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金瑜坐在梳妝檯前,將自己的兩個黑眼圈掩蓋住,終於舒了一口氣。
她可不想將自己的心思表露在慕驚鴻的面前,會覺得很尷尬,也會覺得難爲情。
見到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可是在背後卻露出那樣的神情,肯定會被他嘲笑一番吧。
金瑜走出房間就看到慕驚鴻又換成了銀魂的裝扮,看到她的到來,再次回過身來。
瞧着今日的金瑜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臉上也畫上了裝扮,頭髮也用心的梳理過,有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打扮的想法。可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卻起了打扮的心思。
這不是在乎她嗎?不就是爲了讓他從心底欣賞他嗎?慕驚鴻的心裡覺得非常的快樂,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來。
“今日你要前往什麼地方?”慕驚鴻走到她的面前來,淺笑着問道。
金瑜的表情很淡,看了他一眼之後便移開了視線,只是平淡的回答:“我要去另外一個地方。”
慕驚鴻微微頷首,說道:“正好我也沒有什麼事,我跟你一起去。”
“你作爲天羅國的皇帝,如此遊山玩水,難道不害怕江山易主嗎?”金瑜不滿地皺起眉頭道。
“以往我在北地的時候能夠天南地北的走,如今我坐上皇位,同樣也是如此。”慕驚鴻大言不慚的說道。
金瑜當然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反正在他的背後有範世吉坐鎮朝堂,有趙子龍坐鎮軍隊。
如此兩個大將各在一方,誰也不敢輕易的挑戰,畢竟兩個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隨便你吧。”金瑜不再說什麼,轉身向着樓下走去。
剛下了樓就看到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馬路上,如同往日那般,中間坐着阿狸裝扮的‘百合仙子’。她跟平時見到的人完全不同,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坐在百合花上面一動也不動。
平時所見到的阿狸則是一個小大人,雖然性格不怎麼討喜,但是卻非常的鮮明,跟現在彷彿不是一個人。
或許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很多人才沒有將她跟那個調皮搗蛋的阿狸結合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慕驚鴻也望着這一幕,站在她的身旁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能耐力,往後只要加以培養,是一個可塑之才。”
“你那是在將她往火坑裡推。”金瑜沒好氣的說道,以她的本事,站在那麼高的位置,摔下來可不是沒吃沒喝那麼簡單。甚至可能直接回要了她的小命,以她的勇氣真的能夠接受這樣的未來嗎?
“只要她有本事,那不是火坑,而是可以跟我並駕齊驅的存在。”慕驚鴻好似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景象,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來。
金瑜沉默下來,擔憂的說道:“你將她推到那麼高的位置,萬一失去控制,被她反噬怎麼辦?”
“在我的手上,還沒有誰敢反抗我的。”慕驚鴻刻意的看了一眼金瑜,那含義不言而喻。
不管是其他人,還是她,只要被他認定的人,誰也別想逃出手心,更別想反抗他的權威。
金瑜淡淡地收回目光,心裡卻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的視線太過炙熱,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這一次,如果再也抵抗不了他的話,
那麼這一輩子也抵抗不了了。
阿狸和一干人等遠遠地離開,相比之下,比第一次見到阿狸的時候,她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
怪不得總是露出那般令人感到討厭的嘴臉,原來如今站在那麼高的位置,難免會有所驕傲。
金瑜不再說什麼,轉身向着鳳凰鎮而去。她在那裡惹下了事情,總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
以官府的性格,肯定會將此事怪罪在鳳凰鎮上的人,到時候只會更加折磨他們,讓他們變得更加難以生存。
雖然那些人都是自作自受,但是生活在那樣的情況之下,以他們的本事想要反抗,也沒有那麼容易。
兩人乘坐一艘船回到了鳳凰鎮,剛剛到達碼頭就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
金瑜挑了挑眉,雖然早已習慣了別人的注視,但是再被這般注視着,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在這裡招惹了麻煩?”慕驚鴻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輕笑着問道。
“我不是在招惹麻煩,而是在幫你解決掉麻煩。”金瑜一邊向着李茹家走去,一邊將大致的內容說了一遍。
慕驚鴻濃眉微蹙,“你是說當初將我北地鬧得烏煙瘴氣黃崗,又出現在江南,操控這裡的一切?”
“應該是,這些話可是那自稱黃崗乾兒子的惡霸所說,如今已經被我直接殺了。”金瑜輕笑着揚了揚眉。
慕驚鴻沉吟下來,他很清楚如今的金瑜是什麼性格,早已恢復到她的本來面目。
只要遇到不對的人直接殺掉便是,直接又幹脆,明顯的江湖作風。如果是以往的話,慕驚鴻會覺得沒有什麼。
但是如今慕驚鴻已經變成了皇帝,所處的位置再也跟以往不相同。
在他看來,如此胡作非爲的人就該直接押送官府,有官府直接審判。
他的心裡也很清楚,這些話跟金瑜直接說出口的話會受到她的排斥,畢竟她還沒有站在皇后的位置上。
慕驚鴻轉移話題,問道:“你怎麼忽然之間來到這裡?”
“還不是被你看重的那個阿狸,我讓她尋找陰陽鏡,她卻把消息散步的滿天下皆知,如今打草驚蛇,不知何時才能夠找到陰陽鏡。”金瑜不滿地說道,“爲了避免她的騷擾,我便來到此地。”
“你是爲了躲避我的追查,所以才故意來到這裡的吧?”慕驚鴻一句話便打破了她的僞裝。
金瑜撇了撇嘴,腳下沒有停留。不知道爲什麼,那搖搖欲墜的心,無處安放的心,好似忽然之間有了落腳點。
她看向站在身側的高大身型,俊毅又威嚴的面容,特別是那雙眼眸,時而深邃不見底,時而歡喜如明星。
這一顆心,早在很久之前便落在他的身上,不管其中有多少誤會,不管有多少的不願,她也不得不承認。
兩個人來到李茹的門前,便看到五個衙差站在門口,看到她的到來,立刻上前將他們圍住,“這位姑娘,我們懷疑你殺害了陳家家主陳威林,請你跟我們去衙門報道。”
金瑜看着到來的人,再看了一眼身邊的慕驚鴻,只覺得非常可笑。
她纔不過離開鳳凰鎮一天而已,差役便上門來了。當初陳威林在這裡作威作福的時候,怎麼沒有看到差役。
如果是以往的話她根本沒有心情跟
他們走一趟,可是現在天羅國的皇帝在此,她反而來了興致。
讓慕驚鴻去見識一下他的臣子是如何欺壓臣民的,讓他了解一下得到江山之後的頑疾在何處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好啊,麻煩幾位大人帶路。”金瑜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落落大方的說道。
四位差役面面相覷,沒有想到金瑜會如此的配合,他們還以爲這一次前來,根本不能順利將人帶回呢。
他們不敢拖延,怕再拖延下去會遇到更多的麻煩,於是急着在前方帶路。
“我跟你一起去。”慕驚鴻不容拒絕的說道。
差役也沒有多想,一個女人的身邊跟着一個男人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地方。
只不過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氣勢,令他們有種如同螻蟻的錯覺。
幾個人很快來到鳳凰鎮的縣衙內,門口早已站滿了人,紛紛是聽聞要審問殺害陳威林的女人而趕來的。
有些人本來在海上捕魚,但是聽到此事,連魚也不想捕了,直接划船回來觀看如此重大的一件事。
金瑜和慕驚鴻在差役的帶領下,穿過人羣,直接進入了大堂之中。
大堂的左右兩邊皆是差役,正中間坐着一位年紀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鼻子下面留着一撮黑鬍子,看起來有一些滑稽可笑。
差役低聲道:“跪下!”
“不跪!”金瑜昂着頭,聲音清脆悅耳,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站在她身側的差役面色尷尬,他知道自己不是金瑜的對手,所以不敢太過猖狂。
好心好意的提醒她,卻沒有想到她一點也不給面子,還如此乾脆的反駁出口,實在是太狂妄了。
坐在正中間的縣令楊安慶面色不善,狠狠地摔了摔桌子,不滿道:“臺下女子何人,竟敢藐視公堂。”
“我站不改命坐不改姓,金鱗城金家郡主金瑜。”金瑜將自己的名諱說了出口,再望向臺上已經震驚的縣令,又道:“如果你要再說我另外一層身份的話,那也是先皇身邊的清妃娘娘,京城顧家的小姐。明白了嗎?”
不管是哪一個身份,光是能夠聽到就已經如同五雷轟頂,更別說眼前站着的人就是她。
楊安慶早已經呆愣在原地,反倒是那些民衆不明就裡,根本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得面面相覷。
不過瞧着連楊安慶都對金瑜露出驚恐的表情來,他們心裡更是疑惑,也更加的好奇起來。
楊安慶沒有料到,他要審問的竟然是那個被傳播的沸沸揚揚的女子。不僅是這些身份,她還是‘起死回生’的典範,更是當朝皇帝慕驚鴻指定的皇后。
這麼多的身份雖然抽出來一個,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縣令能夠解決掉的,更別說她還是當朝皇帝的心上女子。
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皇上,往後他能夠在朝堂上立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連滅族都有可能發生。
楊安慶的思緒無比的複雜,他看着金瑜,哆嗦着問道:“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金瑜看了一眼身邊的慕驚鴻,笑着道:“你如果不願意相信的話,我也不會強求。”
楊安慶心裡七上八下,如果不去相信,萬一真的招惹了怎麼辦。可是如果相信他,又如何審問下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