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2月26日下午16時。....大邱第8集團軍司令部。
新上任的美第8集團軍司令李奇微,前往軍用機場,坐上一架p-51野馬式戰鬥機。
飛機快速升空!
李奇微此行的目的,是親自去被總司令麥克阿瑟自認爲固若金湯的堪薩斯防線最前沿,號稱銅牆鐵壁的天險臨津江偵察……
三八線。
我和覃十八偵察連長,鋼七連副連長王鳳江等人,來到了臨津江。
此時,敵人的飛機大部分返航了,而天又還沒黑。
正是偵察的好時機。
沒辦法,誰叫斯大林這個傢伙背信棄義!說好了出動空軍,他卻膽小怕事,不敢派飛機來朝鮮戰場助陣。
逼得我們只能象老鼠一樣躲着敵人的空中力量。
否則,要是暴露了。
美國佬的飛機來上一通機槍掃射還不太要緊,要是來上一陣地毯式轟炸就不妙了!
娘滴,志願軍戰力確實強大,經過了千錘百煉。
但是美國的科技也不能小視。
美國在二戰造出了100多艘航母,30萬架軍用飛機,100多萬門火炮。
而且,二戰結束後美國擁有1200萬常備軍,這是哪個國家都不能相比的。
正因爲美國的武器好,裝備強。
所以,美國鬼子纔不會拉響炸藥與志願軍同歸於盡,纔不會用胸膛去頂志願軍的槍口!
換個角度看,如果志願軍有強大的空軍,有美國佬那麼好的武器裝備。美國佬早就滾出朝鮮了……
覃連長說道:“你們選突破口,我們去反特!”
覃連長率小山東等人離開了……
我和王鳳江伏在離江邊約一千米處的草叢中,觀察着對岸。
我舉起夜鷹望遠鏡,向對岸看去。
只見這散發着霧氣的臨津江,果然是天險。?~
志願軍攻打敵人的陣地,和攻城沒什麼兩樣。
而這條河,和護城河差不多。
這臨津江,同時也是敵人吹噓的固若金湯的堪薩斯防線最前沿。
江的北岸,密佈着大大小小的地雷羣,成千上萬的地雷,令人不寒而悚。
臨津江的江水約一米深,過了江之後是寬約二十米的沙灘。
現在天冷,水結了冰,可以過人。
但是,如果敵人的炮彈打破了江面,戰士就非得從齊腰深的水裡過江不可。....
現在的天氣有零下十幾度,戰士們從河水裡過河,會凍得夠嗆,甚至凍傷。
沙灘上也有地雷羣。
沙灘之後,就是高15米左右的陡崖,相當於五層樓。
這麼高的陡崖,估計只有練習過攀巖的人才能爬上去。
戰士們要爬上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製作梯子。
上了陡崖,是一層層蛇腹鐵比網、屋頂形鐵絲網。
這些鐵絲網,必須用炸藥包才能炸開。
鐵絲網後是低矮的、星羅棋佈的地堡。
地堡間夾雜着坦克和沙袋陣、濠溝。
沙袋陣間遍佈戰壕、交通壕、掩蔽部。
戰壕之間,有無數的雙人散兵坑,敵人用榴彈炮、自行高炮、高射機槍、輕、重機槍,迫擊炮、火箭筒、無後座力炮、火箭炮構成嚴密的交叉火力網。
而這樣火力強大的陣地,竟然寬達9000米。
“左邊是午戍灘,再下去,突出的部位是沙尾川!”我指着臨津江北岸道。
說罷,我和王鳳江一齊舉起望遠鏡,向沙尾川望去。
只見沙尾川一帶,有四、五千朝鮮百姓正在修築工事。
“這些民工,應該是敵人請來加固工事的,可見敵人也十分重視此處!”我說道。
“對!”王鳳江說道。
“沙尾川這個地方,雖然利於進攻方。但在去年6月25日,金將軍的主力,就是從此過江的。敵人現在重點提防的就是這個地方。所以,如果我們鋼七連也從沙尾川上岸,正好撞在敵人的槍口上!”我說道。
“對,有道理!”王鳳江說道。
我又指着冒着霧氣的大江灣說道:“那個江灣所在的地方,有個叫土井的渡口。新岱村和土井渡口之間這一段江灣正好凹向敵人。此處江面寬了一倍,足有200米。敵人的防守面積大,交叉火力全對着江內。我們鋼七連如果從此過江,容易受到半月形江岸兩側、正面的三面敵人的火力打擊。”
王鳳江點點頭。
我說道:“但正因如此,敵人的潛意識裡!會認爲我們不會從此過江!正符合兵法上的出奇不意!”
王鳳江久經戰陣,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點頭道:“有理,我們鋼七連,就選這裡作突破口!”
選定了突破口,接下的事就容易多了!
我們沿江快速往上走去。
走了500多米,已到了江灣正對面。
我拿着夜鷹望遠鏡,反反覆覆的細心觀察着這段凹向敵人的江灣。
忽然,我發現這個半月形的江灣後的陡崖上,有一個天然的雨裂溝,可能是雨水衝的。
這雨裂溝在陡崖上形成一道豁口,就象在鐵板上突然破開了一條縫。
更妙的是,這裡的陡崖比別處低一、二米,大約只有9米高。
雖然還是很高,我覺得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我說道:“王大哥,你看,那裡的陡崖上,有一個雨裂溝。大概只有9米高,可以作爲我們連的突破口?”
王鳳江拿着他的望遠鏡,看了好一會,纔在我的指點下,找到了那條雨裂溝。
他不禁叫道:“太好了,終於有突破口了?”
忽然,王鳳江問道:“那陡崖上面的地雷怎麼辦?如果派人去排雷,一是很危險,二是排了雷,敵人就會發現我們的忽破口了。”
我笑道:“這有何難?我們可以在衝鋒前十分鐘,用迫擊炮不斷的轟擊。不但可以引爆地雷,同時還可以炸開陡崖上的岩石,以利戰士徒手攀爬。”
王鳳江觀察了一會兒,高興的叫道:“有理!我看,炸得好的話,可以在這雨裂溝上炸開一個凹地,爲戰士的梯子留下一個立腳點。再製作高5米的竹梯,戰士們就可以分段爬上去?”
“對!這樣,竹梯就不要造很長了,只要5米就夠了。這樣,戰士們擡着衝鋒就方便了!”我高興地說道。
“我看,只要上去了一個人,再弄幾條粗繩子垂下來。部分戰士順着雨裂溝就可以爬上去吧?”我又說道。
“有理,這樣,戰士們爬梯子的爬梯子,爬岩石的爬岩石,速度就快多了!”王鳳江說道。
我們兩人不由越說越興奮。
這時,天上突然飛來一架p-51野馬式戰鬥機。我們兩人不由伏在雪地上。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剛纔的飛機裡面,就有李奇微司令……
敵機飛走了,我卻對着地面發呆。
“怎麼了?”王鳳江說道。
“我覺得,我們鋼七連衝上敵人陣地的主要任務,就是控制突破口。那麼當然是動作越快,傷亡就越小了,是不?”我問道。
“那當然了!我們過江這段路程,是迎着敵人的槍口往上衝。我們衝上敵人的陣地時間越短,戰士的傷亡就越”王鳳江說道。
“我有個辦法,戰士們10鍾之內,就可以衝上敵人的陣地!”我說道。
“不可能吧?光過這遍佈地雷的平原,最少也要二十分鐘!”王鳳江說道。
“那,假如我們在平原之下挖一條地道,直接通到江邊呢?”“挖地道?”王鳳江驚道。
“對呀,挖一條350米長的地道,直通江邊,在出口處弄兩個大的藏兵洞。我們鋼七連直接躲在洞內。總攻時間一到,踢開洞口封泥,直接衝進冰面。這樣,用1分鐘就可以過江,用9分鐘足可以爬上陡崖。”我說道。
“對呀!這樣,就可以少死很多人了!”劉鳳江說道。
“你再看,這後面有兩座山。高約百米,如果弄幾十門大炮上去,不是可以轟炸敵人5000米外的榴彈炮炮兵陣地了?再在這平原上擺上一百幾十門迫擊炮,不就可以轟炸3000米以內敵人的陣地了。這樣,我們鋼七連就不必費心一個個對付敵人的地雷、地堡、輕重機槍交叉火力點、鐵絲網了!”我說道。
“對,你說道太有理了!大炮一轟,迫擊炮一炸,敵人的地表陣地就破壞殆盡。我們鋼七連衝上去時,敵人的阻擊火力就弱了許多!”王鳳江說道。
“不過,沙灘上的地雷怎麼辦?”王鳳江說道。
“這有何難?我可以帶二個排雷的工兵過去,潛伏在對岸。戰鬥打響時,提前十分鐘排雷。10分鐘,應該能排開一條長20米,寬一米的衝鋒道。這樣,即不會暴露突破口,又可以讓我們鋼七連的戰士有路可走!”我說道。
“好是好,可是三個人潛伏在對面,怎麼可能不會被敵人發現呢?”王鳳江說道。
“可以叫師裡組織炮火,對準沙尾川一陣狂轟。一是讓敵人判斷失誤,認爲我們會象人民軍一樣,從沙尾川過江。二是掩護我們爬過江去。只要爬過了江,我們就可以伏在江岸邊的冰面上,利用高二米的江岸這個敵人的觀察死角,隱藏起來!”我說道。
“好計策,只是這天氣達到零下十幾度。你們三個人潛伏在北岸敵人陡崖下的河岸冰面上,最少也是一個晚上又一個白天!這不能吃飯,也不能動一下,還不凍成冰棍?到打仗時,恐怕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吧?”王鳳江問道。
“這有何難?在我們南方山區,常有人到雲南、緬甸一帶販賣茶葉、煙土!這些經常外出跑馬幫的人,帶一張氈毯或者土牛毛氈裹身,寒天雨雪照樣露宿。我們也可以學他們的樣子呀!”
王鳳江想了一會,一拍大腿道:“好,周班長,你真象小諸葛一樣。我馬上叫團長找朝鮮的同志,叫他們給我們弄三個土牛毛氈來。”
忽然,我發現不對勁了。
“怪事,你看我們後邊,怎麼有一羣朝鮮老百姓過來了……”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