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焱心事重重的陪着同樣滿腹心思的老太君步出錢府,爲慶小王子彌月之喜,街道上同樣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公主下令,與民同慶。
馬車穿梭在煙火繁華的街道上,祖孫兩坐在馬車中,仿若未問。
“祖母,這齣戲,或許該去聽聽。”大元錦王,竟是閔家後人,難怪,難怪如此氣魄。
身爲軍中之人,對這位諸侯也之是略略聽聞,他也想,去親眼看看,本該是什麼樣的風采,錦王,好氣魄,孤身入城,不帶一兵一卒。
她既爲三百年前的事來,那麼,他就權當不知,只要她不以錦王之姿,對王城用兵,那麼,她就只是閔家後人,是烈家先祖愧對的閔家後人。
“歸來問…焱兒,三日之後,是立春吧。”真是個好日子啊,萬物更新,春暖花開,既是閔玄天相邀,作爲晚輩,自然該去。
請柬大紅扉頁,邊上燙着金邊,紅色的請柬封面上,一朵白色的堂梨花悄然綻放。
“暖春,明天將請柬送到個大家去,送到什麼人手上,你應該知道,後天晚上,城中各大告示欄,都貼上,咱們請南蜀王城的百姓看出開春的好戲。”
“是,小姐。”她也很想看,鍾老伯說,這可是寫那位閔玄天諸侯的戲。
“不知道宮裡現在怎麼樣了。”黎叔替青錦收拾桌面,這時候,宮裡宴會也改開始了。
宮裡本來是喜氣洋洋的,綵綢掛滿,紅燈點亮,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風華的臉色卻原來越難看。
今日一身盛裝打扮,金色的公主官服,精緻的妝容,她身旁的乳母,抱着的小王子也是一身紅色的棉裹,小臉紅彤彤的,比剛生下時可是氣色大不同了。
“開宴吧。”看着那些空着的位置,風華冷冷一笑。
媚兒心裡直打鼓,這些不懂事的東西,難道還要公主請不成,是裝不知呢,還是明知故意不來,不給公主臉面,就是不給自己活路。
作爲舅舅,月景明肯定是要來的,禮物也是少不了,還的裝着一副喜笑顏開中略帶悲傷的樣子,不過,對他來說,也不難。
各家的賀禮,琳琅滿目的送上,風華的臉色總算是好轉了些。
“今日小王子彌月之喜,王上來信賜名,凌天,蕭凌天,我南蜀的大王子,蕭凌天。”風華抱着小娃兒起身,高高舉起。
下面的衆人,立刻起身正式朝拜,呼喊殿下千歲,凌天,這個名字寓含着對小王子的期望。
一切禮儀結束,風華看這懷中的孩子,睜着眼,嘴裡還在吐泡泡,懵懵懂懂的樣子,格外招人,這麼討人喜歡的孩子,竟有人敢在今日添堵。
“風旭,挨家挨戶去看看,本宮要知道他們在忙什麼。”風華的聲音很平靜,可媚兒卻嚇的低下頭去。
臺下歌舞生平,卻沒有幾個有心思鑑賞的,那些官商,今日都沒來,這是公然跟王庭過不去了,馬上就到了運送軍糧的日子,他們是打算拒交?
一家兩家到也罷了,這明顯是聯手了,看來,今日這宴非好宴啊。
風華不急,她在等風旭的消息,今日若不殺一儆百,王室之威,顏面掃地。
城外,一輛馬車慢悠悠的駛進城來,在進城的路上就聽聞了,如今宮中正在設宴,爲小王子彌月賀喜。
“少主,是直接進宮,還是先落腳休息?”煙火挑開車簾,看了看外面燈火通明。
其他三個也好奇的湊着看看,南宮炔悠哉的靠在車壁內,黑色的長袍將他包裹的有些看不清輪廓。
“先到落腳地安頓一下,今夜晚了,明日再進宮。”快點治好,好早些去尋藥,等治好了病,他就可以閒遊天下,無牽無掛了。
“少主,這南蜀邊疆都被大元打的差不多了,這王城內,還這麼繁華呢。”老百姓就是這樣,事不到跟前,總覺得還挺遠的。
落盡笑着應下繁華的話,“誰不知道你名字似的,南蜀王城本來就是出了名的繁華,天下名城嘛。”
“好了,就拿我打趣,咦,少主,這裡也有賣串的,要不要給您賣點?”正好當夜宵,少主現在最愛的就是這一口。
“看你們,想瞧熱鬧就直說,本公子是那麼不好說話的主子嗎?”南宮炔一雙桃花眼笑瞪了她們一眼,隨即吩咐停車。
“少主是最好說話的主子。”繁華目的達到,不忘恭維幾句。
馬車靠邊停下,四位嬌滴滴的大美人,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再到南宮炔下馬車的時候,則百一個個變的目瞪口呆了,好美啊!
男的口水直流,女的心生嫉妒與愧色,小孩着笑吟吟的看着。
“少主,要不,咱還是回客棧休息吧。”煙火好心相勸,這怕要引起騷亂,少主這模樣,實在是太招人了,怕惹麻煩啊。
南宮炔徑直朝着賣串子的小攤走去,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姐,外頭的東西不乾淨,您少吃些。”暖春苦口婆心,外表都是騙人的,說是出來走動走動,結果呢,沒什麼,走動的都是吃食攤子?
黎叔也跟着略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夜涼,咱們還是回吧。”這已經是第六個攤子了,絕不能再吃了。
“恩,這的味道,與那邊還是差些。”她不過是相比較一下,都說,地域不同,風情不同,總要親自嘗過才知道啊。
南轅北轍的,自然不同了,小姐,您就別找藉口了,貪吃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雖然形象有些不符,暖春心裡嘀咕一句。
“姑娘,好像在哪裡見過。”南宮炔突然行至青錦跟前,眨巴着桃花水眸,一臉的探究。
少主,臉呢?勾搭人家,也不能用這些上不得檯面的陳腔濫調啊,四位美婢跟在身手,來不及阻止,頓感羞愧。
好巧,這傢伙也來了,有些日子沒見了,“應該是見過。”青錦笑的有些狡黠。
黎叔和暖春默默低下頭去,算了,小姐今日玩性起了,南宮少主,自求多福,搭訕搭到小姐頭上,哎…
南宮炔很冤枉,他就是覺得她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還有味道,伸手在老闆的烤肉架上拿了一串肉。
“姑娘,吃串嗎?”
捂~少主,您行行好,別丟人了。
路人紛紛看過來,這美人是男是女啊,怎麼聽聲音像男的,衣着也是,可是長的跟神仙似的,啊喲,這莫不是神仙吧。
“吃過了。”再次,黎叔要發飆了,這傢伙,是想做什麼,青錦看他眼帶探究,故意與之對視,換了副皮囊,可還認得出故人。
“再吃一串。”南宮炔似乎是槓上了。
“吃過了。”依舊是這三個字。
“再吃一串。”有些負氣。
“吃過了。”有些無奈。
是個丫頭已經低頭轉身,少主,差不多就行了,沒聽人家小姐說了,吃過了,還要人家說幾次,黎叔和暖春憋着笑,小姐壞起來,真是夠讓人無奈的。
“你怎麼跑這來了。”這話說的,帶了幾分久別重逢的喜悅,又隱隱藏着怨氣,還有怒氣,千滋百味,五味雜陳。
街上依然熱鬧,人聲鼎沸,青錦不由一笑,這傢伙眼睛好使,“你怎麼跑來了?”學着他的話還了回去,不過,她的話中,玩笑居多。
“我沒地方住。”好不幽怨。
原來是熟人啊,真見過啊,而且好像,還很…曖昧,難道是少主的紅顏知己,不對啊,少主的風流韻事,她們怎麼不知道,而且,少主,咱們不是訂好了客棧嗎?您這是要厚着臉皮,跟人家姑娘…裝可憐啊。
嘆了口氣,青錦瞥了他一眼,他在外替她找藥,紅霧都跟她說了,那些東西,一味都難求,難爲他了,“先回去再說。”現在,這個身份,還要用幾天。
“好!”這麼久沒見。
“小姐,小心些,回去吧。”黎叔警覺的發現街上有些不對,該是宮中那邊已經知曉情況了,怕是今夜,王城會開始亂了。
青錦也察覺了,看時間,也該差不多了,“走吧。”
一號在不遠處,捏着小麪人,默默的記下,錦王夜遊市街,與一個個長的極好看的男子相談甚歡,該男子與錦王一同回府。
怪不得陛下和錦王的事現在還沒個說法,原來,錦王這還猶豫不決啊,上次那個月什麼的,也就算了,這個,可是有些威脅了,的提醒陛下,這個長的太好看了,女子愛貌。
當然,一號心中,陛下也是長的很好的美男子。
宴會接近尾聲,風華公主突然大發雷霆,散了宴會,在場的人那些命婦夫人,都嚇的髮釵滿頭直晃。
一路低頭,疾步往宮門外走,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離王宮,一出門,各自上了馬車、驕子,各回各家,今日情況太詭異了,的趕緊去跟當家的說。
“都不見了?”這麼多人,都不見了,憑空消失了嗎?
“屬下去查了,他們最後去的地方都是享福酒樓,屬下帶人去了,發現享福酒樓後院,有一個地道,通往王城郊外。”風旭不敢擡頭看風華,他接手以來,可謂是諸事不順。
“地道!給我去追。”早有預謀,早有預謀。
“屬下已經派人去了。”
“通知下去,他們各地的糧倉,都收押,田產,地產,都扣住。”風華氣的一拳捶在桌面上,手背指關節立刻淤紅一片。
要是以前,媚兒肯定衝上去包紮了,可是現在,媚兒一動都不敢亂動。
“這麼大動靜,竟然一點也沒察覺,你們平時都在做什麼?他們近日與那些人接觸過,給我去查,絕不可能突然就這麼跑了。”這些人手裡拽着銀子,糧食,怎麼捨得丟家舍業,一定的有人從中作梗。
“屬下這就去。”風旭只想快些離開這,免得公主忍不住發作。
“宮中那些人,還是審不出就都不要留了。”她就不行,真的所有人都不怕死。
“是!”媚兒小心應答,已經都處置的差不多了,就算全殺了,也問不出什麼,因爲那些人,本就不知道什麼。
“媚兒,那些東西,趕緊動手。”風華突然害怕,害怕又晚了一步,這些該死的東西跑了,過幾日,上哪裡弄糧草發往前線。
他們這是要毀她南蜀啊!
“是。”媚兒說完,轉身就去辦,剛到門口,就聽風華在屋內慘叫一聲。
“先去熬藥。”風華咬着牙,又發作了,現在明明不是滿月之夜,爲什麼…風華突然有些恐慌。
“公主忍耐一下,媚兒這就去。”因爲用量大,還的要求質量,冷宮那邊已經不夠了,所以,她悄悄趁着這次清洗,送了些宮人進去。
可是,還的一年多,一年多才能停藥,公主早晚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