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哪還有人?
這時聽見外面隱約有人在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覺得不妙,都奪門而出,宴會也很快騷動起來。
屋外夜風仍舊徐徐的吹着,有些人的心裡卻有着涼意。
水池表面卻平靜的很,只能看見水中有漣漪正一圈一圈盪開。
簫辰北二話不說,將外套脫掉就跳入水中。
他身手矯健,很快沉入水中。
夜裡視線不清楚,他眯着眼睛不斷往深處遊,看見閉着眼緩緩往池底沉去的徐雪兒。
陽臺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着,小聲議論的聲音也層出不窮,簫戰風眯着眼睛盯着水面,握在欄杆上的手已經泛白。
孫貝貝驚慌失措的站在他身邊,緊緊挽着他。
她只想給那女人一個教訓,她可不能在這水池裡出現意外。
心正緊緊繃着,就聽水面“呼啦”一聲,簫辰北抱着人浮出水面。
侍從趕緊遞上毛巾被,採取救助行爲。
兩個毛巾被都被簫辰北蓋在了徐雪兒身上,他拒絕了別人接過徐雪兒的打算,抱着她上了岸,人羣很自然的空出一片區域。
簫辰北將徐雪兒小心放下,雙手有力的壓在她胸口採取救援措施。
噗。
每按壓一下,她就吐出一些水來。
發白的小臉漸漸紅潤起來,人卻依舊沒醒。
簫辰北皺起眉,在衆目睽睽下,爲徐雪兒進行人工呼吸。
人羣裡傳來低低的抽氣聲。
呼!
“咳咳咳。”
伴隨着徐雪兒歪頭往一邊,狠狠的吐出一大口,接連不斷的咳嗽聲從她嘴裡冒出來。
簫辰北厲聲發話,“查,查出是誰做的。”
孫貝貝表情一僵。
完了。
這個女人居然是簫辰北帶來的。
人羣中這時有人悄悄散開,那是簫辰北的人,他們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行動了,首當其衝就是調查別墅的監控。
宴會的主人家臉色也不好,自己開的宴會惹來這樣的事情。跟着人就去了監控室。
徐雪兒意識漸漸回籠,身體還殘餘着水底的溫度,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
“披上。”
一條厚毯子蓋在身上,身子一輕,就被人抱起來。
徐雪兒本來想掙扎,但是聞到那人身上的香水味,就安靜下來不動了,把頭緊緊埋在他胸前,悄悄紅了眼眶。
她是不是搞砸了。
簫辰北察覺到徐雪兒的動作,心下一頓,步子邁的越發大了起來。
徐雪兒身上溼漉漉,簫辰北整個人也是溼的,奇怪的是簫辰北身上卻不怎麼冷,反而暖洋洋叫她十分慰藉。
場上與簫辰北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雖然女伴無數,但一個個都小心翼翼,跟他不敢越距。
此時看見他懷裡抱着個女人,還那麼親密寵溺,氣氛漸漸變得微妙起來。
簫辰北抱着徐雪兒一路到了休息室,屋裡暖融融的,徐雪兒很快回暖,身子也不抖了。
宴會主人找來人送來一套衣服,叫她換上。
又找了一個吹風機爲她吹頭髮。
徐雪兒受到了驚嚇不想說話,簫辰北還在震怒未定也沒說,但是氣氛漸漸溫馨起來。
簫辰北動作很溫柔,指尖在她發間穿梭,偶爾會和她皮膚接觸,引得她輕輕一抖。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徐雪兒感覺微微發睏。
“辰北,能帶我回去嗎?”
這時傳來敲門聲,侍應送來一套衣服。
男款的衣服,牌子是簫辰北常用的那一個。
徐雪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換好衣服不覺得冷,之前簫辰北跳進水池裡救自己時一身也溼透了。看見簫辰北像是要往外面走,徐雪兒低垂着眼,輕聲道:“就在這裡換吧。”房間裡開了暖氣,總比走廊上溫度高一些。
簫辰北反應過來,神色也略微有些不自在,轉身說道,“不用了,我換個房間換上衣服就好。”
簫辰北逃也似的出了門,臉上略微有些發紅的跡象,只是不認真還真看不出來。走廊上人不多,簫辰北的窘態倒也沒人看見。
站在房間裡,簫辰北迴味那個吻。
這不是第一次和徐雪兒接吻,他也不是第一次主動。
但是這種感覺...
他手點着脣,上面似乎還帶着她的餘溫,有點涼。
心臟砰砰跳着。
“北叔。”門被打開來,簫戰風走了進來,臉上帶着難色。
“怎麼不敲門?”簫辰北轉過頭和他對視,臉色驟然變沉。
“對不起北叔。”簫戰風沒有提剛纔已經敲過門的事情,一臉急切地看着簫辰北,“北叔,雪兒怎麼樣了?”
簫辰北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去,說道,“雪兒在隔壁,等我一下。”
簫戰風繞是現在再怎麼想關心雪兒,也得等人換完衣服。於是這等待的時間,腦子裡也就過了幾遍簫辰北對徐雪兒的過度關切。
這些年他人雖然在國外,可也關注着簫家的動態,尤其是他的叔叔簫辰北。
知道簫辰北在外有不少情人,這也沒什麼,可以往都是帶他那些情人出席宴會,只不過論身份高低看着來罷了。但這次怎麼會帶着徐雪兒來?
他參加過那麼多宴會,從來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要說徐雪兒一直寄養在家裡有幾分情誼,也不至於那麼迫切跳下水去救她。這樣想着,簫戰風神色開始慌張起來。
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北叔這次卻在人前這麼失態。。
北叔對徐雪兒是不是有些過度關切?
那天從自己家把徐雪兒抱走,剛纔又爲雪兒做人工呼吸。
這些是不是都超出了一位監護人的職責?
簫戰風又想起剛剛他發怒的樣子。
他向來很剋制,鮮少表露自己的情緒,這也是外界評價他深不可測捉摸不透的原因,今天卻不是。
他因爲徐雪兒變了。
“北叔。”簫戰風忍不住想要去試探,他靠在牆上,雙手插兜,面上是隨意的,眼神裡才透露出他的真實用意,“你怎麼看雪兒的?”
簫辰北皺了皺眉,也看着他,眼底如深潭,看不出深淺。
“你想說什麼。”
簫戰風動了動嘴脣,艱難道:“您難道不覺得自己對雪兒的關心太過了嗎?”根本就不像一個長輩對晚輩。
“這和你無關。”不等簫戰風再說什麼,簫辰北輕描淡寫,“她是我的妻子,我怎麼關心她都不爲過。”
轟——
思維像煙花爆開。
什麼問題,什麼試探,簫戰風覺得此時都忘在腦後了。
腦子裡轟隆隆的響着的都是簫辰北的那句話。
他說什麼?
雪兒是他的妻子?
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爲什麼外界沒有人知道?
“不可能,怎麼可能?!”簫戰風覺得接受不了。
相反的簫辰北卻很享受這些,他反問道,“難道還要給你看看紅本子麼。”
這句話成了壓倒簫戰風的最後一棵稻草。
他身體不自覺顫抖了幾下,還是穩穩的站住了。
他明明才下定決心要對徐雪兒展開猛烈的追求,這時候卻有人告訴他她已結婚,對象還是他們的親叔叔——簫辰北。
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兩人就這麼站在走廊,誰都不再開口,像是兩尊雕塑。
咔嚓——
門把手響起的聲音。
“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