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正庭拿出手機,撥通了容磊的電話:“派人去匯豐銀行個人倉庫把項鍊取出來,再派一架直升機一起到醫院的天台。”
他吩咐完,放下手機,對霍廷琛說道:“我已經兌現了承諾。”
“很好,我保證趙瞳心的安全,只要我安全離開這裡,就會放了她,到時候記得去接她,否則她在路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負責任。”霍廷琛滿意的回答道。
很快,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了醫院天台上,容磊走下直升機,將一個密碼箱雙手遞給靳正庭。
靳正庭快速的按了幾個密碼,打開箱子,將那條鑽石項鍊拋給霍廷琛:“這是你要的項鍊。”
霍廷琛露出懷疑的表情:“我怎麼能相信這條項鍊就是真的?”
靳正庭冷傲的臉上帶着不屑:“我不需要騙你,因爲你還不值得我撒謊。”
霍廷琛目光一冷,但隨即又微笑着說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好了。”
他又對龍九說道:“檢查一下直升機,看看有沒有問題,我可不想飛到半路就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龍九點頭,自顧自的檢查起直升機來。
“你太小心了,我們boss既然把趙小姐交給你作爲人質,怎麼可能會在直升機上動手腳?”容磊在一邊不屑的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這個習慣,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別人說的一切,我都持懷疑態度。”霍廷琛微笑着說,看起來他的心情很不錯。
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如果再能安全撤退,結局就非常理想了。
“哥,直升機沒問題,快點上來吧!”
龍九檢查完畢,她沒下直升機,自己坐在駕駛位置,帶上飛行帽,調試完儀表後對霍廷琛說。
“靳正庭,我們之間的遊戲暫時告一段落,但這不是結束,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我一定打垮你。”
霍廷琛怨毒的看了一眼靳正庭,放下一句狠話,然後挾持着趙瞳心,鑽進直升機的機艙裡。
靳正庭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霍廷琛鑽進機艙,隔着擋風玻璃,他和趙瞳心交換了一個眼神。
趙瞳心的眼神裡沒有恐懼,沒有不安,只有擔憂,她能猜到,靳正庭一定會有所動作,只是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危險,在自己被挾持的情況下,她只擔心他的安全。
靳正庭看向她的眼神是輕鬆的,他要趙瞳心知道,只要有他在,就一定能把她救出來,他用眼神告訴她,安心的等着就好了。
兩個人都瞭解彼此要傳達的信息,靳正庭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會小心,趙瞳心給他一個鎮定的微笑,告訴他她會照顧好自己。
直升機徐徐上升,強大的氣流捲起一陣灰塵,迷濛了大家的眼睛,同時遮擋住了機艙裡的視線。
靳正庭迎着捲起的風來到容磊旁邊,說道:“這裡的事情交給你了。”
然後一個加速,閃電般的衝向了起飛的直升機,在直升機飛離天台的剎那,只見靳正庭飛躍而起,堪堪抓住直升機的尾翼,就差一點就從天台上摔下去,可以說說驚險萬分。
直升機開始加速向北方駛去,越來越遠,直到在天際線上只留下一個黑色的小點,大家依稀看到靳正庭雙臂抓住直升機尾翼,在空中飄來蕩去,讓人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顧宸嘆了一口氣,他總算知道了自己和靳正庭之間的差距,不是因爲家世也不是因爲背景,而是在於危機時刻,靳正庭敢於爲趙瞳心冒險的勇氣。
靳正庭在江濱市可以說是隻手遮天的人物,想要得到靳正庭青睞的女人可以排出一座長城,但他卻爲了趙瞳心,甘願以身犯險,這份感情讓顧宸自愧不如。
柯景騰扶着勺園和容琪,對還在極力眺望天空的容磊說道:“放心吧,你我都瞭解正庭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他不會有事的,趕快叫醫生,她們兩個的情況不是很理想,我準備給她們做手術,你派人安排一下。”
容磊這才收回目光,但臉上擔憂的神色絲毫未減,他也知道自己怎麼擔心都無能爲力,於是招呼手下,把勺園和容琪送到醫院手術室。
許顏可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迷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靳穎在顧宸的攙扶下,摸索着來到許顏可面前,伸出手來摸許顏可的臉,許顏可不躲不閃,讓靳穎的手觸摸到自己的臉龐。
靳穎忽然擡手,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許顏可的臉上,她的眼睛上還裹着紗布,但從她臉部其他表情中就能看出,靳穎現在非常憤怒。
靳穎的耳光在許顏可的臉上沒留下痕跡,因爲她現在帶着面具,面具下才是她真正的臉,可能是因爲面具戴久了,她覺得面具上的這張臉,纔是真實的自己。
或者,只是因爲靳正庭喜歡這張臉吧,但隨着真相浮出水面,她對靳正庭的愛意,就像一個色彩斑斕的肥皂泡,突然爆裂,然後了無痕跡。
無奈,悔恨,心痛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許顏可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她只是在腦海裡不斷的重複着一個事實,靳正庭是他的親哥哥,靳穎是她的親妹妹,她是靳家的二小姐。
可不管她怎麼重複,也沒有找到絲毫的歸屬感。
被打了一耳光也沒能讓她清醒,依舊愣愣的站着,不說話,也不還手。
“你弄瞎了我的眼睛,這是我還給你的。”靳穎憤怒的說。
許顏可這才茫然的擡起頭,機械的說:“靳穎,如果你不解氣,我可以把眼睛還給你。”
靳穎粗重的喘息了幾下,忽然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算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姐姐。”
兩行清淚,沿着許顏可的面頰流下,卻洗刷不掉內心深處的愧疚與悔恨。
“靳穎,對不起。”
“如果覺得對不起我,以後好自爲之吧。”靳穎說完,又在顧宸的攙扶下,緩緩的離開了。
她也累了,回想自己的報仇是如此可笑,沒想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總歸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也是她自己心懷恨意,做了不少壞事,這就當是她自己的報應。
大家各自忙碌,靳老夫人揮手讓攙扶她的人退下,顫巍巍的走到許顏可面前,伸出滿是皺紋的手,在許顏可的臉上撫摸着,替她擦拭不停流下的淚水,一雙看上去渾濁的眼睛裡寫滿慈愛,她摸了好一會,纔對許顏可說:“孩子,不要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許顏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一陣陣腳步聲傳來,數名身着迷彩的特種軍人迅速佔據有利地形,呈戰鬥隊形散開戒備。
靳父快步走到靳老夫人面前,雙手攙扶着老夫人,恭敬的問道:“媽,您沒事吧?”
“我這把老骨頭還經得起折騰,你媽被人綁架了,你怎麼連個面都不露呢?”靳老夫人不悅的說。
靳父略顯尷尬的咳嗽一聲,說道:“媽,還不是爲了鍛鍊正庭嗎,他也不小了,我以後也不能處處維護他,現在讓他學着解決危機不是挺好的嘛。”
“我是不是幾十年沒罵過你了啊?”靳老夫人問道。
靳父臉上尷尬的神色更濃:“媽,當着我這麼多部下呢,您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啊。”
“對,你小子現在是中將了,不能罵了,那好吧,直接打!”
靳老夫人擡手就打,靳父一個堂堂的中將,被打得齜牙咧嘴也不敢躲,場面真是喜感,那些戒備的軍人都別過臉去不看這邊,首長的囧態是隨便看的麼?
打累了,靳老夫人才停手,罵道:“爲了鍛鍊你兒子,連你老孃都不管了,現在你兒子都不知道怎麼樣了,你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媽,正庭要是連霍廷琛都應付不了,一旦那些人找上門來,他怎麼對付?”靳父的臉色忽然很凝重的說。
靳老夫人也愣了一下,問道:“你是說二十八年前的那些人?來得這麼快!”
“對,我掌握了可靠的消息,那些人很可能會來江濱。”靳父沉吟着說。
“嗯,我老了,你小子也快老了,正庭可能就只能靠自己咯。”靳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
靳父笑了笑,說道:“媽,我看正庭未必一定要靠自己,您那麼對瞳心,不就是想把她培養成正庭的助力麼,不是我說您,瞳心現在懷了正庭的骨肉,對她這麼殘忍是不是不好?”
靳老夫人有一巴掌拍在靳父的腦袋上:“你都捨得你老孃,我就不能捨得我重孫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趙瞳心要是連這關都過不了,以後怎麼面對那些人?”
“您做主。”靳父頗爲委屈的摸着腦袋說。
“對了,你丟了二十八年的女兒找到了,快過來見見吧。”靳老夫人想起許顏可,歡喜的對靳父說,等她擡頭尋找許顏可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不用找了,媽,那孩子現在還不能接受,給她點時間吧,也許過段時間就會好的。”靳父嘆了口氣,說道。
靳老夫人也連連嘆氣:“哎,正庭和他那媳婦都不讓我省心,兩個孫女,一個不願意回家,一個又被姐姐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咱們靳家究竟是造了孽呦。”
靳父搖頭:“不是咱們靳家造孽,是他們霍家造孽纔對,霍家那兩個種子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在給人當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