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兒被孟景雯笑話,一時間有些發窘,連忙解釋說:“薔兒是聽茶樓裡的說書先生說的。”薔兒以往和孟景雯出去的時候,就喜歡往那些茶樓裡走,有時候時間充裕,她可以在坐在裡邊聽說書先生講一個上午,她也不會覺得有半分累的。
孟景雯知道薔兒急了,也就不再去嘲笑她,帶着薔兒走進繁華街道,街道兩邊商鋪裡的商品琳琅滿目,沿街擺出來的小吃糕點各色各樣,縷縷香味溢出來,十分饞人。
遠處有招親競比,一羣年輕風流的男子紛紛向那邊走去,孟景雯給薔兒買了一些吃食就順着人流向那邊走去。
“讓一讓讓一讓。”薔兒帶着孟景雯走進裡邊看熱鬧,廢了好大勁終於在一處比較好的地方擠了進去,最後來到這一處可以看到舞臺和下面人流比較空曠的地方。
孟景雯打量着上邊紅綢纏腰的舞臺,以及在舞臺身後的那一座掛着紅綢緞子,彰顯喜氣的閣樓,這氣勢也還算是宏達喜慶,再看閣樓正中央的那兩個主座上的一老一少,老的看樣子年過五旬,少的女子身穿紅裙,捂着面紗,看樣子就是這一次比試招親的小姐了。
人流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不得多時已經有人不耐煩的叫喊着何時開始,場面一度火熱。
孟景雯這時候瞧見,閣樓上邊跳下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左臉上有一塊拇指大的刀疤,看起來怪嚇人的,他環視四周,隨後抱拳行禮,鄭重說道:“今日西河賈員外之幼女已到到了及笄年紀,賈公有尚武之風骨,又感應當今陛下英武聖明,隨即操辦比武招親,望有意的公子上臺一試。”
孟景雯聽着刀疤男人提到了西河一帶,西河一帶是以京城西邊南向河到西城門的區域,這一代的人多爲經商,也有官員家中坐落,但最爲興盛和常見的,就是商業合作,以及商業學府盛典,裡面所居住的人,富裕程度算京城的中上追準,賈公在那一也算是小有名望的。
“如何比法?”場下有人知道賈公威名,躍躍欲試說道。
刀疤男子哈哈大笑:“規則簡單,誰若是站到最後,誰便是最後的勝者。”
孟景雯心想果然夠簡單粗暴,這賈公不論容貌和才能,只看武功家底,確實很喜愛武功一道,不過就是可惜了旁邊那位看起來應該是貌美如花正值大好年華的女子。
孟景雯一時感嘆,想起這個朝代還是在男尊女卑的大背景下,很多規矩還是存在,無法輕易撼動,女子家大多會因爲父母所謂的指腹爲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後落的個悔恨終生且無後路的地步。
孟建成的聯姻想法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然而若真是讓孟景雯到了那種地步,孟景雯覺得自己必然會反抗,不惜一切都要毀掉孟建成這個害人的勾當,去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度過餘生。
“小姐不喜歡這樣的景象嗎?”孟景雯正要走時,一旁的薔兒還想再看一會,就央求着孟景雯。
孟景雯覺得樓上的女子其實也不該惋惜,畢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真的不從,那爲何不反抗?這樣想下去,自然也就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點頭離去,薔兒沒有辦法,也就跟在孟景雯身後。
然而孟景雯還沒有走開幾步,餘光瞧見了一個人影,當即就有了警惕,並停下默默觀察。
距離孟景雯遠一些的地方站着的,被幾個隨從侍衛擁護着的,不正是前幾日剛見過面的炎王慕皓嗎?
“小姐,怎麼了?”薔兒不明白孟景雯爲何停下,順着孟景雯的目光看去,也是看見了那一日在花會上見到的炎王殿下,當即就慌了神,想着應該要帶着小姐走,少惹事保護小姐安危纔是第一位。
然而孟景雯搖搖頭說沒事,並且就此停下,饒有興趣打量着炎王,想看看慕皓在這比武臺前杵着,有什麼其他心思。
比武臺上早已經開始比武,只見一個彪頭大漢手中掄着諾大的開山斧,狠狠向着執長劍的青衣男子砸去,青衣男子一個側身巧妙躲開,然而地上卻是被開山斧狠狠砸出了一個半米深的大窟窿,讓在場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彪頭大漢瞧見一擊不中,甚是惱火,當即手拍打胸脯,怒氣洶洶,最後響着青衣男子再次發起進攻。
孟景雯覺得青衣男子的身法有些奇特,這種靈敏度極高的武功應當是以輕功爲基礎,再結合其他招式演化出來的,正好能夠剋制住彪頭大漢這種浪費力氣的亂打亂砸。
“執劍男子要贏了。”孟景雯輕聲說道,薔兒在一旁聽得清楚,但再看臺面上明顯是彪頭大漢一直在強勢進攻,這會怎麼會是青衣男子勝利?
“小姐沒學過功夫,怎麼會看得出來呢?”薔兒好奇孟景雯是怎麼看的,問出這話時,恰恰比武臺上傳來一聲龐大物體落地的聲響,竟然和小姐說的一樣,青衣男子戰勝了此時已然趴在地上昏厥過去的彪頭大漢。
面對薔兒的問話,孟景雯悻悻笑着說:“瞎猜的,誰知道就猜對了。”
孟景雯覺得自家的小丫頭好奇心有時候能夠嗆死人,特別是那天夜裡在浴桶邊的好奇追問,讓孟景雯永遠不敢忘,隨即草草結束了和薔兒的對話,再看向場間。
這時候彪頭大漢被人抗了下去,而青衣男子則是衝着上邊閣樓中央抱拳行禮,意思很明顯,便是勝利了等着再讓人上來。
“在下不才,和兄臺同修劍道,特意上來和兄臺切磋幾分。”
一個道士裝扮的藍衣男子跳上比武臺,對着青衣男子客氣行禮,青衣男子起初在看到道士時還比較鎮定,雖說道士也能成婚生子,但是平常在道觀打坐能有什麼修爲上來和他對抗,當即回禮就要沉着應對,然而當發覺道士揹負的那把名動幾大國度的雲霄寶劍時,臉色一沉。
“敢問道長可是東嶽帝國太風山太上真人門下弟子一葉?”青衣男子面色緊張,等着道長回話。
道長又是回了一禮,隨即笑着說道:“正是,青林門師兄近來也可還好?”
這兩人之間的問話,讓一些懂江湖的人震驚不已,如果仔細去聽,就得其中的意思明瞭。
青林門是楚國一個有名的劍道宗門,門下弟子三萬不等,每一個都有着不錯的實力,名聲響徹楚國,然而對比起和楚國東邊接壤的東嶽帝國太風山門下七八萬門徒,同時坐擁太風七大山脈的獨特資源,再加上一把世人垂涎百劍榜上排名第十的雲霄寶劍,不得不說青林簡直就是綽綽有餘。
這樣一來,若是這一戰青衣男子輸了,輸的不止是宗門的臉面,更讓楚國國家受辱,這何等的壓力大。
孟景雯也聽慕凌天講過這些個門派之間的事情,而且作爲百家名劍榜上的雲霄寶劍,還是如雷貫耳的。
果然,衆人的神情都是有些難爲情,孟景雯看向慕皓那邊,終於知道了這個囂張跋扈的王爺爲何會浪費時間來看這邊的比武,八成是提前看見了雲霄寶劍,從而猜想到有這麼一幕,作爲楚國皇室以及他的粗暴性子,當然不允許別人騎在他的臉上。
“還請師兄賜教。”
“願意奉陪。”
臺上臉上劍拔弩張,話音未落,當即就動手來,兩人果然師出名門,青衣男子的招式立即變得更加迅捷猛烈,完全沒有了剛纔應對彪頭大漢的輕鬆自在。
反觀道士,雖然也是在用心比試一劍一角,攻勢不弱,然而全然沒有像青衣男子那麼吃力,讓人覺得道士似乎心有餘力,真正發揮出來時,想必就算是青衣男子也不能招架的了吧。
“小姐,薔兒看着也不開心。”孟景雯表露出來的雖然很是平和,但薔兒細心觀察,知道孟景雯也是不喜歡看見青衣男子快要敗下陣的跡象,隨後說道。
孟景雯不喜歡青衣男子花裡胡哨的招式,然而國家顏面當頭,她還是更希望青衣男子能夠勝出,最後留住楚國顏面。
但是眼前的局勢確實無法讓人相信青衣男子會贏,孟景雯一時間心裡發虛,看着青衣男子一點點被劍氣所傷,又一次次的重新發動進攻,堅持下去。
遠處閣樓,一個面容俊俏的男子負手而立,站在陽臺上察看這邊比武臺上臺下的一舉動,後邊有侍衛跪下回復情報。
“回稟二殿下,四殿下已經進入了宋千海的居所,同時屬下已經派人將約定好的五萬兩白銀運給了太風山道長。”
慕駿斯聽完,面色上有笑容,自言自語的笑道:“慕凌天,我倒要看看,本王都無法搞定的宋千海,你如何對付的了。景雯,這麼多年過去了,看來你確實變的和以往有些不同,那麼就讓本王看看,你和我這三弟能有什麼能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