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娟趕到的時候,孟藍雙已經被丫鬟扶着躺在了牀上,只是依舊在嘟囔着同一句話。
“藍雙。”白娟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兒,憂心不已的輕喚了一聲,然後便快步走到了她身邊坐下。
孟藍雙聽到白娟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後便伏在她跟上哭了起來,將自己的害怕一下發泄了出來。
孟藍雙會出現這種症狀,想必是出了什麼事,白娟斟酌片刻,還是決定將屋裡的人遣了出去。
“藍雙,告訴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衆人散去,白娟將孟藍雙扶了起來輕聲詢問。
孟藍雙這下才回過神來,看着白娟的眼神也清明瞭許多,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將今日發生的事一股腦的全數告訴了白娟。
“娘,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孟藍雙還是很擔心,就算如今想下來,那更像是有人刻意爲之的要嚇她。
白娟此刻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孟藍雙的眼神充滿了無奈,“你簡直胡鬧,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孟景雯如今已不足爲懼了,讓她在後院自生自滅便是了,到時候你爹也不能說什麼,如今她死在你手裡,若是被你爹知道了,必定少不了你的責罰。”
聞言,孟藍雙無言的低下頭去,不甘心的嘟囔,“是孟景雯太過份,明明去二皇子沒有關係了。還想着要去沾染他,我當然氣不過,沒想到她如此不禁事,居然就這樣死了。”
提起二皇子,白娟的臉色纔算緩和了一點,慕峻斯已經明確表示過要娶孟藍雙,此事就等賑災的孟建成回來做主了。
沉吟許久,白娟心中已有對策,“不管日後會不會有人發現什麼,你都要自己從這件事裡脫出來,全數都推在你身邊的那些人身上知道嗎?”
說到此,孟藍雙倒是想起來她派去處理孟景雯屍體的那幾個似乎一直沒有回來,“母親,我讓手下的三個婆子去處理孟景雯的屍體,可是她們卻遲遲沒有來回稟,怎麼辦?”
白娟聞言不禁冷笑一聲,“大概是她們覺得害怕,逃到什麼地方躲起來了,只是這幾個人一定要找到,滅了她們的口,省得她們到時候胡說。”
“是,女兒知道了。”
白娟的出現,無疑是給了孟藍雙信心,如今,她還是那個聰明睿智的侯府小姐。
白娟滿意的點點頭,這個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兒,將來一定會是最高貴的女子,至少現在,她已經贏了那個賤人。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就讓人去通知我,你爹快要回來了,我還有很多事要準備的。”夜色已深,孟藍雙也已無恙,白娟便要離開了。
孟藍雙點頭答應,“母親慢走。”
白娟離開之後,孟藍雙果然覺得心裡安穩了許多,再加上她覺得自己除掉了一個心頭大患,心情高昂了起來,片刻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慕凌天帶着孟景雯剛走了沒幾步,便察覺出了異樣,可是虛弱的孟景雯讓他不禁皺眉。
“慕凌天,你走那麼快乾什麼?”孟景雯再次快速的跟上慕凌天,累得滿頭大汗。
慕凌天冷眼掃視了她一圈,並未回答。
就在這時,一羣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現,迅速包圍了兩人。
“等下本王讓你跑,你就不要回頭。”
孟景雯艱難的點頭,殺手她見得多了,可是她現在根本跟個廢人沒什麼區別,當然會毫不猶豫的跑了。
那羣黑衣人明顯是訓練有素,並未給兩人思考的機會,直接便一擁而上,手中的刀劍閃爍着肅殺的寒氣,讓孟景雯不禁面色更加嚴肅。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孟景雯堪堪轉身看着慕凌天,洶涌而來的倦意讓她實在招架不住。
本來就已虛弱得不行,孟景雯直接一頭栽在了慕凌天的懷裡,看着懷裡剛纔還咋咋呼呼的人,慕凌天眼底竟洋溢着一絲笑意。
身後黑衣人早已蜂擁而至,眼神犀利的看着停下的二人。
慕凌天彎腰將孟景雯抱了起來,轉身看着身後的殺手,慕凌天滔天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你們,真是該死。”
語罷,慕凌天揚起右手輕釦了一下食指上的環戒一束明亮的光快速的升入上空,轉而瞬間消弭。
不過片刻,幾個黑影從四面八方閃過來,徑直跪在了慕凌天跟前。
“一個不留。”慕凌天緩緩開口,卻囂張不已,哪裡想那個無心朝堂,留戀花叢的閒散王爺。
得到吩咐的衆人迅速與黑衣人打做一團,慕凌天這才抱着孟景雯轉身離去。
孟景雯分析的利弊對慕凌天來說,確實有誘惑力,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重要,所以慕凌天只是單純的對孟景雯感到好奇而已,好奇她會如何幫自己去對付侯府。
可能是外界的傳言聽得多了,就會讓人迷惑,往往會忽略了事實的真相,他就是這樣經歷過來的人,而且,難得有一個人能夠勾起他的興致,慕凌天對孟景雯可是滿懷期待的!
懷裡的孟景雯好似睡得安詳,慕凌天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
比起侯府的其他女兒,孟景雯確實貌不驚人,甚至醜陋,可慕凌天卻覺得這不該是孟景雯應有的面貌,倒像是被人用了什麼藥,將她本來的面目給掩蓋住了。
對此,慕凌天還是很滿意的,他有一種感覺,他那個二哥貌似錯過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所以他倒要看看那個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二皇子到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想到此,慕凌天的心情便更加喜悅,腳步都加快了許多。
慕凌天將孟景雯放在了一個房間裡後便轉身離開了,來日方長,他不着急。
昏迷中的孟景雯也不得安穩,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再次浮現腦海裡,就像無數的水滴匯聚成了一片無盡汪洋,置身其中孟景雯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是她無法逃脫。
翌日,孟景雯一大早便醒了過來,靜靜掃視了一圈繁榮雅緻的房間。
知曉自己是在慕凌天的王府之中,孟景雯也並未驚訝,當即便下了牀。
推開門確實讓她驚豔,偌大的一個花園花團錦簇,微風拂來,捲起陣陣清香,讓人心情大好。
“姑娘,該洗漱了。”
孟景雯聞聲看去,一衆丫鬟各執一物候在屋前。
“進來吧。”短暫的反應時間後,孟景雯便側身讓她們進來。
一番細緻的洗漱,孟景雯拒絕了換一身衣服的要求,只穿着自己原本的衣服便跟着下人去見慕凌天。
一路上,孟景雯思前想後的思考了許多,比如她要確定下自己與慕凌天的合作,讓他不能有反悔的餘地,或者是爲了掩飾自己,要殺人滅口。
行至一處院內,下人便退下了,孟景雯擡眼看去,便知曉這大概是慕凌天書房之類的地方,沒做過多猶豫,便擡腳走了進去。
慕凌天貌似正專程等着孟景雯的到來,從她進門開始便直直的看着她,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好奇和探視。
孟景雯撇撇嘴,找了個位置坐下,坦然開口,“王爺有什麼要問的,就請直說吧,既然提出合作,我一定知無不言。”
聞言,慕凌天挑眉,既然孟景雯都如此豁達,他自然也沒有必要拖沓。
“你究竟是誰?”
果然!孟景雯不禁笑了起來,看着慕凌天的眼神也充滿了笑意。
“我說過的,我就是侯府的孟景雯,絕對沒有騙你。”孟景雯緩緩開口,眼中的堅定不容置疑,“四王爺當知道人言可畏,我一個不受寵的女兒,自然要學會明哲保身的。”
對於孟景雯的回答,慕凌天並未過多糾結。
“昨夜未曾細說,你且與本王說明白,你想與我合作,可本王昨夜思慮良久,覺得你完全沒有這個價值。”慕凌天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正是被孟景雯昨夜偷去的那個。
孟景雯心裡一驚,趕忙往自己的懷裡摸去,什麼都沒有!卻也沒有因此亂了陣腳。
“你夜探侯府,可別告訴我你是去參觀的,我雖然在侯府是個不受寵的人,可我名正言順,而你,若是被外人知道一向風流倜儻,不問世俗四王爺不僅武功高強,身邊還高手如林,你覺得會不會鬧得滿城風雨呀?”孟景雯調笑般看着慕凌天。
“你威脅本王?”慕凌天眼神凌厲的看着孟景雯,語氣冷凝。
聞言,孟景雯好整以暇的笑了笑,“你也可以這麼認爲,不過要能起作用纔算是威脅,如果王爺不在乎,那就不是威脅了。”
誰知慕凌天不怒反笑,看着孟景雯的眼神也猶如在看什麼稀奇的物件一般,讓孟景雯莫名生氣。
當即,她看向慕凌天的眼神也變得冰冷許多,“我爲的不過是明哲保身而已,可王爺所求絕非常人所及,我還是很有用的,而且,我要是回了侯府,夫人明刀暗劍,指不定哪天我就把王爺秘密說出去了。”
慕凌天收起眼中的調笑,端正的看着孟景雯,緩緩開口,“好,本王答應了。”孟景雯不在理會他玩世不恭的模樣,他願意裝便讓他裝去吧,她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好。”孟景雯朗聲應下,當即便站了起來闊步走到慕凌天面前,揚手便搶過了他手中的令牌。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王爺可要記好了。”孟景雯晃動着手中的令牌看着慕凌天。
他的令牌在孟景雯手裡,如果他出爾反爾的話,孟景雯會讓他後悔的。
“對了,提醒王爺一句,什麼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的是我可是不會做的。”語罷,孟景雯便甩動着手中的令牌走出了書房,留下慕凌天獨自一人。
“影。”慕凌天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手,低聲輕呼。
幾乎是同時,便有人閃身出現,一身勁裝立於慕凌天跟前,低着頭,恭恭敬敬。
“你跟着她,不得讓人傷她,也可聽她的吩咐,但有什麼事需得及時回報。”
影接到命令,點頭答應以後便閃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