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肝腸寸斷

我永遠也忘不了寶寶離開我,我第一次去幼兒園看望寶寶時的情景。這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呀!那種揪心的疼痛讓你瞬間淚流滿面,那種如萬千只螞蟻在你體內撕咬的陣痛讓你痛不欲生,那種肝腸寸斷的無奈讓你捶胸頓足。。。。。。什麼萬箭穿心、什麼撕心裂肺,一切的一切的形容詞都無法表達此時我和寶寶的心情,簡直就是一場生死離別、生剝活扯!

我的寶寶纔不到四歲呀,我的寶寶和爸爸出生日期一模一樣,這是讓我曾經最引以爲驕傲的生命密碼,我們都是4月18日出生的。當我第一次,也是以第一個親人的身份從護士手裡接過寶寶的時候,我是多麼的興奮自豪呀,我的寶寶的生日和爸爸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我們都是4月18日出生的,這是需要多少年才能修來的緣分呀,這是隻屬於爸爸和寶寶的生命密碼!

可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寶寶竟然不是我的寶寶,爸爸從小一把屎一把尿親手服伺長大的寶寶,爸爸怎麼會捨得讓寶寶離開爸爸呀!一萬個捨不得,可是我又能怎麼辦!我的寶寶不是我的寶寶了,我能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

此時站在爸爸面前的寶寶低垃着腦袋,一副萬念俱灰、傷心欲絕的樣子,看到這揪心的場面,爸爸想死的心都有了。爲什麼命運要如此的戲弄我和我的寶寶?爲什麼老天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和我的寶寶?我的寶寶還是一個孩子呀,爲什麼?爲什麼!

只見寶寶總是低垃着腦袋,寶寶啜泣着對爸爸說道:“爸爸,我餓!”

我的寶寶何曾餓過?我的寶寶何曾提過這麼低級的要求?原來我每次接寶寶放學的時候,寶寶從來沒說自己餓過,寶寶總是驚奇的看着幼兒園門口小商販琳琅滿目的玩具感興趣。寶寶跟着我放學後每次去超市買菜的時候,寶寶也從沒有說餓過,那些各種各樣新奇的玩具纔是寶寶的最愛。我的寶寶一定和爸爸的心情是一樣的,離開爸爸的寶寶和離開寶寶的爸爸或許同樣寢食難安,吃不下而又睡不着。

聽到寶寶對我說餓的時候,我望着眼前無精打采一副心灰意冷悲痛欲絕的寶寶,我的眼淚瞬間從我的眼角滑落下來,這是怎樣的一種場景呀。我立馬問寶寶:“寶寶怎麼餓了?剛纔老師沒給你吃點心和水果嗎?”

“吃了,還是餓!”寶寶同樣小聲啜泣着回答我。

真是該死的爸爸,我怎麼只知道寶寶平時喜歡玩具,我怎麼就不知道此時的寶寶肚子已經餓了。我連忙百般討好而又手足無措的連忙把手中的玩具遞給寶寶,並解釋說:“都怪爸爸,爸爸只記得寶寶喜歡玩具,卻忘記給寶寶買好吃的了。”我一邊說着,一邊把玩具往寶寶手裡塞。可是,寶寶並不願意接受我送給她的玩具,這可是寶寶平時最喜歡的玩具呀!

我只好一邊繼續把玩具塞到寶寶手裡,一邊保證着明天來看望寶寶的時候,一定帶許多許多寶寶喜歡吃的零食,我特別強調明天爸爸一定還要帶一個寶寶最喜歡吃的小蛋糕來看望寶寶,這時寶寶才勉強張開手收下了我買給寶寶的小玩具。

我摸乾眼淚,抱着寶寶把寶寶送到了班級,我一再保證,明天爸爸一定會再來看望寶寶,並且爸爸一定會帶許多的零食和寶寶愛吃的小蛋糕,放下寶寶,我立刻轉身而去,我怕我又會因控制不住自己而流淚。。。。。。

出了幼兒園大門,我騎上電瓶車,剛纔強忍着的眼淚瞬間如雨點般傾盆而下。我控制不了自己了,想起寶寶萬念俱灰、悲痛欲絕的表情,我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加快油門,讓車子騎的飛快,我顧不得騰出手來擦拭眼淚,我只顧騎着車往前一路狂奔,伴隨着我大聲的吶喊:“爲什麼?老天爺,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和我的寶寶?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老天,你不公!我的寶寶纔是個孩子,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寶寶?你爲什麼要這樣狠心的對待我的寶寶和我?”“老天爺,你不公!你爲什麼要讓婷婷這個惡人逍遙法外,而讓我和我的寶寶生死離別、撕心裂肺?!”。。。。。。

這是聲嘶力竭的控訴、這是和着血和淚的大聲吶喊!

我騎着電瓶車以最快的速度,一路狂奔,一路大聲對天質問、吶喊,我沒有騎車回單位繼續上班,我而是直接騎車回到了家裡。回到家,望着無比空曠而有冷清的家,我繼續大聲對着天花板質問蒼天、質問神靈,質問列祖列宗,“爲什麼?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和我的寶寶?你們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和我的寶寶?你們不公!不公!!不公!!!”。。。。。。

肝腸寸斷而又萬念俱灰的我,也不知道喊到了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我的眼淚流到了什麼時候,只記得,天已經漸漸黑了,我擦乾眼淚,來到廚房,隨便從冰箱裡端出幾樣剩菜,倒上一杯酒,濃烈的高度白酒裡和着我流下的淚和滴落的血,一口一口嚥下去。。。。。。還有所有的心酸、痛苦、無奈、不甘,一同嚥下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這樣的酒,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喝到了什麼時候,我只記得,我把酒杯一扔,任憑它在桌面上打轉,繼而滾落,掉在冰冷堅硬的廚房地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來到客廳,一個人猶如發瘋發狂的精神病患者,對着天花板撕心裂肺的大聲唱到:

“想你時, 你在天邊;

想你時, 你在眼前;

想你時 ,你在腦海;

想你時, 你在心田。。。。。。”

我就這樣撕心裂肺的大聲唱着,我只是這樣重複着唱着王菲歌曲《傳奇》裡的這四句話,任由淚水滑落,任由嗓子嘶啞,我就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四句歌詞。我知道,這不是唱,這是對我和我的寶寶遭遇如此不公待遇的大聲吶喊和質問!

“想你時, 你在天邊;

想你時, 你在眼前;

想你時 ,你在腦海;

想你時, 你在心田。。。。。。”

寶寶,你知道嗎?爸爸想你呀!爸爸比你想爸爸還更要想他的寶寶呀!但是,爸爸怎麼辦?爸爸又能怎麼辦!爸爸到底該怎麼辦?爸爸又能怎麼辦!!爸爸想你呀,我的寶寶!

想你時, 你在天邊;

想你時, 你在眼前;

想你時 ,你在腦海;

想你時, 你在心田。。。。。。

爸爸醉了,爸爸累了,爸爸嗓子啞了,爸爸的淚流乾了,爸爸唱不動了,爸爸困了,爸爸也不知道他自己唱到了什麼時候,爸爸睡了,爸爸什麼時候睡的,爸爸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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