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想愛一場〔5〕——愛我們結婚吧!
她忙要解釋,卻被景孟弦搶了對白,四倆撥千斤道,“別跟你姐玩咬字遊戲,她天生愚笨,不會你這類遊戲。 ”
他的聲音依舊沒有太多的起伏,面容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末了,又同尹若水分別介紹了身前的四名國際權威專家。
許是景孟弦的語調真的天生就具安撫人心的魔力,他才一說話,便能明顯的感覺到牀上若水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若水沒再掙扎,神情淡漠的任由着醫生們替她檢查着肢體以及臉上的燒傷。
期間,他們四人會偶爾用英文與景孟弦交流片刻輅。
也是這會,向南才知道,她愛慕的這個男人,原來還說得如此一口純正而又流利的美式英語,那種美腔再用他這『迷』死人的音律吐出來,幾欲叫所有女孩都爲之怦然心動。
牀上,尹若水情不自禁的注目着窗邊景孟弦那張清雋非凡的俊顏,她能感覺到自己那顆冷絕的心一直在爲他而瘋狂跳動着。
清冷的雙眸漸漸染上幾許柔情,柔情裡又還瀲灩出一層薄薄的霧氣…嬡…
向南看着這樣癡『迷』的妹妹有些心疼,顯然,她打從一開始就低估了若水對景孟弦的愛,或許,正如景孟弦曾經說的那樣,若水有些方面跟她這個姐姐真的很相似,例如,對情感的執着!對他的沉『迷』!?? 醫冠楚楚·教授大人,惹不起!1
向南不忍再看去妹妹這副模樣,別開了眼去,抱肩,怔然的望着窗外發呆。
看着窗外銀裝素裹的雪景,向南的思緒飄得很遠,彷彿間她又見到小時候那個天真的若水,她手裡捧着剛烤出來的熱番薯,在雪地裡追着她喊,“姐,你吃,快吃,還熱乎着呢!”
那時候她們已經沒了爸爸,爸爸在母親懷着若水的時候病逝的,而家裡的經濟條件一直拮据得很,甚至有時候吃了上頓就沒了下頓,就連那個番薯其實都是妹妹偷得鄰家哥哥的。
但向南根本不知道,中午她吃得很少,這會一見若水遞過來香噴噴的番薯,她就忍不住垂涎的咬了一口,又忙推給若水,“若水,你也吃吧。”
“我已經吃過一個了,飽了。姐你趕緊趁熱吃了吧!”
若水說着就小跑着離開了,走前向南彷彿還看見她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她手中的番薯。
那天夜裡,若水被母親用雞『毛』撣子抽得很慘,因爲鄰家哥哥發現番薯被她偷了後便直接跑到她們家裡告狀來了,而那會向南才知道,原來鄰家哥哥只燒了一個番薯而已,而若水卻根本連一口都沒嚐到。
那晚,向南好像有陪若水一起捱打,但如今回想起來,捱打時的痛楚早就忘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姐妹間那份讓她溼了眼眶的情誼。
“向南。”
景孟弦用平靜的語調,輕喚她。
向南回神,慌忙拭去眼角的淚水,偏頭看景孟弦,卻恰巧迎上他那雙深沉如黑洞般的眸子,他的視線正牢牢地鎖住她,眼底似有淡淡的波光掠起,宛若在探究着她心裡每一分起伏的情緒。
向南挑挑眉,故作輕鬆的笑笑,“怎麼了?談完了嗎?情況怎麼樣?”
“維森說建議若水能夠出國治療,至於臉上的燒傷,很容易得到修復,不需要太擔憂。”
景孟弦說這些話的時候,起先是看着向南的,最後才轉至尹若水的身上來。
“出國?”?? 醫冠楚楚·教授大人,惹不起!1
尹若水微愣。
“嗯。”
景孟弦點點頭,“國外對於義肢這一塊研究得比較透徹,對你而言會是件好事,情況理想的話,或許一年後你就能像正常人一般,活動自如了。”
“真的?”
尹若水眼底泛出希望之光,向南的情緒也一下子雀躍了不少,她激動得伸手扣住景孟弦的手臂,“那太好了,我們就儘早安排若水出國治療吧!”
尹若水將目光投『射』在向南那隻握着景孟弦手臂的手,笑容凝固在她的臉蛋上,眼底『露』出幾許漠然,問向南道,“誰陪我一起去?”
這話一問,向南就有些爲難了。
陽陽的身體情況是定不能出那麼遠的門的,她鐵定是要留下來照顧陽陽的,可是母親……
“我來之前有跟秦姨通過電/話,秦姨的意思是,她陪你一起去。”
景孟弦不輕不重的說着。
向南偏頭看他,錯愕於他慎密的佈局。
他什麼時候跟母親通過話了,她居然都不知道。
尹若水怔了好半響,最後,擡首看向景孟弦,“如果我非得讓景醫生陪我一起去呢?”
向南一愣。
景孟弦的眼底卻始終平靜得毫無波瀾,彷彿對她的要求早已預料到了一般,他勾着嘴角淡漠的笑了笑,“別用你自己的健康賭你在我心裡的位置,還不夠資格!”
他說得……
那麼清冷,漠然,不帶分毫情感,不留半分餘地。
向南張口結舌,沒料到都這時節上了,他居然還會說出這麼冰冷的話來。
果然,尹若水那張燒傷的面孔頓時一片慘白,眼底瞬間有淚在蓄積,她雙手死死地揪住被單,“景孟弦,你別忘了,我是爲了你們才把自己變成這樣的!你心裡說這些話,你就不愧疚嗎?”
景孟弦雙手兜在口袋裡,低眉,居高臨下的俯瞰着牀上的尹若水,黑眸定定的鎖住她,半響,才淡淡的掀了掀薄脣,“愧疚不等於愛,也更不等同於要交出自己的幸福!”
他說完,頓了頓,才又道,“你準備一下吧,護照下來就可以出國了。”
“出國?”
尹若水抓着被子冷笑,偏頭看一眼牀邊的向南,“把我送走了,你們倆就能高枕無憂的談戀愛了?什麼出國治療,其實這纔是你們倆的真正目的吧?卑鄙!!”
向南聽到妹妹尖酸刻薄的指控,喘了口氣,臉『色』有些難看,“若水,你非得這麼鑽牛角尖嗎?爲什麼非要把我們每一個人都想得這麼不堪?”
尹若水諷刺的笑着,那笑容裡藏着綿綿的針,“姐,別用一副受傷的表情看着我,別裝成一副聖母的樣子,如果你真那麼心疼你妹妹,怎麼就不能爲了你妹妹放棄這個男人呢?”
向南眼一紅,垂落在身邊的雙手不由篡緊了些分,她急喘了口氣,“非要『逼』着我在你們倆之間做個抉擇嗎?”她的肩頭,顫抖得有些厲害。
“夠了,尹若水!!”
忽而,景孟弦冰冷的聲音在病房裡沉悶的響起。
他探手,緊緊地握住了向南的手。
那一刻,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向南的掙扎,但他還是死死地握着,很緊很緊,分毫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他對尹若水說,“你沒資格要求任何人放棄自己的幸福!你更沒有資格讓你姐來周全你!!”
他說完,亦不等尹若水做任何的反應,拉着向南就往病房外走,四名權威專家也緊步跟着出了病房來。
“孟弦,別這樣,我得回病房去,若水現在一定在裡面鬧脾氣。”
向南能感覺到他拉着自己的力道里藏着隱忍的怒意。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可是,他在生誰的氣?若水的?還是她的?
景孟弦腳下的疾步忽而頓了下來,他轉身,忙禮貌的同四位權威醫生用英語交涉了幾句,過後,專家們被護士領着往另一方向去了,而景孟弦則霸道的拉着向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孟弦!!”
向南叫他。
手往後拖着,想要掙開他的禁錮,但景孟弦對於她的掙扎卻是分毫感覺不出一般,牽着她的手很緊很緊,徑自往前走着,一邊走一邊問她,“今晚我們吃什麼?出去吃還是自己做?如果我們出去吃的話,我吩咐林阿姨給陽陽做飯。”
“孟弦,我必須回去看看若水!”
“回答我,家裡吃還是出去吃!”
景孟弦的語氣不由得加重了幾許。
向南心微微一晃……
能感覺到有怒焰在他的胸口裡堆積着,但他在極力的壓抑。
他到底在生誰的氣?!
“你想去哪裡吃?”
向南終究還是妥協了。
“那就出去吃吧。”
他下決定。
深深的凝了向南一眼,才溫柔道,“在我的印象裡,四年以後我和你好像還沒正式約會吃過一頓飯。”
他笑了笑,剛剛那抹憤怒早已被他斂了去,“走吧。”
向南被他這忽冷忽熱的情緒攪得有些雲裡霧裡,她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看不明白這個男人的心思,很多時候她都猜不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例如,現在!
景孟弦領着向南進了一家非常低調奢華的西餐廳。
餐廳的『色』系以黑白爲主,格調高雅,舒緩的輕音樂在整個空間流瀉着,縈繞在心際間,有種說不出的飄渺感,很是舒坦。
景孟弦優雅的褪下黑『色』的皮手套,交給一旁的門童。
門童又恭敬的走上前來,替他拿下肩上的長風衣,而後是向南的棉襖外套。
“謝謝。”
向南禮貌的道謝。
說實話,這樣高級場所,其實她一向到得很少,記憶中只有鮮少的一兩次陪總監約見客戶的時候纔有過。
景孟弦紳士的遞了一張金卡給前臺小姐,“包場。”
他只淡幽幽的吐出兩個字。
“是,景先生。”
前臺小姐似乎熟識他,或許他是這裡的常客。
向南眨着眼,『迷』糊的看着他,“爲什麼要包場?浪費!得花多少錢啊?”
“不知道。”
景孟弦微笑着回答她。
伸手,扶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將她攬入懷裡來,目光輕柔的注視着她,扶在她腰際間的大手似有意無意的從上至下輕撫着,笑道,“只想跟你好好吃頓飯而已。”
“吃頓飯而已,不用這麼鋪張浪費吧?”
向南湊近他,壓低聲音同他商量着。
景孟弦勾着嘴角笑起來,“如果你現在是以我錢包女主人的身份來做這個要求的話,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
向南咬脣,臉一紅,不理他了。
反正他有的是錢,她就不替他瞎『操』心了。
“景先生,您的卡。”
前臺小姐恭敬地將卡還回至景孟弦手裡,“來,這邊請。”
專屬侍應生忙恭敬地領着景孟弦和向南往頂樓的專屬席位而去。
從電梯裡步出來,向南一見眼前的美景,她整個人有片刻的恍惚……
或許,空中閣樓的描述,就是指言眼前這副畫面了。
紫『色』的薰衣草鋪成一片花海,潔白的布簾被微風拂開,花香沁在『迷』離的空氣裡,使得那片幽紫的『色』彩如夢如幻……
餐桌設在花叢中央,徜徉的小道曲徑而至,周邊還設有一張休閒的實木大圓牀,薄薄的白紗牀簾灑下來,隨着微風在花海中飄飛……
這副舒適的美景,簡直教人窒息。
向南從來不知道,一個餐廳卻能有如此多情的風味。
怔忡中的向南一路被景孟弦牽引着坐在了餐桌前,“想吃什麼?”
他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史無前例的遵循她的意見,問她。
向南的思緒似乎還沉溺在這片美不勝收的花海當中,回不過神來,只恍惚的回他道,“你做主吧。”
末了,忽而偏頭看向景孟弦,一本正經的問他道,“你今天干嘛突然帶我來這種地方吃飯?”她眨眨眼,好似有些受傷,“你該不會是想提醒我,我與你的生活差距吧?”
“我像那種庸俗的人嗎?”
他笑了笑,那笑恍惚間還透着些無奈,“我是想用這些奢華的生活『迷』『惑』你,你不是喜歡紫『色』花海嗎?你看,我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替你實現你的夢想。所以,這樣,你會不會呆在我身邊更堅定一點?”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用一種祈求的語氣問着向南的。
連那張好看的魅容彷彿都斂上了幾許憂傷。
向南心裡一疼。
這個男人是有多慌了,纔會無力到連這種損招都想出來了,他大抵不過是想費勁一切心思,用盡所有的辦法,把她更堅決的留在自己身邊吧!
向南紅着眼,故作生氣道,“庸俗!在你心裡我尹向南就是這種視錢如命的女人嗎?”
面對他這種‘庸俗’的舉措以及對她人品的懷疑,向南卻不僅不生氣,反而心裡又疼又欣然。
景孟弦攫住她的下巴,指間的力道有些重。
“我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着你尹向南就是個見利忘義的壞女人!”
他說着,就在向南的脣上重重的印了一個吻。
漆黑的眼潭,越漸幽沉,就聽得他沉啞着聲音,繼續道,“那樣我就能輕而易舉的把你綁在自己身邊了。”
不像如今……
他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害怕,她哪一天又像四年前那樣,不顧一切的,放開他的手!
他另一隻手,緊緊地牽着向南的手,十指緊扣。
脣,廝磨般的攆上向南的櫻脣,用他那溫熱的舌尖細緻的描繪着向南的脣形。
向南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喘息聲,心跳聲……
都那麼強而有力,透着一種屬於男人的極致魅力,敲擊着她的心口,讓她隨着他的節奏,怦然心動。
她喜歡聽他身上所發出來的每一道聲音,只要是屬於他的,都能莫名的就讓她心安,那種安全感能撫慰她身體和心靈每一分不安的因子。
他灼熱的呼吸,拂在向南的鼻息間。
能感覺到他吻着自己的動作越來越用力,甚至於,是一種粗暴的佔有!
他高挺的鼻樑重重的抵着她的鼻樑骨,有些疼。
但向南沒有抗拒他,即使被他弄疼了,但她是主動向他探出了舌頭,飛快的竄入他的檀口間,而後被他一口激動的含住,盡情的吸吮,拼了命的與她溫熱的丁香舌糾纏着。
“唔唔唔——”
向南真的有種快要被他吸入腹中的感覺。
由於他實在太過粗暴,以至於被他含在嘴裡的舌頭都感覺快要被他吻麻了。
向南終於有些敵不住了,用手輕輕在他結實的胸膛口上錘了錘,含糊的嬌嗔道,“輕……輕點……”
她的聲音模糊不清,向南都不確定他是不是有聽清楚,但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脣間的那一吻較於剛剛要柔緩了許多。
他鬆開她的舌尖,離開她的脣瓣,粗重的喘息着,鼻頭重重的抵着她粉紅的秀鼻,深重的視線緊迫的睨着盡在咫尺的她,那纏綿的眼神,彷彿是怎麼都看不夠一般。
向南起初還敢直迎他的視線,只是,他的目光越漸灼熱和繾綣,讓她不由自主的就紅了臉去,而後,羞澀的垂下了眼簾。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更重的一道喘息,再然後,她的脣瓣一燙,她再次被眼前的男人,深深的吻住了。
又是一個重到幾乎快讓她麻痹的吻。
向南能感覺到自己的脣瓣都已經紅腫了,她只能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裡,一邊喘着氣,一邊被他含在嘴裡肆意玩弄着。
而她,似乎早已意『亂』情『迷』,沒了分毫心智,只能任由着他予取予求。
他時而溫柔,時而粗魯……
那感覺像是恨不能將向南吞入腹中去。
恍惚間,向南似乎有聽到他在呢喃,“尹向南,我要怎麼樣才能把你捆在自己身邊,又不讓你那麼痛苦呢……”
“今天看着你在你妹妹面前,有過那麼一秒的動搖,我居然……就開始慌了!慌得用物質來『迷』『惑』你的這種損招都想出來了!可怎麼辦?我好像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向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手足無措而又挫敗的景孟弦。
所以,他今天的生氣,是因爲他察覺出了她心裡那僅僅一秒的猶豫嗎?
“要不,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