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四匹狂奔的馬也在一陣更大的驚呼聲。掀起更猛烈的塵土來到聚集到那名男子身旁。
男子瞧着四匹馬上垂頭喪氣的四名同樣一身花哨,年歲在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旁若無人的放聲大笑道:“怎麼樣,服了吧,敢跟本公子較量馬術真是不知死活。聽老爺子說,葉仁宣答應他這兩天會弄回一匹蒙古寶馬,能日行千里!到時我騎着它,更是大殺四方,就你們幾個這破馬,連馬屁都吃不上,哈哈哈哈哈,儒章、本華、世會、延年你們四個每人輸一百兩,今晚逍遙閣的賬就從這銀子裡出。”
“石老大,銀子能不能先緩緩,我編的那些由頭,我爹都識破了,這兩天正想新的法子從他手裡騙銀子呢,要不先欠着?”四匹馬上一名臉色青白,鼓着黑眼袋,一看就是縱慾過度虛勞之相的年輕男子,有些難爲情的說道。其他三人也是急忙連連點頭。臉上都是討好的笑容。
“你這個堂堂李記藥行的少爺竟然連一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丟死人了!本華,大哥可給你提個醒,你老子隔三差五就弄回來一個小娘們給你當小媽,要是你老子將她們中的哪個小娘們弄大了肚子,恐怕將來你連一個子都弄不到,就被掃地出門了。”騎在黑馬上的年輕男子撇着嘴嚷嚷道。
李本華臉色鐵青,一雙手死死的攥着繮繩,金魚眼內射出一道怨毒的兇光。
陳燁恍然,怨不得瞧着眼熟,原來是石廣元的兒子石崇。上下打量了一番石崇,又饒有興趣的瞧向另四個青年公子。
石崇瞧着其他三人的表情,不屑的說道:“看看你們那副德行,爹死了,還是娘死了,都拉拉着驢臉,不就是一百兩銀子嗎,你們不是鎮保的公子就是藥行的少東家,在鹿野可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可是你們自個瞧瞧,孃的,活脫四個要飯的,本少爺跟你們爲伍稱兄道弟,真是丟本少爺的臉!”
一名穿戴明顯與身旁的三位公子差上一些,身材瘦高的青年公子翻身下馬,苦笑道:“石崇大哥,你有個好爹。任你花天酒地,可我不行,我爹雖然是鎮保,可是連個九品都不是,在鹿野還算個人物,到了縣上連個屁都不是,要不靠敲詐搜刮點銀子,我早就餓死了,我爹要知道我輸了一百兩銀子,那還不要了我的命,還有我騎的這匹馬還是你玩膩了送給我的,你讓我上哪弄一百兩銀子去。”其他三人也是一臉苦相點着頭。
陳燁瞧着那名身材瘦高的青年公子,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原來這小子是柳金泉的兒子,嗯,眉眼間有幾分柳二哥的樣子,都是那麼瘦。
石崇也翻身下馬,愛惜的拍拍坐騎,大方地嚷道:“算了算了,就當本少爺晦氣,銀子不要了。”
四人臉上驚喜的笑容剛露出。石崇陰笑道:“不過也不能讓本少爺連個響都沒聽到就沒了四百兩銀子吧?”
柳世會、李本華等四人臉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都露出警惕緊張之色。石崇盯着他們,一雙大眼中射出淫邪的光芒,嘿嘿笑道:“本華老弟你確實看到陳玉兒那小娘們來上香了?”
李本華急忙點頭,一雙黑青的金魚眼也閃動着淫邪的光芒,嘿嘿笑道:“小弟看得真真的,那小寡婦打扮的花枝招,一臉的發春騷樣,讓人看着就燥火直冒。嘿嘿嘿。”
石崇臉上的笑容一收,沉聲道:“一會兒進了寺廟,找到那小寡婦,就給本少爺擄到對面那片松林裡。”
四人中除了李本華嚥着口水,淫笑着連連點頭外,其他三人都面面相覷,臉上全是猶豫之色。
石崇冷笑道:“怎麼不願意?那本少爺不勉強,今晚上你們幾個把銀子拿來,咱們就地掰了,孃的,花本少爺銀子嫖女人時,怎麼沒看到你們不願意,一幫子喂不熟的混蛋!本華老弟,咱們走。”
“我們、我們願意。”柳世會等三人蔘差不齊的說道。
石崇臉上的陰冷立時煙消雲散,滿臉笑容道:“果然是好兄弟,本少爺就知道你們不會這麼沒義氣,陳玉兒這小寡婦要是乖乖從我,本少爺或許高興給她個妾的名分,她要是給臉不要臉,等我弄完,你們就把她輪爛了。”
“太好了。我就盼着那小騷貨不情願,兄弟我也能喝口湯,嘿嘿嘿。”李本華淫笑道,像一條哈巴狗一般諂媚的瞧着石崇。
石崇哈哈大笑道:“兄弟們,快活去嘍!”五個人嬉笑着走向山門。
陳燁瞧了一眼身後數米外擁簇的善男信女,雖然一個個眼中都流露出憤怒之色,可是誰都不敢上前一步,更別提敢喊上一嗓子制止他們的惡行。
陳燁心中暗歎,見義勇爲是需要勇氣和膽量的,更何況這五個傢伙不是一般的地痞暴徒,不是鹿野鎮有財有勢的富家公子就是鎮保的兒子,這些人心裡的那點正義感恐怕就只剩下怒目相向了。
陳燁低聲道:“你們兩個去附近看看有沒有木棒之類的傢伙,你去找些趁手的石塊過來。”
三名僕人心虛的瞧着陳燁:“先生當真要管這件事?”
陳燁翻了個白眼:“廢話!出了事我扛着,真要因爲打了這幾個狗都不是雜碎,大掌櫃辭了你們,沒了生計,我養你們一輩子。”
三名僕人互相瞧了一眼,車伕苦笑道:“先生,真要打了他們,恐怕就不只是被辭那麼簡單,弄不好會先關進鎮羈押所打個半死,再押解進縣大牢,能不能活着出來都很難說。”
一名轎伕也苦笑道:“石廣元的那個禽獸不如的兒子幹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當年和孫立的那幫子狗腿子勾連在一起,就在那片松林內不知禍害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也曾有人義憤出手相助,可是被他們活活打死在廣濟寺門前,鎮上那些老爺全都視而不見,那家人也嚇得舉家逃難去了。”
陳燁臉色平靜道:“既然你們害怕,我不勉強你們。”
陳燁走了幾步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在手上掂了掂,放在了轎旁,又四處尋找着。
三名僕人互相看了看,車伕幫忙找着石塊。兩名轎伕則四處踅摸着趁手一點的木棒。片刻,轎旁用拳頭大小的石塊堆起了一個小石堆。
兩名轎伕也走了回來,一名轎伕手裡拿着一棵撅斷的小樹走到陳燁面前:“先生你看這個合適嗎?”
陳燁接過小樹揮舞了一下,點點頭,雙眼望向扇門:“你們都退到人羣裡。”
三名僕人互相瞧了一眼,撲通跪倒,重重的磕了個頭:“先生對不住了。”陳燁沒有回頭,三名僕人站起身來,羞愧的瞧了一眼陳燁,轉身走向幾米外的人羣。
又等了片刻,寺廟內響起一片亂糟糟之聲。“放開我,你們竟敢如此無禮,光天化日搶人,難道不怕王法嗎?”
山門口傳來陳玉兒尖利的喊聲。陳玉兒被李本華和柳世會緊緊地抓着胳膊從寺廟內拖出來。
“王法?!在鹿野爺就是王法!”石崇張狂的大笑道,一雙眼色眯眯的瞧着身後攙扶着葉夫人的香巧,要不是對葉夫人有幾分畏懼,他心裡真想連這讓他氣血賁張心臟狂跳的俏丫頭也一塊捎上。
香巧望着那雙佈滿血絲仿若餓狼一般的眼睛,驚駭的只往葉夫人身上蹭,心裡有一種被這雙眼扒光了的讓她嘔吐的憤怒和驚恐。葉夫人美目中也充滿了憤怒和無奈,臉色越發蒼白了,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低聲道:“別怕,有我在他不敢怎麼樣。”
站在葉夫人身旁鬚髮雪白的廣濟寺方丈和十幾名和尚都痛苦的閉上眼,一雙指節因用力發白的手緊緊握着佛珠,低聲唸誦着佛經。
被硬生生拽出山門的陳玉兒美眸都紅了,兇狠的瞪着石崇,厲聲喊道:“石崇你要敢對姑奶奶無禮,姑奶奶發誓一定將你千刀萬剮!”
石崇嘿嘿淫笑道:“俗話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一會兒爺壓在你身上對你無禮時,爺看你怎麼把爺千刀萬剮,還沒嘗過男人是什麼滋味就守了寡,爺這是在做善事,等你一會兒嚐到男人的滋味,可別把爺敲骨吸髓吸個乾淨!哈哈哈哈哈哈。”
李本華也淫笑道:“石崇大哥,這小騷貨可是罵了你半天,你可答應過。你無禮完,也讓兄弟們無禮無禮。”陳玉兒使勁掙扎,聲嘶力竭的叫罵着,瘋狂的踢打李本華和柳世會。
石崇臉色一變,冷笑道:“媽的賤貨,爺玩你是給你臉,既然你給臉不要臉,兄弟們把她拖進松林!爺弄完,你們就把這騷貨輪爛了!”
話音剛落,一塊黑糊糊的東西挾着風聲與石崇的臉狠狠的親密接觸在一起,砰!將石崇打了個趔趄。
陳燁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興奮的低聲道:“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