面琵琶,黃底藍圖,迎風招展,顯得特別醒目。
目前的洛陽城,正是風雲聚會,龍蛇雜處的是非之地,當然,進出會賓樓,以及街上的行人中,都不免有武林人物。
這些識貨的行家,入目之下,對車中主人是誰,自然心中有數了。
所以馬車才一停止,對街的屋檐下,立即有人發出一聲驚“咦”道:“怪不得……”
另一人接問道:“怎麼?你知道這車中主人?”
“你沒看到車轅上的兩面小旗麼?”
“看到了,可是我不懂。”
“那是鐵板銅琶的標幟。”
“哦!難不成這車中是‘鐵板令主’?”
“不是寰宇共尊的‘鐵板令主’,憑申老怪的身份,會輕易給人家駕車。”
“說的是,‘鐵板令主’已多年未現俠蹤,看來這洛陽城中,又有熱鬧可瞧啦!”
“咦!這‘鐵板令主’還是女的?”
“啊!還好年輕哩!……”
正當對街屋檐下一些武林人,對這輛華麗馬車議論紛紛之際,這時車廂中已走出兩位一衣紅,一衣綠,臉上蒙着一重輕紗,而婀娜多姿的麗人,紅衣麗人手持一具琵琶,不問可知,那是“東海女飛衛”冷寒梅。
綠衣麗人則是“不老雙仙”的孫女韋婉兒。
這兩位一下車,儒衫飄飄的邱尚文,已在門口肅立恭迎道:“姑娘,座位已訂好了。”
冷寒梅與韋婉兒二人微點螓首,隨即在邱尚文的前導與店夥的哈腰恭迎中,緩步向樓上走去。
申天討卻向一個店夥說道:“這頭狼比一般家犬還要馴良,你不要怕,現在你去切四斤牛肉餵給它,待會一起算。”
長青平靜地答道:“屬下曾聽季老說過。”
白存孝接問道:“老弟是否知道鐵板令主何事召見老朽?”
韋由基搖搖頭道:“這個,屬下可不知道。”
白存孝道:“自老弟屈就本局總督察一職以來,老朽已蒙鐵板令主召見兩次了。”
韋由基訝問道:“難道鐵板令主召見副座,是跟屬下有關?”
白存孝點點頭道;“不錯!”
韋由基蹙眉接問道;“究竟與屬下有些甚麼關連,副座能否見示?”
白存孝道:“當然!不過,在老朽說出鐵板令主召見老朽的原因之前,有一件事,老弟必須先行答覆我,而且必須據實答覆。”
韋由基笑道:“副座有話儘管請問,只要屬下能答覆的事,必定詳而且實。”
白存孝目光深注地問道:“有關老弟的師承方面,老弟令師果然是不爲人所知的‘天虛我生’?”
韋由基點點頭道:“不錯!”
接着,又正容反問道:“副座有點不信?”
白存孝正容點頭道:“能調教出老弟這等出色的徒弟來,如果說令師是一位武林中默默無聞的人,那是誰也難以相信的事。”
韋由基方自咀脣一張,白存孝又搶着接道:“不過,老朽深信江湖之大,身懷奇才異能而不爲人所知的高人,也並非沒有,所以,嚴格說來,老朽對老弟的話,並沒懷疑過。”
韋由基微笑地道:“副座既然不懷疑,難道說是那鐵板令主懷疑屬下的身份?”
白存孝正容點首道:“正是。”
韋由基似乎殊感意外地一楞道;“這就奇了,屬下的來歷,何須勞他鐵板令主前來過問?”
白存孝道:“老朽說出原因,老弟就不致有此一問了。”
韋由基苦笑道:“那麼,請副座快點說吧!”
白存孝點點頭道:“老弟,鐵板令主懷疑老弟跟他本門叛徒有關。”
韋由基笑道:“這更是笑話啦!鐵板令主的叛徒,難道他鐵板令主竟不認識,屬下既未易容,又沒戴人皮面具,是非真僞一看便知,又何須轉彎抹角地暗中調查?”
白存孝也笑道:“老弟說得是,只是那鐵板令主所懷疑的,認爲老弟可能是他那叛徒的傳人。”
微微一頓,又正容接道:“目前的這位鐵板令主,由年齡上判斷,該是‘不老雙仙’的兒孫輩,如果他口中的叛徒是他的師伯或師叔,那他對老弟的懷疑就不能說沒有理由了。”
韋由基蹙眉沉思少頃,才注目答道;“副座,這問題,恐怕不這麼單純吧?”
白存孝點點頭道:“是的!最近江湖上有一個尚在暗中活動的組織,名叫通天教,鐵板令主懷疑那通天教主就是他本門的叛徒,而老弟你更可能是通天教中的高級人員。”
韋由基苦笑道:“通天教這個名稱,屬下還是此刻才由副座口中聽到,想不到所謂寰宇共尊的鐵板令主,竟也無憑無據的,故入人罪……”
白存孝忙截口接道:“老弟不可亂說,事實上鐵板令主僅僅是對你有所懷疑,而命老朽暗中調查,老朽因深信老弟你絕非通天教中人物,所以纔來一個瞞上不瞞下,直接向老弟說明。”
韋由基沉思着道:“副座如此信任,屬下非常感激,只是,號稱武林偶像的鐵板令主既已對屬下存疑,爲免增加本局麻煩,我想,就此請辭。”
白存孝笑道:“老弟,辭職二字,不許再談!你要知道,你是四海鏢局的人,鐵板令主對你懷疑無關緊要,只要總局主和白存孝對你信任就行了!”
韋由基顯得非常激動地道:“副座這知遇之恩,令屬下不勝銘感,只是,鐵板令主方面,如何交代呢?”
白存孝笑道:“用不着交代,老朽已在令主面前拍胸擔保,如果韋由基有了問題,唯我白存孝是問!”
韋由基苦笑道:“副座盛情固然可感,但屬下可不能莫名其妙地背這黑鍋呀!”
白存孝微微一楞道:“老弟之意,是……”
韋由基接道:“屬下之意,是想請副座跟鐵板令主打個商量。”
“如何一個商量法呢?”
“請鐵板令主安排一個時地,由武功上考察屬下的師承是否與他那叛徒有關。”
白存孝笑道:“老弟可能是有意鬥鬥鐵板令主吧?”
韋由基點點頭道:“屬下也確有此意。”
白存孝敞聲笑道:“英雄出少年,老弟豪氣干雲,老朽由衷佩服,只是……”
他語音略頓之後,搖頭說道;“這辦法行不通。”
韋由基訝問道:“爲甚麼?”
白存孝道:“老弟忘了,咱們這一段話是瞞上不瞞下的,如果老朽向他提出這請求,豈非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泄漏他的密令已屬罪無可恕,而輕視鐵板令主的權威,那罪名可就更大啦!”
韋由基劍眉緊蹙間,白存孝又微笑地接道:“老弟,不必爲這些事情在煩惱,有道是:濁者自濁、清者自清,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別人的懷疑,大可付之一笑。”
韋由基神色一緩道:“是的,謝謝副座的開導!”
白存孝正容接道:“老弟,老朽有幾句知心話,希望你勿等閒視之。”
韋由基也正容說道:“屬下恭聆。”
白存孝道:“有一件事,也許老弟還不知道,總局主和老朽,都是既無子女,也沒收徒弟。”
韋由基方自輕輕一“哦”,白存孝又輕嘆着接道;“而且,總局主和老朽都是已入土半截的人,而四海鏢局這一份基業,撇開未來的發展不論,光是目前,縱然不敢說絕後,也該算是空前的了。”
一頓話鋒,目光深注接問道:“老弟,明白老朽的意思麼?”
韋由基苦笑道,“副座,請恕屬下愚魯,還沒明白。”
白存孝笑了笑道:“老朽索性說明白吧,老弟,你目前不但要好好地幹,而且也得多負點責任,因爲……因爲你就是這偌大基業的繼承人!”
韋由基似乎大吃一驚地道:“副座,屬下怎配!”
白存孝笑道:“配不配,你我心中各自有數,老弟,你說是麼?”
接着,起身拍拍韋由基的肩頭道:“老弟好好歇息一會兒,洗塵宴開始前,老朽再來請你。”
但就當此時,門外一個清朗的話聲道:“副座在這兒麼?”
白存孝聽門外有人問他,忙沉聲問道:“誰?”
門外語聲道:“屬下湯章威,有要事稟告。”
白存孝道:“有話進來說。”
隨着一聲恭喏,一個青衫年輕人走進屋內,向白存孝躬身施禮道:“見過副座。”
白存孝一指韋由基道:“參見柏總督察。”
青衫年輕人應聲向韋由基深深一躬道:“屬下湯章威,參見總督察。”
韋由基早已看出了這湯章威就是“南方孤獨翁”獨孤鈺的徒弟,也就是前此在茶洞救援三英鏢局收服韋莊時,在朱誠手中吃癟的湯章威。
當時,湯章威因韋由基遲遲出手,致使他在朱誠手下吃了虧,而對韋由基暗懷怨恨,想不到目前又碰了頭,而且是屈居於韋由基的屬下。
韋由基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卻一面還禮,一面笑道:“不敢當!司兄這一向可好?”
湯章威漠然答道:“託總督察洪福,還好。”
白存孝注目湯章威問道:“司鏢師,有甚麼事?”
湯章威這才諂笑道:“回副座,今晨洛陽城中,傳出了一件奇聞。”
白存孝漫應道:“甚麼奇聞?”
湯章威道:“事情是這樣的,有人在四城城門及鬧市中貼出同樣的招領告示,那告示的內容大意是;有人於去年中秋節後的某天在雲南大理洱海中一個小島上,以十兩白銀的代價買到一個由地下挖出的油布包……”
說到這裡,有意無意之間,向韋由基瞟了一眼。
但韋由基才一聽到去年中秋雲南大理洱海等字時,業已心生警惕,而立刻聯想到韋莊於便條中所給他的警告。
所以,目前他儘管急需知道這可能關係他身世之謎的消息,而禁不住內心熱血沸騰,但表面上卻鎮定得聽如未聞。
也因爲如此,湯章威這有意無意之間的一瞟,自然瞧不出甚麼名堂來。
倒是白存孝,依然漫不經心地截口道:“這消息有甚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湯章威口沫四濺接道:“副座,地下挖出一個油布包,當然值不得大驚小怪,但值得驚奇的卻在後頭哩!”
白存孝笑道;“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
湯章威接道:“那告示上說他已知道那油布包的主人到了洛陽,要那位主人攜帶黃金千兩,於三天之後的夜半三更,前往宓妃祠贖取。”
韋由基淡淡一笑道:“這倒委實算是-件奇聞,十兩銀子賣來的東西,出賣時卻要千兩黃金,恐怕天下沒有這樣的傻瓜前去贖取吧!”
白存孝沉思着道:“老弟,這倒不一定,江湖中事,形形色色,無奇不有,也許那油布包中有某種武功秘笈,那麼,那人索價千兩黃金,也就不算高了。”
湯章威道:“副座,您可能猜中了一半。”
白存孝注目問道:“這話怎麼說?”
湯章威道:“那告示中說得很明白,油布包中的東西非常珍貴,對於某些人來說,其價值決不止千兩黃金……”
白存孝截口問道:“我問的是那沒猜中的一半。”
湯章威笑道:“副座沒猜中的一半,就是那油布包中,還有關係那原主的身世。”
說話間,又向韋由基瞟了一眼。
但韋由基依然鎮定如常,若無其事。
白存孝霜眉一蹙道:“這些,又怎能算得甚麼重要大事?”
湯章威笑道:“副座你忘了傳說去年八月中秋夜,通天教在洱海圍捕一個漁家小子的事。”
韋由基臉含微笑,完全是一付聽故事的局外人姿態。
白存孝點點頭道:“我沒忘記,據說那漁家小子還可能與神秘失蹤的‘中原四異’有關。”
一頓話鋒,目光移注韋由基問道:“老弟你聽說過麼?”
韋由基微笑搖頭說道:“屬下沒聽說過。”
湯章威接道:“可不是麼!副座,據說那漁家小子,本來也就住在那挖出油布包的小島上,如果那小子果然與神秘失蹤的‘中原四異’有關,則那油布而包的價值可委實不止千兩黃金,而這一消息,更是江湖上一件非常重大的新聞了。”
白存孝點點頭道:“這倒不錯,看來三天後的宓妃祠,又有熱鬧可瞧啦。”
韋由基淡笑着問道;“副座是因爲屆時通天教也將插手?”
白存孝道:“是的,那告示中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那洱海中幸逃不死的娃兒果然已來洛陽,勢必前往宓妃祠中贖取那油布包,而通天教既然對那娃兒志在必得,又豈肯放過這大好良機。”
韋由基微微點首道:“副座分析得極有道理,只是,那出告示的人顯然也是道上人,他既然獲得那油布包,也知道那油布包的內容和重要性,應當不致於不明瞭此中因果和利害關係,但他還居然不惜驚世駭俗地這麼公開招搖,副座不覺得此中大有可疑麼?”
白存孝手拈長髯,沉思着道,“這倒委實是一個可疑的問題。”
微頓話鋒,又注目接問道:“那麼,老弟認爲?……”
韋由基正容接道:“副座,屑下認爲這是一個陰謀……”
白存孝注目截口道:“怎麼說?”
韋由基道:“那極可能是通天教故布的陷阱,企圖誘使那漏網的娃兒上鉤。”
白存孝連連點首道;“不錯!不錯!老弟這見解委實高明!”
韋由基謙笑道:“副座過獎了,實際上屑下不過是就事論事,猜中與否,還得等三天後的事實證明哩廣白存孝目光移至湯章威道;“司老弟以爲然否?”
湯章威頗不自然地一笑道:“屬下也認爲總督察的見解極有道理。”
白存孝笑了笑道;“那麼,司老弟向我報告這宗大新聞,本來有何打算?”
湯章威尷尬地一笑道:“不瞞副座說,屬下本來想請準副座,屆時讓屬下暗中前往宓妃祠……”
白存孝臉色一沉地截口道:“不可以!徒然柏老弟沒分析出此中隱含某種陰謀,本局中人,也決不許淌這渾水!”湯章威俯首恭應道:“是,屬下遵命。”
白存孝聲容俱厲地接道:“年輕人戒之在貪,你這動機,本來就有欠光明,記着,以後決不許動這些歪腦筋!”
湯章威恭馴地答道;“是是!屬下知過了。”
韋由基心中冷笑着:“你們這雙簧,表演得還算逼真,只可惜碰上我韋由基。算是枉費心機了……”
就當此時,門外傳來韋莊的語聲道;“稟副座,洗塵宴已排好,恭請副座和總督察即行移駕。”
白存孝揚聲答道;“知道了,朱兄弟先請,老朽同柏老弟馬上就來。”
接着,向韋由基微微一笑道:“老弟,咱們走吧……逸首先向青衣老嫗拱手爲禮,道,“老太君好。”
韋由基也躬身施禮道:“屬下韋由基參見老太君。”
說着,幾乎是與白存孝同時讓出了首座。
但白存孝飛快地將韋由基攔住道:“老弟,你還是坐原位。”
韋由基正容說道:“副座,您不能讓屬下僭越失禮。”
白存孝笑道:“老弟目前不談這些,今天這宴會是爲你而開,這首座理當由老太君與你並坐……”
青衣老嫗飛快地接道:“東方老兒說得對、娃兒,你就不必再謙讓了。”
說着,已經自在白存孝的原座上坐了下來,兩位紅衣少婦分左右侍立她的背後,白存孝則退坐韋莊身邊。
韋由基不禁苦笑道:“屬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啦!”
白存孝笑道:“本該如是。”
當韋由基再行坐下之後,全場肅立的羣豪也隨之紛紛就座。
緊接着,白存孝指着侍立青衣老嫗背後的兩位紅衣少婦向韋由基含笑說道:“老弟,這兩位都是總局主的愛姬,也是老太君身邊的紅人,胖的叫玉環,瘦的名飛燕,這兩位以後你可得多巴結一點?”
韋由基禁不住心中暗笑:“環肥燕瘦,固然名實相符,只是未免太以唐突古代佳人了……”
但他表面上卻起身向兩位紅衣少婦抱拳一揖道,“韋由基見過兩位姐姐。”兩位紅衣少婦同時襝衽萬福,掩口媚笑道:“總督察,奴家擔當不起……”
白存孝爽朗的笑道;“姊姊不能白叫,兩位今後可得多多照顧我這位柏老弟才行。”
較胖的玉環白了白存孝一眼道:“那還用你多說……”
青衣老嫗扭頭目注韋由基問道;“娃兒,你今年幾歲?”
這語氣,就像是對一個小娃兒問話似地?
韋由基氣在心中,表面上卻恭聲答道:“屑下今年二十一歲。”
真是天曉得了實際上他的虛歲只能算十六歲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