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點,哀樂在莫斯科上空迴盪。
餘家今天將會在體育館隆重舉行余天池的葬禮,不少俄國權貴早早盛裝出現的紅場會館,俄國民衆也自發站滿廣場和必經街道,滿城更是煙花紛飛花圈流轉,擡望天空處處能見到飄舞的雪白。
雖然余天池是華裔,但他的資歷和地位擺在那裡,所以俄國官方不僅下降國旗,還讓全體公民休假一天悼念爲俄國作出巨大貢獻的諜王,允許公民有序平和的去廣場和長街送余天池最後一程。
這算得上俄國對余天池的器重!
“諜王很快就要入土了?”
在戒備森嚴風雪籠罩的克里姆林宮,一位年過半百且穿着一身沒有軍銜領子的中年男子,豎起耳朵聆聽不遠處徐徐傳來的塔樓喪鐘,隨後握着手中資料一嘆,臉上神情帶着兩分道不出的落寞。
他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惆悵:“我跟諜王也算是老朋友老同事,當年如果不是他伸手救我一命,我只怕早就死在各種各樣的清洗中,哪還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可惜我還沒跟他好好分享、、”
“他就這樣舍我們而去!”
精力充沛長着鷹鉤鼻的男子,緩緩走到窗戶遙望喧雜的紅場會館:“諜王爲這國度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的戰功和成就沒有幾個人可比,可惜我不能出席他的葬禮,不能對他鞠這一躬。”
“沒錯!諜王四點鐘就要入住國家公墓。”
站在背後的梅總理踏前一步,把一杯酒放到中年男子的手裡:“總統,我知道你不便鞠躬,畢竟余天池始終是一個華裔,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三點半的時候,我代表克里姆林宮獻束花。”
他把目光落向雪花紛飛的前方:“不需要擔心,餘家不會怪責你不給余天池蓋國旗的,俄方已經給了余天池最高規格的葬禮待遇,告天下,降半旗,放公休,總理獻花,余天池夫復無求了。”
“希望諜王能夠安心上路!”
鷹鉤鼻男子低頭抿入一口紅酒,聲音帶着一股不怒而威:“上個禮拜三,諜王還在這裡跟我們密談,主動請纓去邊境圍殺趙恆,誰知轉眼之間就陰陽相隔,趙恆還沒有死,諜王卻人頭落地。”
梅總理嘆息一聲:“這就是命,無法強求!”
普總統又喝入一口紅酒,嘴角還勾起一抹戲謔:“老諜王死了,讓我少了一個左臂右膀,我已經感覺很痛心,最讓我憤怒的是,國家風雨飄搖之際,阿布斯基他們卻依然無法同心協力抗敵。”
他的聲音一冷:“喀秋莎的襲擊,布特的橫死,葉查禮的滅門,在他們心裡,我的嫌疑比趙恆還要大,如果不是鐵木金通過切口分析,鎖定殺害諜王的兇手爲趙恆,只怕我又要背上這黑鍋。”
“老梅,你覺得這是我唆使嗎?”
梅總理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臉上呈現出一抹絕對恭敬:“總統對葉查禮向來器重,而布特更是總統的子侄,即使總統再怎麼有心藉着趙恆幌子渾水摸魚,我相信你也絕不會向兩者痛下殺手!”
說到這裡,他還微微眯起眼開口:“畢竟你要下手也是幹掉阿布斯基,哪會對自己陣營的勢力大開殺戒?依我看,這件事就是一個針對你的天大陰謀,對方虛虛實實想要讓我們跟寡頭內亂。”
普大林聲音一冷:“趙恆?“
梅總理拿起酒瓶又給普大林倒上一杯酒,隨後還抽出一支雪茄遞給後者道:“十有八九,雖然趙恆從山林逃到莫斯科半死不活,但他能夠殺掉余天池和莫娃,就有能力對葉查禮和布特下手。”
“只是我們猜測和調查沒半點意義。”
梅總理站到普大林身邊,擡起頭望着被冷風捲到上空的雪花:“阿布斯基他們先入爲主認定我們陰謀,所以怎麼給證據也是欲蓋彌彰,沒有人會相信我們的清白,雙方矛盾只深不淡,無解!”
普大林把雪茄放入嘴裡,流露出一抹不甘和殺氣:“這他媽的算什麼事,明明是趙恆乾的勾當,結果卻全部落在我們頭上,阿布斯基他們也傻乎乎冷嘲熱潮,真招惹了我,一個指令全滅掉。”
梅總理給普大林點燃雪茄:“過一段時間吧,到了我們這種層面的人物,很多理由都已經失去意義,不過一個動手的藉口罷了,阿布斯基在我心裡早就上了黑名單,只是他現在還不能出事。”
說到這裡,他踏前一步:“除了這時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最重要的是,他旗下的鐮刀勢力大批聚集莫斯科自保,一旦我們要了他的命,阿布的死忠很可能跟我們死磕,其餘寡頭也勢必造反。”
“而莫斯科這時候絕對不能內亂。”
他輕聲提醒局勢:“畢竟東方雄的十萬邊軍已經壓境,西方經濟制裁,俄國生出內訌,只會讓東方雄撿便宜,後者可是槍桿子說話的人,絕不會在俄國生病時送肉湯,只會從俄國身上割肉。”
他臉上還劃過一抹苦笑:“如今的華國,不再是當年的華國,民衆無法忽悠,當權者也不再軟弱無能,他們已經不甘心做小弟,隨時夢想着取代我們做大哥,這想法其心可誅,但卻是現實。”
普大林夾着雪茄點點頭,隨後揉揉腦袋緩衝讓人心煩的喪鐘,接着又聽到梅總理淡淡開口:“而且余天池之死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這麼淺顯,人生地不熟的趙恆哪有能耐輕易戳中諜王七寸。”
普大林目光瞬間凝聚:“有叛徒?”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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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總理呼出一口長氣:“趙恆是人,不是神仙,他從山林跑掉莫斯科已經夠嗆,後面還有餘霖鈴不惜代價的追殺,如果沒有人讓他站穩陣腳,他哪可能在莫斯科潛伏下來?又怎知道安度堂?”
在總統吐出一口濃煙的時候,他不忘記提醒一句:“要知道,知道莫娃跟余天池親密關係的人,屈指可數!沒有人指點趙恆,那小子怎可能短時間摸清這一切?所以莫斯科高層一定有叛徒。”
普大林眼裡閃爍一抹光芒:“你是說,莫斯科高層有趙氏棋子?這、、這怎麼可能?俄國頂尖權貴會跟趙氏勾結?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這可是叛國罪啊、、、他怎可以勾結趙氏呢?”
雖然情緒有些激動和訝然,但普大林還是下意識搖頭,但梅總理的話又很有道理,趙恆始終不是神仙,他再運籌帷幄也不可能恐怖到這地步,山林突圍,潛入俄境,殺布特,屠寡頭,滅諜王。
梅總理挪移小半步,讓自己身子貼緊親密戰友,手指在半空中一擡:“俄人華人又怎麼樣?有利益就有背叛,想想余天池,還不是華裔?老一輩屠了他的整個家鄉,他還不是對俄忠心耿耿。”
“所以忠心跟身份無關,只跟面前的利益有關。”
捏着雪茄的普大林沉寂下來,他已經領悟到一些東西,隨即話鋒一轉:“如果俄國高層有叛徒的話,你覺得誰最有嫌疑呢?準確的說,出現在會議室的三十人,哪一個最有可能被趙氏收買?”
“這是餘霖鈴給我的信息!”
梅總理把手機遞給普大林:“喀秋莎通敵!”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餘霖鈴說,喀秋莎親口承認幫助過趙恆,不管這是有意無意,都足夠指證她裡通外國,咱們現在不便對阿布斯基下手。”
“但可以先拷打喀秋莎拿份供詞。”
他悠悠一笑:“只要喀秋莎認罪,阿布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