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們、、我睡下了!”
靠在趙氏府邸後院的一張搖椅上,吃完團圓飯的趙定天看着漫天焰火,臉上揚起一抹久違的溫馨笑容,這是他走出荒漠度過的第二個春節,第一個除夕是在清冷和孤獨中過去,狀況堪比荒漠。
畢竟他當時還是金貴妃等人的眼中釘,整個華國高層都對他戒備十足,夾雜昔日舊恨新仇,所幸趙恆的表現讓他心裡有所溫暖和期待,如今又是一年過去,趙定天的處境卻發生天翻地覆變化。
隨着北無疆、東太白、華英雄等派系領頭人先後失去權力,派系成員再也難於跟往日一樣鐵板一塊仇恨趙定天,他們對趙定天的敵意不知不覺下降,畢竟恩怨相隔太久且他們不是傷筋動骨者。
何況這一年中,東方雄成爲軍部最大實權的將軍,杜天雄也成爲華國總理,蘇布衣已經把紅色警衛完全攢在手,就連牛空空也進入教育部,趙氏成員的東山再起,讓各方不得不低下高昂的頭。
當然,最讓他們震撼的是,趙恆先後掌控安全部和繼承西系,這徹底把趙氏變成龐然大物,一旦趙氏成員齊心協力起來,放眼華國幾乎沒有派系能夠橫檔,再加上趙恆屠戮唐家莊的殘酷手段、
所有人都認識到,對抗趙定天是極其不明智的選擇。
因此很多華國權貴趁着大年三十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打着各種幌子前來趙氏府邸拜訪和送禮,王者衚衕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都是車來車往,三百名趙氏護衛忙前忙後依然感覺到人手不夠。
那種熱鬧那份笑容,讓大金衣恍惚回到二十年前,那時趙定天剛剛成爲華國總理,各方權貴也是絡繹不絕往王者衚衕趕赴,讓周圍房價都漲了三成,可惜後來趙老權力旁落就再沒有人來拜訪。
趙定天在接見十餘名大佬後,果斷讓大金衣和小金衣應付其餘權貴,不過,老人已經不像二十年前固執,面對各方權貴送來的禮物,能夠收下的就果斷收下,各種能夠滿足的要求也順手辦了。
比如誰家子侄想進紅警歷練,誰家侄女想要去安全部鍍金,趙定天都一口答應幫忙,但是對於過度昂貴和違反原則的要求,比如在香山公園開設大型會所,趙定天依然毫不猶豫讓大金衣拒絕。
十幾個小時,大金衣差不多接見了一百人,喝了三百多杯茶水啃了四個麪包,高強度見客讓他精疲力竭也讓趙定天過意不去,於是就讓趙氏護衛封住王者衚衕,向所有晚上來客宣告他已睡下。
只是還沒等他跟大金衣閒談兩句喝杯茶,匆匆趕回來的蘇布衣又帶回消息:“趙老,華英雄下午趁着守衛不備跑掉了,南唸佛派出數十名精銳和四名銀衣捕快堵截,依然被他輕鬆殺出血路。”
在大金衣騰地站直身子時,蘇布衣又輕聲補充:“出於社會影響以及今天是除夕,南唸佛還沒有對他進行全面通緝,不過擔心他對趙老和趙恆下狠手,所以南唸佛就讓我轉告趙老務必小心。”
趙定天一笑:“我還巴不得他過來。”
“哈哈,爺爺說的不錯,我們巴不得他出現!”
還沒等大金衣迴應什麼時,入口處又響起了一陣爽朗笑聲,趙定天和蘇布衣扭頭望去騰昇笑容,正見趙恆領着一個年輕女子緩緩走了過來,風塵僕僕,顯然是從華西趕赴回來,不過精神抖擻。
“怎麼回來了?”
趙恆一大早就給趙定天他們打過電話,告知西不落橫死西門慶孤苦伶仃,他不忍心留下西門慶一個人過年,但後者又不方便遠離華西來趙氏府邸,所以趙恆就想今年留在泰源陪伴老二過除夕。
趙定天他們都清楚西家的人丁凋零和西門慶的孤獨寂寞,所以都理解趙恆留在華西過年的舉動,何況趙恆現在是西氏集團龐大繼承人,怎麼也該坐鎮華西應付權貴,因此對他沒有絲毫的怪責。
只是沒有想到九點多鐘會殺回京城,當下大金衣和蘇布衣都大笑着上前,跟趙恆來了一個大大擁抱,趙恆鬆開他們後也跟趙定天抱了一下,隨後把兩瓶汾酒遞了上去:“來不及吃年夜飯、、”
“吃個宵夜也是不錯的!”
蘇布衣他們爽朗一笑揮手讓人準備幾個酒菜,趙定天親自倒了兩杯熱茶,揮手示意趙恆跟年輕女子在椅子坐下開口:“不是說不回嗎?怎麼九點多還回京城?不怕西門慶一個人在華西難過?”
趙恆拉着年輕女子坐下來,隨後接過話題:“老二已經長大,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吃完年夜飯他說送我一件禮物,帶我過去一看就是回京城的專機和禮物,告知他非常感激我的良苦用心。”
趙恆嘆息一聲:“但是我也不能因爲他忽略親人,老二還說,唯有痛失爺爺的人才知道有一個爺爺是何等幸福,需要何等的珍惜,如果可以,他願意每天都過着被西老拖去書房學習的日子。”
趙定天點點頭:“西門慶是個好孩子!”接着又掠過一抹苦笑道:“可惜我雙腿毀壞行動不便,又跟西繫結怨太深,否則我還真想去拜祭西不落,西家遭遇今日局面,多少跟我離不開關係。”
還沒有等趙恆和大金衣安慰什麼,趙定天又話鋒一轉:“不過西不落可以瞑目了,有西門慶這樣一個孫子,九泉之下也能欣慰了,趙恆,善待西家,善待門慶,待局面穩定,讓他走到幕前。”
趙恆點點頭:“明白!”隨後幽幽一嘆:“子欲養而親不待,失去了才知道可貴,西門慶現在常常緬懷西老的音容笑貌,也正因爲他那份真摯情感,所以他希望我今天能夠回京城看看你們。”
趙恆捏起面前茶水拋入嘴裡,望着面前和藹的老人笑道:“我知道那是老二的心聲,於是就順從他的安排飛回華西,我會在京城呆兩天,然後再回華西處理手尾,只是沒想到華英雄跑掉了。”
“看來我明天就要趕赴回去。”
趙恆隨後看着蘇布衣開口:“不過我有些好奇華英雄跑掉,雖然華英雄身手相當了得,我和百狗剩、漢劍三人聯手都未必有勝算,但是南系花園防守比得上天字號牢房,老華哪能輕易跑掉?”
大金衣原本好奇年輕女子身份,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趙恆身邊有這個女人,而且能讓趙恆帶進趙氏府邸出現老爺子面前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朋友和合作者,所以對她來歷多了一分興趣。
但是又被趙恆話題吸引了過去。
在趙定天的一臉平靜中,蘇布衣把知道的事情拋出:“華英雄一直以來都是合作態勢,沒有任何跑路的跡象,今天見到南唸佛回來,他就撂倒南系護衛竄入後山跑掉,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
他還輕聲補充:“南唸佛似乎早就安排人手盯着華英雄,所以後者跑路不到三小時就重新鎖定,可惜華英雄也發現先頭部隊的蹤跡,於是趁支援還沒到來就把他們擊敗,然後消失在山林中。”
他臉上涌現凝重:“四名銀衣捕快一個照面就被他擊敗,不過華英雄並沒有出手殺掉他們,只是震傷他們就殺出血路跑掉,此戰橫死了二十多名南系精銳,南唸佛此時正調用特警全面搜查!”
趙定天沒有說話,保持着聆聽的態勢。
在大金衣和趙恆微微頜首事情來龍去脈時,一直沉默的年輕女子卻石破天驚道:“華英雄用兩分鐘逃離南系花園不太可能,在我收到的絕密情報中,南系花園有全世界最爲完善的安保力量。”
年輕女子淡淡補充:“特別是南系花園後山,陷阱更是接連不斷,當初設計的時候,南長壽曾經找到了一支世界頂尖的盜竊團隊來攻破這裡的防禦,他們損失了將近七個人才勉強完成任務。”
在兩大金衣訝然的眼神中,年輕女子繼續把話說完:“這還是隻觸動這裡大多數防禦機關的前提之下,而那次任務的損失是這支團隊成立近五十年來最大的損失,由此可見南系花園的安保。”
說到這裡,年輕女子盯着蘇布衣:“華英雄就是再牛叉再神勇蓋世,也不可能兩分鐘從機關重重的南系花園跑掉,除非他熟悉那些機關陷阱,可是那屬於南長壽機密玩藝,華英雄怎能窺探?”
“除非、、、”
蘇布衣脫口而出:“除非南長壽告訴他!”此話一出,連蘇布衣自己都變得沉默起來,這是一個最荒唐的解釋,但卻是最接近血淋淋事實的可能,否則華英雄怎麼能在兩分鐘內殺出南系花園?
大金衣言語犀利:“你怎麼知道南系機密?”
趙定天望着年輕女子一語中的:“魚玄機?”
年輕女子頃刻躬身:“見過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