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葉天看着語妝,眼中閃爍着光亮,卻又變得黯淡了一些,心裡暗道:爲什麼?她不過來?許葉天視線向後移,便看見了個出色的男子,他還記得這個認識這個人是誰。
“傾君。”許葉天向她走去,靠近她,卻卻見她不着痕跡地退了一點點。許葉天暗自苦笑了一下心裡一片苦澀,她還是介意的。
試問又有誰不介意自己喜歡的人和情敵在一起呢?語妝淡淡地笑了一下,“走吧。”說完,語妝看向了獨孤研,卻見他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是受了傷,後者給了他一個無礙的微笑,語妝也不再看他直接向秦嶺城走去,她不想給他過多的關心讓人誤會。語妝他們繞過眼前的山就能到秦嶺城城門了。
獨孤研跟在語妝身後,感覺到有人看着自己,看了過去,微微一笑,白狐則是別有意味地回以一笑。看來許葉天的情敵不止自己一人啊!
想要繞過這座山,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對他們來說只是一件普通的事,可是卻是普通就存在着越大的危險,讓人防不勝防。獨孤研停了一下來,看向了同樣停下來的語妝,兩人對視了一要,算是明白了,他們居然中計了。只是這一次不知道又是誰在搞鬼了。語妝冷笑了一下,道:“獨孤研這次就看你的了。”“……”獨孤研神情有些奇怪,皺了一下眉頭道:“這一次我幫不了你,我……受了傷。沒法衝破這個陣法。”
語妝挑眉,似乎這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當中,到真是厲害。語妝看向了白狐,卻見白狐別開了見,道:“我對陣法一竅不通,你要是找出了陣眼,或許我可以幫你衝破。”語妝無奈地笑了笑,這個阻止自己去秦嶺城的人還真是花樣百出……突然秦五叫了一聲,原來他不小心觸動了陣法,讓它改變了運行規律。一瞬間,語妝他們的四周環境突然變成了海天一線,而他們正立在海面之上,每走一步便會蕩起一層層漣漪。
那麼只有硬闖了。語妝勾起一絲猙獰的笑,踏着海面,一躍而起,一個冰球突然出現將她包圍。“傾君!不要亂來!”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已經被冰球給包裹住了。許葉天抽出自己的軟劍正要去救語妝,卻是被楊柳兒抓住,她搖了搖頭。她曾經傷害了她,她會求得她的原諒的,這是她現在活着的動力。楊柳兒盤膝坐在水面上,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她額上不斷地冒着細汗,臉色愈加蒼白,她突然痛苦的捂着肚子,疼痛讓她無法集中精神,不過好在還是找到了。上空的冰球被另一層冰給包裹住了,直至被擠碎。冰渣四濺,語妝緩緩下落,落在她面前,俯視着精神不佳的楊柳兒,她沒有感謝,而是突然明白了許多事。她冷冷一笑,“你以爲你這麼做我就會原諒你。想讓我原諒就立刻消失。”
楊柳兒苦笑了一下,說:“傾君姐姐,我……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一切都是因爲她,她現在唯一能說的只有這一句對不起,她聽不聽得進去她都要說。
“傾君,怎麼了?”許葉天看向突然變成這樣的語妝,他記得她的武功消失了的,怎麼就突然恢復了?語妝並沒有告訴過他那個人的存在,更加沒有告訴他,她與那個人的交易。
“沒怎麼。看我這樣對她你心疼了?”語妝臉色很是難看,眼中隱約有着一絲嗜血。這分明就是山鬼!不是傾君!許葉天愣愣地看着她,回神立馬解釋道:“傾君,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夠了!”語妝不想在聽什麼解釋,現在她沒心情,她看向楊柳兒,“陣眼在哪裡?”
所有人奇怪的看着她,難道她剛纔盤膝而坐是爲了找出陣眼,有這麼好找嗎?就坐在原地?這是秦四秦五所想的,而獨孤研與白狐則是一下子明白了。傳神術,分爲傳神與傳音,只要有媒介或是離得很近,那個人就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當然要看修煉者的精神力如何,有些人修煉下輩子也不可能修煉成功。真是想不到,一個女娃罷了,居然學會了傳神術,而且成就不低,只是他們有些奇怪她是從哪裡得來的。就說這可是在聖雲王朝被滅後就失傳了。
“陣眼就在我們腳下,只要破了着海面就可以出去。”楊柳兒垂下眼簾道,腹部的疼痛,讓她手腳發軟。許葉天是發現了她的異樣,將她扶起,看向了語妝道:“這水本就沒個形狀,想要破的話就需要讓水結冰,再將它打破。”
語妝挑了挑眉,不與他說話,心裡很是不爽,自己被困也不見他來問問自己。他是對我太有信心了,認爲我總會沒事的,還是說根本就不擔心我?語妝危險地半眯着眸子,楊柳兒也意識到自己與許葉天捱得太近,與許葉天拉開了距離,對許葉天的所作所爲很是無奈,就她對他的瞭解,許葉天是個對感情後知後覺的人。
說白了就是個榆木腦袋,她知道他是愛語妝,可就是表現得總是相反,總是讓人誤會。而到處她就是利用了他這一點,慈悲心,對自己的關心。現在想想自己原來是這麼卑鄙無恥,爲了報仇居然爬上了視自己爲親妹妹的人的牀,傷害了許葉天也傷害了語妝,而她自己也是受了傷,一個留在身上永遠也不會好的傷口。
許葉天見楊柳兒如此,明白了,看向語妝,發現她似乎比自己離開時還要憔悴。向她走去卻見她讓了一步,不讓他靠近,“……”好吧,自作孽不可活,真是明白了這麼個道理。許葉天苦悶的垂下了頭。
語妝立在不遠處,在她周身出現了一層寒氣,越來越濃,最終連人都看不見,“嘭!”的一聲,寒氣炸開,以語妝爲中心的海面向外開始結冰。衆人見狀皆是一愣,暗中驚歎她的武功內力如此見得。
語妝背對着衆人,眉頭緊蹙,嚥下了口中的血,停頓了一下調
息後才轉身看向衆人,道:“白狐接下來的事由你做了。”“沒問題。”白狐瀟灑的將胸前的長髮甩在身後,上前一步,乾脆利落直接一拳打在了冰面上,冰面上開始出現裂紋,“咔!”的一聲周圍的景象應聲恢復原狀。依舊是青山雪裝,周圍依舊冷冷清清。
“走吧。天黑前到達秦嶺城。”語妝道。衆人一路向秦嶺城走去,一路上各自心懷心事,語妝看着前面的路,面無表情,心裡卻是煩亂如麻。冷煙說的是帶着於瑛去找她,纔會放了司徒華月,可是於瑛若是去了的話,那是必死無疑,那次失控完全是被宿琉動了手腳,在許葉天向她刺去時,她眼中明明是絕望毫無生氣,一看就是想死的人。
她死或許她能夠報仇,畢竟當初是她算計自己,引起冷煙的注意纔有了之後的事,於瑛死了,語妝的確是舒了一口氣,可是難過的會是許葉天,於瑛就算再錯,做得再不對,可依舊是他的師父,在許葉天內心深處,他是希望她好的。
若是真的爲了救司徒華月而讓於瑛就此喪命,許葉天會難過一輩子吧。如今她也只能靠人多靠武力將司徒華月給奪回來,唯一擔心的就是若是司徒華月有什麼事,她會內疚一輩子。
語妝仰着頭,天際又在開始下雪,雪越下越大,眨眼間已經成了鵝毛大雪,看來那個船伕倒是沒有說謊,真的有大雪啊。白狐身後的宏越有些擔心地看着他,白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宏越也只得低頭不語。以公子的身體,在這種寒冷天氣,應該少出來的,身體本就……
語妝看了一眼白狐兩主僕,似乎白狐有什麼事隱瞞了。不過這又跟她有什麼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交易罷了。這件事結束,他們就沒有關係了,不是嗎?語妝自問無他。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城門口,秦嶺城挨近戰場,爲了防止他國前來惹事製造混亂,城門口檢查的便得嚴謹了。語妝一行人被攔了一下來,看去除了兩個長相魁梧的男人,其他人都是面容姣好的人,其中一個女子戴着面具,不由讓人起疑。宏越見狀輕咳了一下,那人看向了白狐他們,不由讓他們一愣,怎麼覺得這張妖孽般的臉似乎在哪裡見過?
“……”白狐微微偏頭,示意宏越上去與他溝通溝通。宏越領命上前,聲音很低,在場的人,怕是隻有站在宏越面前的人才聽得見。那人有些驚訝的看向了語妝等人,連忙叫人讓出了道,通行。其他的百姓看着得到他們如此待遇,有些憤憤然,卻是沒辦法,現在可是君天下,君下面的有狗也是仗勢欺人,百姓就算是怨聲載道也沒人理會,亂世逢生,他們也只能自嘆生不逢時。
語妝等人進了城門,語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白狐和宏越,白狐真的只是鏡花水月地老闆,只是江湖上的第二美男?許葉天見語妝突然勾起一絲滲人的笑,不由脊背發涼,靠近她道:“傾君……”還不待他說完,語妝就向獨孤研看去,問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受傷了?”
獨孤研見她主動與自己說話,如果忽略掉她躲避許葉天與許葉天賭氣這件事,他真的會很高興。獨孤研略顯蒼白的臉,依舊含着笑意,他看着她說:“無礙,你怎麼樣呢?我發現你的身體越來越差,不是好多了嗎?特別是破了陣法後,我見你……”“我能有什麼事呢?”語妝微微一笑,也不再與他多說,與他說語妝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那些讓她無措的問題。
秦嶺城依舊是飛禽走獸衆多,人們以養它們爲樂,不過現在天下的雪越來越大,很少有人帶着他們的寵物出門,突然一件披風披在了她肩上,擡眼望去,險些陷入了那雙淺褐色的溫柔眸子,這樣的溫柔,這樣的雙眸是多麼像上一世的哥哥……可是他不是他啊。
語妝正要將披風取下,卻被他按住了手,他就在她身旁,“你不是一直覺得他不解風情嗎?你看看他。語妝側臉看去,果見許葉天傷痛的神色,還有那麼一絲憤怒。
不知道爲什麼,語妝不想扯下身上的披風了,許是心裡小小的報復感讓她如此吧,她也想讓他嚐嚐被心愛的人忽略看着心愛之人與別人相處甚好的傷痛。
跟着衆人的楊柳兒見到此情此景突然感覺有些似曾相識感覺涌上心頭,沒過一會兒她就明白了,無奈的看着孤寂落寞憤憤然的許葉天,苦笑了一下,心裡暗道:許哥哥現在你可明白了傾君姐姐的痛,她的心情?
獨孤研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狐,語妝還有許葉天,白狐會做出這樣的事,只是沒想到,語妝居然會同意白狐的做法,看來她對許葉天真是不一般,這樣的小心機也會去用,曾經的她不屑於用這些吧。而作爲白狐的貼身侍衛這麼多年,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點小心機,不過他也只能頭痛的扶額,他這個侍衛什麼也不能做啊!
一行七人,也就秦五與秦四着兩個粗人不明所以,心裡疑惑地想着:三哥不是說,二少喜歡許公子到可以爲之付出一切嗎?怎麼這會兒又跟別人好上了?
“神馬居如何了?”語妝突然問道,那次匆匆一別,神馬居不是自己損毀,但那些個始作俑者讓她很不爽,她只記得那些人中,她恍惚發現了那些人是青雲國的。“……”白狐故作驚訝的看着她,撤了一下嘴道:“毀了七七八八,你也知道的,怎麼忘了?”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語妝問。“是南蒼穹派手下的人來的。”“他?”語妝皺眉,前些日子聽說入獄了,他們之間的遊戲本該結束了吧,可是冷煙搞出這麼一出,讓她很不爽。白狐低頭見她渾身籠罩着寒氣,反射性的與她拉開了一點距離,道:“咋啦?生氣了?你認識南蒼穹?也對,據說南逸天可是喜歡着你,南蒼穹可是從小就喜歡和
他哥哥搶東西,南逸天的他都要得到。”
白狐說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馬住了嘴,對上了語妝探索性的目光,呵呵一笑,指着前面自己的酒樓客棧道:“今天我請客,進去吧。”知道南蒼穹與南逸天關係不好的少之又少更何況像他這樣的江湖人士,除非他與皇室有關,更何況那次出手,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吧?是有細作在夜魅裡,還是他就是夜魅裡的人?他不會傷害自己,這一點語妝特別肯定,只是他的身份讓她起疑了。
尷尬的氣氛在秦五秦四的叫嚷聲中破解了,“老闆!我要吃山珍海味這裡有什麼招牌菜都上一份,再來一罈這裡最好的酒。”秦五道。“……”某人開始後悔了,他都招惹了些什麼人,他這次可是要出血本了……
宏越無語地看着自己主子越來越精彩的臉。語妝不由笑出了聲,意識到大家都看着自己,擺了擺手,道:“累了就好好休息,明天留下一些人在這裡守着,其他人與我一同去找冷煙。”
白狐身子了一口氣,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氣概,道:“掌櫃的!就按他們說的上菜。”TMD能博得美人一笑值了!白狐安撫着自己流血的心臟。
秦家兄弟吃的歡,這兩兄弟總是無憂無慮,可能是他們總是想得太簡單,什麼也不願去想太多,他們的心也是安然的,眼中總是那麼明亮。這裡路上有這兩個活寶偶爾鬧出個笑話,還是挺有意思的,這就是朋友。
語妝勾起一絲笑意,在一起總是快樂的。不用想太多,突然她明白,爲什麼當初獨孤研與李湘江總是喜歡和自己在一起,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喜歡看着秦家兄弟,喜歡跟他們一起的原因了,難得的純淨,與空白輕鬆,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用想,不用擔心他們會害自己,他們就像是一個新生,那般令人嚮往。
獨孤研吃着飯突然發現語妝有些失神地看着秦家兄弟,他看去,笑了笑,當真有當初語妝出入陰剎樓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東西總是有人想要破壞。他們這樣的人還能怎麼辦,且行且珍惜嗎?
不了,擁有了再失去是最痛的傷……就好像她。獨孤研看向了語妝,他和李湘江都希望她能想當初一樣,可惜這只是癡人說夢話罷了。語妝感覺到有人看着自己,望去,就對上了許葉天的眼,那憂傷落寞的眼神,他們兩人的距離就是這一桌的佳餚,可是爲什麼感覺會越來越遠?“……”語妝輕嘆了一口氣,自己是貪婪的,是自私的,她的就絕不允許別人碰……可是自己的身體卻是不允許她的貪婪與自私。是在逼着她離開啊!語妝擡頭看向了許葉天,投給他一個微笑,但願我們還能和好如初,我會盡力的。最終是她妥協了,她的妥協只是針對許葉天罷了,至於老天要她的命,要折磨她,她心有不甘,那麼就是拼命反抗。
夜裡,雪停了,萬籟俱寂,語妝立在屋頂,風揚起了她的泛藍的長髮,此時的她一身藍衣,面帶白色面具,在雪色的映襯下閃爍着一層熒光,神秘冰冷。她轉身看着上來了的許葉天,“哥哥,你怎麼來了?”語妝看着他手拿披風,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雪向她靠近。
語妝笑了笑,看着他想自己靠近,他將披風披在她身上,卻是被她拿了下來,語妝見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神傷,好笑的將披風給他披上,笑道:“白天我只是在氣你罷了。別當真。我初心不變。哥哥,你可相信我?”
“呵呵,爲什麼不相信呢?我的心讓我相信,可是還是很痛,傾君……”突然,許葉天將她抱住,頭埋在她勁間,有些顫抖地說着,“對不起,對不起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不要再這樣氣我了。”“……”語妝擡手擁住他,低聲應道:“好。”
暗處一道身影見狀苦笑了一下回了房間。“哥哥,明日,你呆在客棧好嗎?”語妝微笑道。“什麼?不可以!”許葉天皺眉道,鬆開了她,不解的看着她。面具下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居然讓他感到了一絲陌生。最近爲什麼總是推開他?!
語妝低頭笑了笑說:“我讓你留下來是爲了楊柳兒。”“傾君,我和柳兒,不,楊柳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我有是想的哪樣?”語妝好笑的看着他,這一次她真的不會讓他一起去,主要原因是他是於瑛的徒弟,還有就是她並沒有按約定將於瑛帶來。她怕冷煙發起瘋來會傷害了許葉天。
“傾君,你,你爲什麼總是推開我?是因爲白公子嗎?”許葉天突然吐出了這句話,讓語妝一愣,他說:“你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我一樣,你也喜歡他吧?”“……”這句話讓她皺起了眉頭,語氣生硬的說:“你看錯了。哥哥,你這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語妝聽他如此說自己,心裡似乎裂開了一條口子,生疼生疼的。
“不是……”許葉天看着她低沉着聲音道,“我只是覺得白公子他人很優秀罷了。”“啪!”的一聲在萬籟俱寂的雪夜顯得突兀。她紅着眼,怒道:“許葉天我告訴你,你既然希望我喜歡他,那我就喜歡上他了!你可滿意!明日我不想見到你,若是讓我看見了我就殺了楊柳兒!”她離開了,留給了他一個巴掌,留給她一句句讓他心痛的話,留給他一個人的雪夜。
第二日,語妝沒有與許葉天見面便與獨孤研和白狐兩主僕離開了客棧。許葉天在暗處看着她離開的身影,打算偷偷跟去,冷煙的危險程度他是知道的,就算她如此中傷自己,可是他依舊想要保護她。
“你不能去。”楊柳兒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她說:“若是你去了,她纔是有危險。”語妝的心思楊柳兒明白,可是她除了精神力強點什麼也幫不了她,那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她心愛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