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有掩藏什麼東西啦,我夏雨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爲人還是很實在的。”夏雨極力爲自己辯駁着,那極爲認真而專注的神色,逗得衆人不由莞爾一笑而秋霜像是當真握着夏雨的什麼把柄一般,神在在地笑道:“是嗎,當真什麼都沒有隱藏嗎。”
夏雨毫不猶豫地點着頭,說道:“當真。”
“那我上次在乾合殿前,怎麼看到有人與何護衛眉來眼去,兩個人還紅着臉,偷偷傳遞了什麼東西呢。”
“啊”
衆人不由露出大驚的神色,而後審慎地看向夏雨,都是抿脣不語,而這讓夏雨異常窘迫,看着大家,擺手說道:“哎呀,事情不是你們想象得那樣的,他……他只是有件東西破了,放在我這裡,替他修補而已,而且當時的場面,也沒有秋霜描述得那麼曖昧,哎呀,你們不要在這樣看着我了,娘娘,您說一說她們呀。”
誰知,百里嵐非但沒有幫助夏雨職責秋霜,反而單手支着下顎,玩味地看着夏雨,說道:“就算事情有誇大,但此事依舊發生過,那秋霜就沒有什麼可指責的,倒是你,一個護衛的東西若是壞了,大可以去找後備官重新申請領取一個,爲何要麻煩你去修補,這無非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護衛藉機接近你,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了。”
“不是的,小何他不是那樣的人。”
小何……
對這個稱呼,衆人報以一笑
百里嵐又繼續說道:“既然你否定了第一種,那就第二種嘍,這個小何,將他很重要的私人之物交給你,代表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很特別,至於這是種什麼樣的特別,也不用我多說吧。”
“我……”夏雨看着衆人,心中有許多的話想要解釋,可是真開口中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看到同樣滿面的春風,不由跑到她的身邊,看着大家說道,“大家不是說春風姐姐的事嗎,爲何繞到我這裡來了,來來來,春風姐,你說說,爲何你單與你的師姐關係如此要好呢。”
秋霜聽後,笑道:“不錯嘛,還學會聲東擊西了,也是那個小何教給你的。”
夏雨見這樣都沒能躲過衆人的關注,不由有些懊惱地蹲在地面上,渾身都是怨氣地嘟囔道:“你們好壞哦,人家都說了,與小何什麼事都沒有,還要我說什麼啊……”
夏雨受氣包一樣的神情,讓百里嵐笑道:“好了,你們不要逗她了,這丫頭守不住秘密,現在不肯說,或許真的沒什麼,但是在過些日子,可就保不住如何了,沒準你們想不聽都難呢。”百里嵐向後緩緩靠去,同時將目光射向春風,說道,“我倒是對你這個師姐,感到很好奇,鮮少聽你提起師門的事,不知道你這位師姐能有何過人之處,讓你與她感情深厚。”
美目直直看着百里嵐,春風和煦地解釋道:“奴婢的師門,在訓練子弟上面是異常嚴苛的,若是不能達到師傅的訓練要求,就算當場死在他面前,師傅也不會多看上一眼,當時奴婢瘦瘦小小的,每日能完成訓練就已經是極限了,可是師兄弟們卻很喜歡戲弄我,經常受到他們的欺負,奴婢當時膽子很小,就算受了欺負也不敢說,但是師姐和他們很不一樣,她雖然人冷冷的,但是很關心我,在看到別人欺負我的時候,還會幫我出頭,而且師姐膽子很大,連師傅都不放在眼中,敢當面頂撞,當然,小時候,是免不了一頓毒打的,但是師姐能力越來越強之後,師傅也變老了,再不能像年輕時候那樣,肆無忌憚地責罵師姐,因爲師姐下毒的技術異常巧妙,讓人難以察覺,在不知不覺間,便會中毒而死,在後來,我們這些活下來的師兄弟們,就紛紛出山,尋找僱主,而師姐獨自闖蕩江湖去了。”
“闖蕩江湖……”秋霜仔細思索了一番,而後搖頭說道,“按春風所說的,你師姐的醫術比你還要好,而且還在江湖上走動,那應該會有些名堂纔是,爲何我從未聽過有這號人物呢。”
手指纏繞着手帕,春風勉強笑道:“師姐她在江湖上的確很出名,不過,她是以另外一種方式。”
“另外一種方式,那是什麼。”
“她……比起救人來,更擅長用毒,人送外號,‘奪魂手’。”
“什麼。”秋霜似乎頗爲吃驚,看着春風急語道,“南郭敏兒是你師姐,不能吧。”
其他四人,除了冬雪之外,大家對南郭敏兒的名號還不甚瞭解,有些茫然地看着秋霜,夏雨問道:“南郭敏兒,是很厲害的人物嗎。”
秋霜緩緩點下頭,說道:“沒錯,南郭敏兒擅長用毒,而且行事乖張,從不按理出牌,相比救人,她更喜歡殺人,可是她的醫術又好得很,便有一些有權有勢者,希望她能出手相救,南郭敏兒若是心情好,就會爲其醫治,可若是不好,就會一針了結了對方的性命。”
聽了南郭敏兒的事蹟,又與眼前的春風對比了下,夏雨搖頭說道:“這樣說來,南郭敏兒應該是個很殘暴的人啊,但是春風這溫柔,怎麼會與那麼殘暴的人走到一起的呢。”
“因爲師姐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春風無奈地說道,“師姐的確有些喜怒無常,但是她從來不濫殺無辜,師姐之所以會殺死找她看病的人,是因爲她發現那些人爲富不仁,仗着自己有些錢財權勢,便橫行鄉里,危害百姓,在皇上皇后統一天下之前,這個世道很亂的,什麼樣的貪官污吏都有,師姐也樂得用惡人檢驗自己研製毒藥的功效,再加上江湖傳言,越傳越離譜,所以師姐的名聲也變得越來越差。”
聽過春風的話,冬雪點了下頭,神色似乎還頗爲贊同,說道:“以暴制暴,果然夠乾脆。”
“哎,只是可惜了,一代俠女,硬生生被人說成了毒女,不然的話,在江湖上也會大有作爲的。”
春風對夏雨說的話,不贊同道:“師姐從不在意別人如何說她,相反,若江湖人真給她頌讚的話,師姐會故意行惡,打消所有人對她的希冀。”
“那,你師姐應該與你一樣,也是孤兒吧,如果她還有家裡人的話,又怎麼會送她去那種地方受苦。”
“這個……我好像聽說,師姐年幼的時候,是自己找到師傅,要向師傅學藝的,而且師姐的家族很強大,至於究竟如何,我便不知道了。”
玩味地勾起嘴角,百里嵐說道:“有趣,春風,我倒是對你的這位師姐很感興趣,待她到了都城,我要會一會這位奇女子。”
“嵐兒是想見誰了。”
伴着一道雄厚的聲音威嚴的聲音,女婢們都跪下了身,齊聲說道:“奴婢見過皇上。”
“都起來吧。”南宮井辰雙目直視着百里嵐,亟不可待地走到坐到她身邊,滿目都是柔情蜜意,溫語道,“我剛剛從朝堂上下來,便來看嵐兒,正巧聽說你要會一位奇女子,去不是我,那個人是誰。”
這明顯帶着醋意的話,讓百里嵐輕笑一聲,而後說道:“沒想到堂堂九州皇帝,竟然吃一個女人的醋,喂,你沒別的事情做了嗎。”
“在嵐兒面前,嵐兒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可以等一等再說。”南宮井辰一面說着,一面親暱地吻着百里嵐的面頰,語氣中充滿着濃濃的愛意衆女婢見此情景,便有默契的紛紛後退,離開了宮殿,只是在走過何澈的身邊時,大家頗有意味地打量着他左眼皮突然跳了下,何澈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時雙目不由自主地瞟向夏雨,想從她那裡打探到蛛絲馬跡,卻發現那丫頭躲閃自己的眼神,顯得很不自在似的,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啊宮殿內,半靠在南宮井辰肩膀上的百里嵐,擺弄着他腰間的環形玉佩,雙目沉沉,說道:“再過幾日,便是無華的週年忌,我想去那座山頭,祭拜一下。”
聞言,南宮井辰的神色也略顯哀慼,他握着百里嵐的手,說道:“好,最近總是在忙着國事,我都很久沒和無華說說話了,我們帶上他最愛喝的酒,一起去看看他。”
窗外吹入一陣清風,像是長安無華的多情的手掌一般,拂過兩個人的肩頭髮絲,撥動着他們對過往的思念周身突然冷了下,石頭皺眉調息一週,將心底突然生出的不安感,壓了下去而另一邊,趁着店小二忙碌的功夫,南郭敏兒打量着周圍,發現這草棚雖然簡易,但是東西都很新,像是從沒用過一般,周圍的客人大多是五大三粗的,各自吃着自己的東西,安靜得很,一點都不像外面那些大漢,就喜歡高談闊論,說得不對頭兒,還要打上一架覺得這樣的安靜正和自己的胃口,南郭敏兒笑道:“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吶,原來江南的人果然都如此文靜嫺雅,連男子都比我們那的女人溫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