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將樹上所剩不多的幾片樹葉吹得簌簌作響,也吹起了所有人的衣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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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爺,久聞其名。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縮頭大烏龜!兄弟們說是不是?哈哈哈……”
那領頭之人,不屑地看了眼青黎,運起內力,將聲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對!縮頭大烏龜!”
衆黑衣人在聽到了他們領頭的聲音之後,頓時配合地振臂高呼,聲音響徹雲霄,氣勢磅礴。
“兄弟們,讓我們用行動告訴他們,我們的王爺,是個……嗚嗚嗚……”
青黎用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是那洪亮的聲音,還是穿過指縫,傳進了他的耳中,氣得他額頭上青筋暴起,身體內血液沸騰。
他正要鼓舞士氣,誰知猝不及防之下被萬景捂住了嘴巴,一時間只能發出一些沉悶的嗚咽聲。
他那滑稽的模樣,引起了敵方的一陣鬨堂大笑。
“本王不論你是何方人馬,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穆嘉羽不理會對方的反應,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雙眼直視着那個領頭的黑衣人。
“如果本王輸了,本王與本王手下的幾百將士,任由你處置;若你輸了,就告訴本王你們的來歷,就地自刎。”
“有意思,賭什麼?”
領頭露在面罩外面的眉頭微微地挑了一挑,看向穆嘉羽的眼神中,也帶上了幾分興味,“如果你輸了,今後就跟在我身邊,乖乖地服侍我!”
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領頭人的眼神之中,明顯地帶上了一些曖昧的色彩。
“不知道把堂堂戰神五王爺,壓在身底下,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他身後的衆人,又一次發出了猥瑣的大笑聲。
穆嘉羽絲毫不理會衆人的反應,只是將雙手背在身後,雙手靈活地轉動着大拇指上的戒指,面上卻不動聲色,薄脣輕啓。
“就賭本王能一招內戰勝你。”
他思前想後,就算他的人手再厲害,以五百人對上三千人,終究還是螳臂當車,必死無疑。
就算險勝了,那也將會失去衆多的人手,實力大減。
不能正面交鋒,那便只好智取。
“哈哈哈,好啊,既然五王爺你那麼有信心,那我若是不應承你,不就顯得我沒有這個膽量了?!”
領頭人在聽到穆嘉羽說話的一剎那,便得意地大笑起來。
他上前兩步,將腰間的劍抽了出來,在火光的照耀下,發出了凜冽的寒芒。
事實上,他也有他的顧慮。
他手下的人馬本就只有這麼多,而穆嘉羽現在身邊的人馬雖少,但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仗下來,定當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最重要的是,穆嘉羽說的是一招。他自認雖然武功沒有穆嘉羽來的高強,但是抵擋一招,卻也還綽綽有餘。
“不要啊,王爺!你若是從了他,屬下怎麼辦?”
青黎的嘴巴剛剛得到自由,便焦急地喊了出來,眼神中滿是焦慮的深情。若不是他的手手腳被萬景束縛住,只怕早就衝了上去將穆嘉羽替換下來。
“如果本王輸了,那你便和我一起,服侍他吧。”
穆嘉羽看都不看他一眼,語氣故無奈惋惜地說着,卻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就如同離弦的劍一樣朝着領頭人飛速地衝了過去,看得青黎一陣心驚膽戰。
成敗就此一舉!
好快!
領頭人只覺得面前似乎有一道殘影飄過,他動了動手中的劍,但是他的武器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成爲了他最大的阻礙。
他還沒來得及將劍舉起,就覺得面前似乎有一道白色的粉末飄過,那粉末頓時麻痹了他的神經,讓他在下一秒就覺得天旋地轉,兩眼一番,就失去了知覺。
與此同時,萬景、青黎以及穆嘉羽其他的手下,也在這個時候動了!
一時間,這一片天地中,飄滿了白色的粉末。
呼嘯的北風也算是助了他們一臂之力,將粉末吹得四處飛揚,所有的黑衣人,都在不經意間吸入了少許。
火把一把藉着一把地掉落在了地上,原本耀武揚威的黑衣人們亦然,下墜的身體激起了一陣塵土。
片刻過後,只有穆嘉羽的人手,因爲早有準備用袖子交給自己的口鼻蒙了起來,才完好無損地站在了原地。
如今唯有幾把火把還頑強地燃燒着,發出了一些微弱的光芒。
“嘿嘿,王爺,剛纔我演的不錯吧。”
看着眼前黑衣人倒了一片的情景,青黎得意湊到了穆嘉羽的身邊。
方纔,他是故意那樣,來吸引衆黑衣人的注意力的,給穆嘉羽創造了一個偷襲的機會。
兩人可謂配合得天衣無縫。
“王爺,這次可多虧了謝小姐給你的毒粉,要不然,我們還真可能不是這夥人的對手。”
青黎見穆嘉羽不理自己,只能搬出了謝穆妍的身份。果不其然,穆嘉羽當下就掃了他兩眼,算是有了些迴應。
“屬下看這個藥粉還挺好玩兒的,要不然,您再給屬下來點?”
繞來繞去,青黎總算扯到了正題上,諂媚地看着穆嘉羽,一隻手也伸向了他,手指不斷地摩梭着。
“王爺,屬下在他們的身上,發現了這個東西。”
解決完了所有的黑衣人,萬景這才步伐穩健地走到了穆嘉羽的身旁,一手將青黎提到了一邊,一手將剛拿到手的銅牌遞給了他。
穆嘉羽將銅牌接到自己手中時,銅牌上還帶着些黑衣人的溫度。他將銅牌翻動着,不漏看任何一個地方。
“他們不是穆嘉瑞或者穆嘉賜的人。”
過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穆嘉羽纔將銅牌當放回到了萬景的手中,得出這個結論的同時,臉上也帶了一些凝重的神色。
這個應該就是闌城的劫匪中的一部分,或許就潛伏在京城的附近,監視着京城中的動向。在知道他要出兵前往闌城的時候,就按耐不住,出動了全隊人馬,想要在這裡攔截他們。
照這樣看來,闌城的所謂的劫匪要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聲勢浩大一些。如果往不好的地方猜測,應該稱爲叛賊……
他的這些人馬,只怕是不夠用……
“王爺,可需我快馬加鞭回到京城,請示皇上再爲我們多加些兵馬?”
萬景跟了穆嘉羽許久,在見到他神色上的變化之後,便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什麼,不由地出聲詢問。
“如果皇上早就知道是這樣,就是讓王爺前來送死的呢?”
感覺到形勢的嚴峻,青黎也將臉上那一副嘻哈的表情收了起來,看向二人的眼神之中,也帶上了一些沉重。
如果這是皇帝的計謀,那麼無論如何,皇上都不可能同意再派出軍隊,但是皇帝也不可能只因爲兄弟間的明爭暗鬥,而將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贈。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在穆嘉羽即將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又有一批軍隊,會代替他們的位置,將這這些叛賊殲滅,同時也領了所有的軍功……
“穆嘉賜倒是下了一步好棋。”
青黎能夠想到的,穆嘉羽自然也瞭然於胸。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穆嘉賜想要借用這個方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那麼他就偏偏要打一場勝仗!
“青黎,你不是想多要些穆妍的藥嗎?”
他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因爲穆嘉賜的所作所爲而憤慨的青黎,眼中的神色讓青黎感受到了一陣陣的寒意。
“你現在立刻動身,前往左相府將此事告知給穆妍,讓她儘快幫我們多做出一些毒藥來。你七天之內,必當回到我身邊來。”
青黎與謝穆妍的關係更爲親近一些,而且騎馬的技術,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嫺熟一些,更能吃苦一些。將這件事交給他,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心中不願,但是青黎還是認命地點了點頭,事不遲疑,當下隨手牽過一匹馬就騎了上去。
“此事尚不能有定論,回京城的這段時間,切勿胡亂宣傳。”
等到青黎坐穩在了馬背上,穆嘉羽又開口叮囑了一句。
別說穆嘉賜意欲害死他們只不過是他們的猜測,就算是事實,他們也不能妄自將這些事情傳播出去。誹謗當朝的聖上,乃是要殺頭的大罪。
“王爺儘管放心。”
青黎點了點頭,便揚起馬鞭,漸漸得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而穆嘉賜和穆嘉瑞二人,確實也沒有辜負穆嘉羽對他們的猜測,此時正坐在宮殿中,把酒言歡。
“皇兄,你這個計策,想得可真是妙!我想好了,等到穆嘉羽快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就讓你帶兵五萬,前去剿滅這些該死的叛賊!”
穆嘉賜一連幾杯酒下去,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含含糊糊地說着,還不忘把自己的酒盞和穆嘉瑞的觸碰一下,然後再一飲而盡。
“皇上謬讚了。”
穆嘉瑞謙恭地爲穆嘉賜又斟上了一杯酒,只是眼中卻極快地劃過了一絲不屑的眼神,快得就連坐在他面前的穆嘉賜都沒能察覺到。
“不不不,我說的是……嗝……實話……”
穆嘉賜晃了晃杯中的酒,醉醺醺地站起來,斷斷續續地說着,還未說完,就醉倒在了榻上,酒盞中的酒,頓時灑了一地。
穆嘉瑞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冰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