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那是一場兵荒馬亂(上)

凌霄似乎又回到以前那個對誰都愛理不理的邪魅少年, 安靜的時候只拿一雙大而迷濛的眼睛看着一切,彷彿任何事情都不會逃過他的眼睛,若笑得時候, 可真是一笑傾城, 迷得那些前赴後繼的女孩子啊, 任是前方龍潭虎穴, 都是一股腦地扎進去。

當然這裡面不包括葉善善, 但是她也沒好到哪裡去,她成了凌少身邊呼來喝去的小跟班。可是很多事情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認爲值得同情的事, 可能她就認爲不錯了。

只是她現在的品行有點低下,別人管她叫皮條客。善, 這也確實是善善做過的後悔的事。當年她爲了不讓凌霄的興趣轉移到自己身上, 幾乎是分秒必爭地給他介紹各種各樣鮮嫩的女孩子。想想啊, 她幫助惡魔荼毒了多少花季少女,直到成人後, 那個當年爲凌霄墮過胎的女孩走在街上看到她臉上仍是滿滿的仇恨。她午夜夢迴想起荒唐的年少,想起那一張張傷心欲絕的臉,心裡就會忍不住地愧疚。如果凌霄是惡魔,那麼她就是把少女們推向地獄的儈子手。

凌霄的性*欲很高,這倒是他那竹竿似的小身板所看不出來。說善善是皮條客其實也是冤枉, 愛慕凌霄的女生何其多, 善善不過是把她們的情信和禮物全都收下來轉交給他, 順便在這麼多粉絲中瞄瞄哪一個看着挺順眼的, 打聽清楚姓名, 來歷等等,然後就去凌霄那吹吹耳邊風。

說實在的, 善善做這一行真是問心無愧,她甚至一點小恩小惠都沒有拿過,女生送的東西確實多,大多數都是凌霄分給了圍在周圍的豬朋狗友。有時他也會隨意地叫善善拿一件,但每一次善善都是直白的回絕了。有幾次凌霄硬要強塞給她,她表面上唯唯諾諾地收下來,事後又會原封不動地放回去。

其實她心裡明白,幫他做這種事本就不願,更何況收小恩小惠。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她是再也不想跟這人攪和出什麼關係,她是巴不得尋到機會早早脫離苦海。

可話說這裡頭也有雙方的不對。凌霄是個下流胚子,他是談了一個女孩就要往牀上拐,彷彿征服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心纔有真正的成就感。但在善善眼裡,那就只有齷齪。她一面感慨,這孩子小小年紀不學好,淨學些不三不四的東西,糟蹋自己又糟蹋別人,甚至她閒來無事時也會爲凌霄的家人感到憂心,爲那些女孩子的家人感到憂心。你看啊,好好的孩子,怎麼成了這樣!而另一面她又恨不得詛咒他死,最好玩壞身體,身殘志殘,精盡人亡!她每罵一句,心裡彷彿就通暢一分。

有一段時間裡,凌霄很沉迷此道。他跟各式各樣的女孩子上牀,而大都女孩子都是適齡少女,所以這或許也是他後來迷戀處女的原因吧。

然而凌霄跟誰都是玩玩,可那些女孩子不這樣認爲,到最後無不是分得悽悽慘慘,分崩離析。有一兩個也捅出過大簍子,善善那幾晚是怎麼都睡不好,半夜裡全被噩夢嚇醒,但凌霄卻握着她的手,淡淡道,“沒事。”

果然幾天之後事情就悄聲無息地沒影了,家長也不來學校鬧了,女孩子也莫名其妙地轉了學。一切似乎又粉飾太平。事後她聽人說是凌霄的爺爺擺平了所有。有錢加上有勢,而且又是一位對孫子過分溺愛的爺爺,似乎底下鬧了多大的場面,在老江湖面前也不過是輕如鴻毛。

但是所有的矛頭似乎都指向善善,他們既不能去惹凌少,而那些憤憤不平卻不能無處發泄,所以就只能降臨到善善頭上。於是善善成了名副其實的冤大頭。

長時間的精神折磨,讓善善越來越感覺事態的不妙。於是她不得不低頭去求葉榮盛,或許她的自由之行該是結束的時候了。她委婉地提出是不是可以調回F中的請求,但顯然某個人真應了他當時的那句話。

是死是活都不會再插手。

無論善善怎麼軟磨硬泡,最後還是被秘書小姐無情地請出了辦公室。她垂頭喪氣,終是無計可施。現下除了接着去做跟班,去做萬人辱罵的大奸人,似乎別無他法了。

沒有盼頭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別的無趣和漫長。

春去夏來,轉眼又是夏末。夏末秋初的暴雨不常有,但若下一場就會帶着一股寒氣。傍晚邊上,大風一陣又一陣地刮,本來爲了臭美遲遲不肯換上秋衣的大夥打着抖兒,都急着要衝回家,善善也是如此,眼看就要打雷了,善善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可偏偏有人巍然不動。凌霄不走,善善也沒法走啊!這個有脾氣的主兒怪習慣可是一堆一堆,什麼永遠要寸步不離地跟着啦,放學無論都晚,要等他少爺啦……

糟了,沒帶雨具,這下可怎麼辦?

善善正焦急,一記悶雷已經打下來了,轟隆隆的,格外地響。窗外的天完全地暗下來了,黑得像一塊濃稠的畫布,善善鬱悶得只想哭,心情完全跌入谷底。

善善哭喪着臉,捅了捅凌霄,“喂,我們現在怎麼辦了?”

對方沒有聲音。

善善的心情也很糟糕,她沒來由地火起,使勁地推了一下,“喂,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啦!”

她還沒接着發脾氣,只聽到轟動一聲,有硬物撞到地面的聲音。

她回過頭去,可不得了,矜貴的少爺被她推倒啦!

“凌霄,凌霄,你沒事吧!”

善善慌忙地扶起他,只見凌霄緊鎖眉,很痛苦的模樣。

“怎麼了,怎麼了!”

凌霄口中喃喃,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一記悶雷又轟轟地砸下來,閃電交錯。凌霄突然嚇得直往善善懷裡鑽。善善措手不及,竟是本能地環手抱住他。

原來,這孩子還怕打雷來着。

看着凌霄瑟瑟發抖地縮在她懷裡,全不是平時囂張跋扈的樣子,善善本性的母愛和關心弱小被激發出來,她柔聲地安慰,“別怕,凌霄,別怕,有我在呢。”

可這句話不管用,只讓凌霄更依賴地往她懷裡使勁鑽。

善善看着眼前的男孩,緊閉着雙眼,眉頭深鎖,臉色更加蒼白,連淡紅的嘴脣都失了血色。

“哎呀,你別咬嘴脣啊,會傷到的!”

善善嚇得馬上伸手去掰,卻不料反而被咬住食指。一開始咬得極狠,痛得善善哇哇直叫。她想拔出來,卻看見凌霄一副不安瑟縮的樣子。她突然就撤了念頭,算了,就讓他咬去吧。本來要去掰開他的手改爲輕輕拍打在他背上,嘴上來回是那句,“別怕,別怕,有我呢……”

可語氣卻是越來越溫柔,像是嬰孩時母親在耳邊的低低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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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麻木地打算讓那隻手放任自流,轉眼看向窗外下得好不歡暢的大雨。懷裡的凌霄情緒還未平復。

善善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哎,怕打雷,多麼經典又濫俗的橋段啊,可偏偏就有,果然是藝術源於生活。沒想到每一個相貌俊美,家境殷實的小孩心裡都有一段隱疾。難道都是缺乏安全感嗎?原來那些作福作威的人都是外表強大其實內心脆弱。還是毛主席說的對,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只要我們勇敢把鋤頭掀,不愁翻身做不了主人。

善善胡思亂想着,手上的力道似乎鬆了鬆,隱隱地有點癢,好像被舔了一口。善善看過去,凌霄的神情已經不想剛纔那麼痛苦了,只是睫毛還顫顫的,潺潺柔弱,又像展翅欲飛的蝴蝶,這時的凌霄纔像是善善最初見到的模樣,柔弱無害,甚至需要別人保護。

善善的語氣溫溫的,“現在好點了嗎,這雨大得很,估計我們得有一陣才能走,如果還怕,我們得找個地方躲一躲。”

於是,兩人就真躲在了老師講課的講臺桌下。那地方雖然不大,但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

白癡都知道,害怕的時候,就要拼命岔開話題,讓他分散注意力。

“天下得雨好大啊!”

“真不曉得什麼時候停,我媽一定在家等我了。”

“對了,告訴你,我媽可是個大美人哦。”

善善胡扯的本事向來一流,她本就自說自話,完全以爲對方不會接話。

卻不料,凌霄突然瞌了瞌覓得像兩把小扇的睫毛,輕輕哼道,“切,我媽纔是大美人。”

善善怒了,正對身去就要理論,“你媽有我媽美嗎,有本事你說說看啊!”

凌霄似也較上勁,咂咂舌,慢慢醞釀,“她是法國鄉間的一個姑娘,就像那片土地上的向日葵和薰衣草一樣美麗。”

善善哼笑,“你說的這麼抽象,我哪裡知道啊,敢情我還以爲是個花瓶!”

這回換凌霄怒了,他睜開雙眼,兇狠地瞪着她。

“別別別,老大,您接着說,我聽着就是了,您媽不是花瓶,是美女,是美女。”

凌霄又瞪了善善一眼,徑直沉浸在回憶裡,“她笑起來的時候就跟花圃裡盛開的向日葵一樣奪

目,可沉靜的時候又如薰衣草般泛着淡淡的憂鬱。我媽媽是我見過這世上最美的女子。”

善善小聲地在心裡補上一句,我媽也是我見過世上最美麗的女子。敢情我不和你爭了,咱們誰也不告訴,各自讓咱媽做心裡的唯一吧。

“那她現在呢?”

善善隨口一問,凌霄的臉色突然冷如冰霜,帶着不一般的寂寥。許久,善善才聽到他說,“病死了。”

好吧,凌霄他媽,lady,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了,誰叫死者最大呢。

善善小心地安撫被人戳到傷疤,還沉醉在悲傷裡的凌霄,“那,你爸呢?”

喲,這不問還好,一問簡直是引來喜馬拉雅山的暴風雪,凍得人直接變冰雕。他的語氣猶帶着恨意,“不知道,失蹤了,死了纔好,活該,拋棄我媽媽的報應!”

善善同情地看着眼前這小孩,真可不好辦了,還心理扭曲呢,怪不得平時是那陰陽怪氣的脾性。這可咋辦吶,中毒不淺啊,姐姐束手無策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在那條路上越走越遠。走好,不送尼。

猶自悲憤的某歧路小孩一回頭,就看見善善一臉同情、之後是猶豫、再抉擇、最後忍痛割愛的

五花八門的表情,一時氣得頭上冒煙,狠狠地敲在善善頭上,“你個神經病,都想到哪裡去

了!”

善善第一次選擇忘記凌霄的帶來的不快,深明大義地伸了手,搭在他肩膀,“兄弟,其實不用這麼想不開,想我不也是一介長在衚衕巷裡的單親小孩,我爸爸不認我們,天天假裝一個好友來接濟我家,我看着他,明明知道他是我爸爸,卻要違心地喊他叔叔,甚至我也知道,即使喊出來了,恐怕他也會違心否認,你說我這樣衰不衰?衰不衰!但是你看我也不活得好好的,人那,要活得豁達一點,你自己想開了,才能快樂,有時候不是別人害了你,是你自己一定要陷在過去的泥潭裡不出來,又讓別人怎麼幫你呢。”

凌霄呆呆地聽着善善說地口沫橫飛,好不歡暢,平生第一次,有人對他講這樣的話,平時爺爺只是寵着他,這樣的話從來沒跟他提過。

他低着頭,聲音悶悶地,“不用你好心,來安慰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問。”

凌霄慢慢地擡頭,眼裡有許驚惑,而迎上善善的目光,她確是少有的真誠和堅定。

“哈,被我感動了吧,崇拜我了吧,客氣客氣,這些個道理一半是我媽教的,一半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所以我悟性高吧,我真不是一般人。”

善善自鳴得意,凌霄卻淡淡地突出兩個字,“去死。”然而誰了沒有看到,他的嘴角卻是掛着一絲笑意。

雨還在傾盆而下,身旁的人不知不覺睡着了,耷拉着頭靠在他肩上。

真奇怪,凌霄靜靜地看向大雨,第一次沒有再爲閃電雷鳴而懼怕。他回過頭,注視着善善天真的睡顏,輕輕地呢喃,“是因爲你嗎……”

但是下一刻他的手已經撫上善善的臉龐,“是你自己要靠近的,所以把你變成我的,你,不會反悔吧?”

凌霄問得鄭重,一字一句,彷彿承諾。他自問,本性狷狂霸道,想要的東西都是強取豪奪慣了。他平生第一次,認真得開口詢問,只爲你,因爲那一天你像一縷陽光一樣走進來,走進我已經荒蕪陰霾的心。

突然地,睡夢中的善善似是不舒服,輕輕地嚶了一聲。

頃刻,如山花爛漫于山頭,齊齊綻開,竟是那樣的驚豔和絢爛。凌霄笑,“是你自己答應的哦。”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出乎善善的意料的。歸根究底,是因爲善善不是凌霄,凌霄也不是善善,所以善善永遠不曉得他是怎麼想的。就像善善以爲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終於大歡喜結局,而在凌霄心裡,不過是更加堅定了將善善佔爲己有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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