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夠用深邃的黑眸瞪着殷弒。那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對朕撒謊。
“長孫離。皇兄的堂弟。”殷弒涼薄的紅脣輕輕的掀動，老皇帝想要知道答案，他將答案告訴老皇帝就是了。
“長孫離？你……你怎麼知道的？”老皇帝自問自己的情報網可是不差，但是他都沒有追查到的消息，殷弒居然查到了。
“宋大人告訴我的。”殷弒毫不猶豫得將宋家給交代出去。一早宋家就知道長孫離的身份，但是他們隱瞞了這麼多年，要說自己心中沒有膈應是假的。
“好……好一個宋府。”氣得老皇帝怒拍桌子。
“你既知道長孫離的身份，就知道他是你得仇人，你爲何還要放他離開？”昭帝黑眸噴火，也是忍不住憤怒之情。他至於殷弒而言，也是仇人，但畢竟他也算是對他手下留情了。長孫離儘管和他是血親，可是那個孩子勢必是要殺了自己。相較於，他還是相親殷弒勝過長孫離。自己落入那個人的手中，絕對是生不如死。
“復仇嗎？皇兄覺得，我應該將天下人都屠殺殆盡嗎？”殷弒不答反問。言外之意就是，皇兄你可也是本王的仇人。你也要我殺了你？
老皇帝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夠用憤怒的眼神瞪着殷弒，可是卻無言迴應殷弒。
“你難道沒有復仇的想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老皇帝覺得自己和殷弒之間也沒有什麼可以遮遮掩掩的了。
“仇恨有，甚至於我心中的仇恨原本比長孫離還要熾烈。所以我完全能夠感同身受，他心中的那一份仇恨，眼看着自己的親人幾百條性命被殘忍的屠殺。這樣的噩夢都會讓人寢室難安。我也是痛苦二十多年。在那些日子裡，從來沒有自我。有的是不斷的提醒自己，我要復仇，我要復仇。我要手刃殺我父母的仇人。報仇好似一塊巨大的石頭一直壓在我的心頭，讓我根本就喘不過氣來。長孫離想要復仇哪裡有錯？敢問皇兄，換做是你呢？你的親人被人屠殺，你會如何做？你站在長孫離的立場上，你還能夠責怪他不成？”
“我是換位思考，他有他的立場，站在他的立場上，他這樣做沒有任何的錯。就算他要毀了東起，那又當如何？終究是皇兄你虧欠人家。”殷弒絲毫就不擔心老皇帝會發怒，在自己放過長孫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心中是有仇恨的，但是有些仇恨，已經放下了。就算不放下，但是爲了和自己的女人一起，他也必須放下，不然雪家人也如同自己一樣呢？讓自己拿什麼去說服別人？
所以，他只能夠選擇放過老皇帝，只要東起的江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便是。現在東起已經在他的手中，根本就不需要老皇帝禪位。他也不是需要那一張位置的人。
“你……”昭帝只能夠吐納出一個你字，然後再也找不出一個字來責怪殷弒，來反駁殷弒。老皇帝緩過一口氣之後，道，“你放過人家，他會放過你嗎？”
“不會，我和他的身份擺在那，他自當不會放過我。那又當如何？我們註定是做不成朋友的人。只能夠是對手。真槍真刀的上，心中坦蕩。”殷弒淡然的一笑。陰謀算計，他殷弒也絕對不輸給長孫離，可是要看對待的是什麼人？
“如同，我就算不會殺了你，但是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永遠沒法原諒你。”殷弒是要讓老皇帝拎得清。
至於大周皇朝的仇恨，他可以不管，但是自己母親的仇，他沒法原諒。
“你覺得現在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一人說了算，但是現在東起四面楚歌，你覺得這麼破破爛爛的東起，我要嗎？”殷弒再度露出不屑。深深的打擊到了昭帝。
“你……你也是要毀滅了東起嗎？你也要毀嗎？”老皇帝就是知道，現在東起幾乎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上。自己真的是老了。
“噗……”吐出了一口鮮血。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
殷弒絲毫就沒有同情，也沒有上前去扶老皇帝一把。自己種的因，就要自己品嚐這一份果。
昭帝整個人在顫抖，他機關算盡，到頭來，自己居然連一個親人都沒有。爭奪一世。他這爭來了東起的天下，最後落得這般地步，這是爲什麼？爲什麼？
不由得眼角滾落兩顆滾燙的熱淚。
瞬間，昭帝就好似蒼老了。
看着眼前的老皇帝在自己面前顫抖，整個人抽搐，殷弒雖沒有要他性命，但是讓他心生仁慈，他也沒有這麼大度。
“說吧，我母妃的蹤跡，你可知道？”不知道爲什麼？他就算是看了大周皇帝的陵墓，自己的母妃也在大周皇室的陵墓裡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可是他依舊不相信自己的母妃死了。
“朕不知道……朕……朕……不知道……”老皇帝再度的吐了一口鮮血。
一個，兩個都來找自己討債的，一身都是債。老皇帝陡然的跌倒在地上。
殷弒不慌不忙的叫道：“來人，皇上心肌梗塞發作。快宣太醫。”
很快，就有太醫前來。老皇帝與其說是心肌梗塞，不如說是被殷弒氣得，而且，顯然的，是殷弒故意的。
今天，是老皇帝自己要找上門討晦氣，他不覺得自己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之夜。老皇帝中風了。嘴巴一直顫抖，雙手也一直抖個不停，拿不住任何的東西。老皇帝好不容易被安定了情緒，有所穩定下來。
陡然的，殷弒但感覺到周遭有着一股血腥的殺氣。一身白衣的玉流雲出現在殷弒的跟前。殷弒的聲音還沒有完結的時候，一道翠綠色錦衣的男子出現在面前。
“你？”已經中風的老皇帝看着眼前一如當年離去的容顏，老皇帝甚是激動。
“父皇，一別二十多年，別來無恙。”沒錯，眼前這翠綠色錦衣的男子不是他人，正是無憂宮宮主花無幽。
在昭帝和眼前翠綠色錦衣男子的稱呼，殷弒很快就明白，眼前的男人乃是老皇帝唯一的血脈花無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