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山館東門巷道里,大羣大羣的企圖逃跑的南部士兵倒在地上,巷道的屍體也越堆越高,最後竟然好像有了堵死城門的趨勢。。。。我端坐在馬背上看着這片屍山血海,心裡漸漸有些不忍,雖說早已想到此處會變成人間煉獄,但真的看見這魔鬼景象活生生的在眼前發生,心理還是有些承受不了!更尤其是那些涉死的南部士兵發出的哀嚎之聲,更是重重的衝擊着我的耳膜。我輕嘆了一口,戰爭,果然。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正打算下達弓箭隊放緩攻擊,給城裡那些南部士兵一個投降機會命令的時候,誰知城裡面的那些急於突圍的南部十足居然瘋了,他們竟然,竟然頂起自己同伴的屍體充當擋箭牌,不顧一切的向外衝,蠣崎家的弓箭隊殺傷力迅速下降了許多。我心說糟糕,早知道就該讓新佐衛門他們剛纔趁機再放一把火,徹底堵死這裡,這下眼看就要真的被這些困獸們衝出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小倉這傢伙卻躥了上去,手裡迅速撒出一張漁網,將衝在前面的南部士兵連人帶屍緊緊裹住,頓時,蠣崎家的武士、足輕們紛紛反應過來,立刻搶到弓箭隊前方,將手裡準備好的漁網鋪天蓋地的撒了過去,頓時,城門上方出現了無數張致命的大網,這些不顧一起往外衝的南部士兵一旦被這些漁網裹住,立刻寸步難行,摔到在地,自然又變成了後面人的絆腳石。蠣崎弓箭隊的射手們見敵軍如此勇悍,紛紛也急紅了眼,乾脆爬上南部軍屍山上,居高臨下,幾乎是將手裡的箭頂着南部士兵勁射。旁邊一直助戰的蠣崎武士和足輕們立刻受不了了,這他孃的弓箭隊都當前鋒了,老子們是來看戲的麼?
”殺啊!!!!!“,也不知道誰先帶了頭,蠣崎武士。足輕們紛紛發出大吼,舞動兵器瘋了一樣的朝城門處的那片屍山血海裡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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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終於還是不忍再看,此戰已成必勝之勢,難道真的將南部軍斬盡殺絕?我痛苦的思考着?
“命令,蠣崎家全體都有,暫停攻擊”,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下了這個命令。,“裡面的人都聽着,如想活命,放下武器,排隊依次投降!”。
“什麼,拓二????你瘋了”小倉滿臉驚恐的看着我,”他們都是敵人啊!!!“。
”你他媽的才瘋了,當真以爲老子跟你們一樣,是殺人狂魔麼?”,不知爲何,我瞬間狂化。“排隊出來投降的南部士兵都聽着,武器扔在右邊,人員站左邊接受捆縛。”見小倉遲遲不動,我一腳蹬了過去,小倉如夢初醒,趕緊收回驚掉的下巴,飛奔起來,大聲的向蠣崎士兵傳達着我的命令。
“拓二指揮有令,所有人暫停攻擊,讓敵軍投降。。。。。”。
“屁!!!”,新佐衛門在巷道里狠狠的砍飛一顆腦袋,頓足捶胸,“啊!天哪!拓二那個小娘養的,又發慈悲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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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山館城內,一名叫小瀨的南部騎兵從迴廊牆的人流裡,奮力擠回到九戶信仲身旁匆忙彙報。“報~~~~,九戶隊長,前面的足輕已開始向蠣崎家集體投降”,“什麼????八嘎。。前面的那些蠢貨。。。竟然膽敢投降敵軍,我。。。我要殺光。。。他們!!!!”,九戶信仲只覺胸口一陣氣緊,登時昏死過去。
“小賴君,現在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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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山館城門處、巷道里南部投降長龍裡,突然發生一陣**,十幾個南部騎兵瘋狂的催動坐騎,踏着人堆,不顧一切的從屍山上硬闖了出來,未等我反應,弓箭隊的射手們立刻鎖定住這十幾個騎兵,眨眼功夫,這十幾名騎兵連人帶馬都被射成了刺蝟。但這羣人裡面卻有一個身影的動作異常矯健,這廝先使了一招“馬腹藏身”,躲過蓬蓬箭雨,未等坐騎中箭倒斃,這貨竟然又是一個空翻,腳剛落地便幾個起躍,順着城牆根兒撒腿就跑。我趕緊招呼了一句,身邊的護衛們立刻縱馬追了過去。。。。。。
武槍重信深知,此地絕對不是戀戰之處,德山館大勢已去,今晚自己能借着那十幾個騎兵的拼死掩護衝出巷道已是大幸,但是能不能真的逃出生天還是得看自己的造化。這廝幾個大步流星,一眼便看準了逃竄的方向(德山館城外樹林),他依然如上次遭遇棒道伏擊中那樣,身處亂境但是頭腦還算清醒,他明白,如果繼續沿着城根兒逃跑,絕對跑不過身後那些縱馬來追的蠣崎武士,只要自己真的能在追兵襲來之前,鑽進了那片林子,說不定真的能撿回一命。
“哇呀呀,”一聲怪叫驚得他飛奔的腳步不由一頓,聞聲擡眼,只見一名巨漢帶着一羣蠻兵從樹林裡走了出來,武槍咬了咬牙,迅速拔刀,依然不管不顧的強衝過去(這貨是打算拼死一搏了)。金田一雄仰天哈哈大笑,招了招手,兩名阿依努蠻兵費力的擡着一支巨型狼牙棒來到他身旁,“一熊”隨手便拎了起來,向前一揮,指着武槍重信,“你,,,八嘎。。。。很有趣,,,來吧!”。
武槍眼見前方那巨漢竟然把那麼巨粗巨粗的狼牙棒當玩具使,心中膽氣不由一寒,腳步也逐漸慢了下來。眼看那巨漢提着狼牙棒越走越近,手裡的武士刀也不知什麼時候,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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