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河北南皮縣湯莊子人,他從小家境貧寒,但他不是一個認命的人,他要靠個人奮鬥,爲自己爭得一席之地。他四歲時,湯莊子首富湯二掌櫃之子湯寶,(人稱‘湯包子’)仗着自己財大、勢力大跨開雙腿非要安德海從他得胯下鑽過去不可。小小年紀的安德海咬着牙居然鑽了過去,但在他幼小的心裡卻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安德海發誓,長大以後非報這個仇不可。
可是,安家窮的叮噹響,安德海若繼承祖業,無非是一畝薄田,一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北朝青天,面向黃土,一輩子也休想翻身。何談報仇,胯下之辱用不得報。九歲時,安德海去他姑媽家走親戚,他驚奇的發現姑媽這兒,村落整齊,還有幾戶人家紅磚碧瓦、房屋高大。他好奇的問:“姑媽,你們這兒怎麼這麼有錢,你看,人家的房子着漂亮。”
姑媽悽慘地一笑,回答道:“這院落雖然寬闊宏偉,房屋高大,可是裡面住的是公公,他們晚年孤獨一人,並不幸福。”
“公公,什麼是公公?他們住在這樣高大的房屋裡,還不幸福嗎?”
安德海聽不懂姑媽所講的“公公”是什麼人,便問了這麼一句。他姑媽邊在竈邊下火做飯,便漫不經心的說:“公公,就是閹人啊。”
“閹人,閹人就是用鹽泡過的人嗎?爲什麼要用鹽泡呢。”
安德海這句話,可把他姑媽給逗樂了,她笑得牽引後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她笑了一陣子,抹着眼淚說:“傻孩子,閹人就是男人少了個這個。”
姑媽指了指胯下的那個叫“小雞”的東西。安德海瞪大了眼睛說:“男人沒有小雞?他們怎麼不長這個。”
姑媽說:“不是不長,是被他們割掉了。”
安德海更加不明白了,他急切的問道:“那怎麼尿尿。”
姑媽沒有說什麼,她只是嘆了一口氣,小小的孩子,對他說這麼多幹什麼呢。她不想再說下去了,便岔開了話題:“德海,你孃的身體好些了嗎?”
安德海的母親一向體弱多病,家中太窮,無錢治病,所以,她的母親一直在死亡線上掙扎,她一天到晚的喘着氣,還要去幹些粗重的莊稼活兒,她的身體能好的了嗎。安德海的姑媽無非是找了個話題,不讓侄兒再問下去了。
可是,安德海好奇極了,他非問下去不可。他很納悶兒,好好的男人爲什麼要去割那個。他當然不明白,只有割去“寶”才能進宮當太監。
太監是一種性畸形的男人。他們一開口,一副女人腔,有的走路的姿勢都有些不男不女的樣子,是被人瞧不起的人。可是,這一切,安德海小小的年紀的年紀,如何知道。她說:“姑媽,割了小雞,就可以進宮當太監,這多好啊。
“怎麼是好,明明是很苦、很苦、很苦的人生。”他姑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侄兒說。小安德海好像聽不懂她的話,繼續說:“苦什麼!你看人家比咱們住的好多了,這高屋闊院比我們家那幾間破草房好上一百倍。姑媽,我要當公公。”
姑媽還認爲侄兒是說着玩呢。也沒有太在,她隨口便說:“那可不行,公公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安德海認真地說:“真的,我一定要當公公。”
姑媽驚愕了,“啪啪”的一聲,重重的巴掌落在了小安德海的臉上,姑媽一屁股坐在柴堆上,哭了起來:“沒出息的東西,當公公是下賤的人才做的事兒,是奴才,是狗,是皇宮裡的狗,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安德海此時並不明白爲什麼公公是奴才,是狗,但他看到姑媽苦的如此傷心,他有些心軟了,連忙說“姑媽,我錯了,我不當公公了。”
姑媽這才止住哭泣,她拉着心愛的侄兒的手說:“德海,你是咱們家的長孫,安家還靠你長大後傳宗接代呢,可不允許你胡思亂想啊。好孩子,聽見了沒有?”
什麼是傳宗接代,九歲的小兒安德海當然不會懂。但小小的安德海卻耍了個滑頭,他爲了不讓姑媽鼻涕一把,淚一把,表面上答應了姑媽不去當公公,而心裡卻暗暗下定了決心。他是一個十分固執的人,一旦主意定了,誰也不能動搖他。
“一定要把小雞割掉。當公公才能發大財,才能讓欺負我的湯包子,叫着“爺爺”從我安德海的胯下跨過去。”
十一歲的安德海兩年以來,一直沒有打消當太監的念頭,爲了實現人生這一理想,他再度去姑媽家做客,爲的是接近年邁的老太監,請他給自己傳授“秘方。”
老太監手摸着安德海烏黑的頭髮,嘆了口氣說:“孩子,你怎麼會有這個念頭呢?快打消當太監的念頭吧!”
“爲什麼?”小安德海不明白老太監爲何唉聲嘆氣,他看到的是老太監的院落。那樣寬闊、房屋高大,吃穿不愁,晚年幸福。不像自己長輩那樣一天到晚的爲吃穿而發愁,爲什麼會說‘快打消這個念頭呢’
老太監已經七十六歲,行動遲緩,口齒不清,但思維卻很清晰,他感慨萬分的說:“孩子,當公公苦啊,那苦,只有自己纔會明白,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安德海仔細打量着老太監,發現老太監人雖然已經很老了,依舊有着白皙的皮膚,硬朗的身子板兒,一點兒也不像是過苦日子的人。安德海還發現七十六歲的老太監,那雙保養得很好的手與四十歲的父親那雙粗糙的手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爲什麼他口口聲聲說“苦”,也許老太監是騙小孩子的吧,安德海的嘴一厥,顯得十分不高興的樣子說:“你騙人,我不信你苦過。”
老太監長嘆一聲,感慨萬千:“那苦哇,說不出口。雖然宮裡的太監住得好,吃得好,可那是人過的日子嘛!一生不是人,一生不是個男人啊!!
小安德海依然聽不明白,爲什麼吃得好,住得好,那還叫苦。他此時怎麼能明白太監的心中的酸與澀呢?太監不能體會做男人的快樂,老太監實在是說不出口。安德海執呦的說:“二爺,我心甘情願的做公公,日後我絕不會後悔,再苦我也能受。你只需告訴我,如何能變成閹人就行了。”
老太監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安德海,心疼的說:“那很疼,鑽心的疼。孩子,你能受得了那份罪嗎?
“能,只要能做太監,我什麼苦都能吃。”安德海的回答非常的堅定。以至於老太監也很想幫助他。只是當年老太監入宮前,是皇城裡有名的師傅“小刀劉”爲他淨得身,他自己只知道眼前一黑,醒來時胯下包的嚴嚴的,十來天后包紮的布去掉後,發現自己變了。回想起那一幕,老太監悽慘的說“孩子,算了,那是讓人死過一次的閹法術,別傻了,快回家吧。"
安德海急的直哭,他央求老太監:“二爺,德海給您老磕頭了,就教教我吧,日後等德海有了出息,定爲您養老送終。”
老太監呦不過跪在地上只磕頭的安德海,他憑着記憶,盡力把閹割描述的詳細一點兒。安德海豎起耳朵聽,生怕漏掉一個字,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非當公公不可。安德海回到了家,找了來小刀,麻繩,一咬牙,自閹了。
一時間,鮮血直流,疼得他昏死了過去。爹孃發現兒子的“小雞”被割了,呼天喊地,悲痛欲絕。他老爹四處打聽神醫,希望能有活菩薩能爲兒子接上“小雞”,可是徒勞,割下來的東西豈有再接回去之理
兒子成了閹人,便是廢人,民間呆不住了,做爹孃的託了不少人,也費了不少銀子,含淚送兒子進了宮當太監,日後有他後悔的時候。"
其實,做父親的並不理解兒子,安德海日後從未後悔過,他反而慶幸自己的英明果斷的選擇。如果沒有自己的咬牙,一狠心,怎麼能有日後的慈禧太后面前的大紅人----大太監安公公呢。
十一歲的安德海自閹進宮當太監,備受孝睿和皇太妃(即當年的靜貴妃)的喜歡。安德海的腦袋瓜子好使,他聰明,機靈、勤快、心細,很快博得了太妃的歡心。不久奕濘登基,開始了咸豐朝代。
咸豐皇帝又把做皇子時期的貼身太監安德海帶到了乾清宮,安德海成爲了咸豐皇帝的御前太監。雖然他從不過問朝政,但他手中的實權可真不少。後宮嬪妃要想受皇上的恩寵,非得打通安公公這一關不可。這一點兒,蘭貴人早在幾個月前就聽說過。那天內務府選秀,若不是蘇大叔事前用銀子買通了安德海,安德海在關鍵的時候說了句話:“皇上,這蘭姑娘頗有福相。”
恐怕這一關,蘭貴人就過不了了。自從入宮後,蘭貴人便仔細研究皇宮裡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結果她發現咸豐皇帝身邊的御用太監中,安德海最有實力。於是,蘭貴人瞄準了特殊人物安德海。
想來想去,蘭貴人決定暗中注視着安德海的行蹤,以便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