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重點!”張湛替自己辯解道:“重點是葉妞這人有什麼事向來都不喜歡求助旁人的,她今天找你若不是她碰上了什麼難事;那就是你沾上了什麼好事。”
“我能沾上什麼和她有關的好事?”小可見張湛神情八卦而又緊張的盯着自己,嚴重懷疑張湛在詛咒他將來會喜當爹,他正要損張湛兩句罵張湛以後會成爲接盤俠,他的電話卻在他開口之前響了起來,這電話是史於君打來的。
小可一問史於君才從她那得知情況,原來是店裡新進的一批打印寸照和大頭貼用的光面打印紙的質量有些問題,打出的照片彩墨不能完全附着在紙上。史於君及時發現了這一問題,急着趕在存貨用光之前得能解決它。
“我現在有些急事走不開。”小可給史於君出了個主意:“這樣吧於君,你先問問你嬌姐,那批紙是她進的,她若是有空的話叫她和供應商聯繫一下就好;如果她正在上課走不開呢你就叫她發消息把供應商的電話號碼給你,你自己和對方溝通就可以,他們如果敢推脫你不用跟他們客氣,大不了咱們再換一家供應商就是了。咱們店要求的是物美價廉,可不能在耗材上出差子。這事你全權負責吧,不用跟我報備。”
“哎呀!你這老闆當的真是大氣!物美價廉?恐怕物美人更美啊小可?給你打電話的這個叫於君的丫頭就是開業儀式上一直粘着你的那小-妞吧?”張湛望着掛斷電話的小可怪聲怪氣的說:“你小子這命格真有點怪,把左手伸出來!”
小可不知張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他疑惑的伸出手給張湛,張湛抓起他的左掌來仔細翻看了幾眼。
小可猛的縮回手說:“張猛男你要搞清楚,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你小子怎麼人練得精壯了荷爾蒙分泌的還失調了呢?”
“狗屁!我是看看你小子的感情線。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麼德,這一世竟然這樣有女人緣,身邊圍着你轉的美女個頂個的都是精品。那個叫於君的小丫頭長得跟天仙似的,太水靈了!這麼招風的姑娘竟然還小鳥依人的成天跟在你屁股後,你走開這一會兒她就找各種理由要你回去。”張湛沒理會小可正在以多惡劣的表情瞪着他,繼續說到:“還有那程警官也是個人中龍鳳。既有樣貌又有事業心。當然,”
“這不是重點是嗎?”小可心說你誇得這麼玄,就像你見過天仙什麼樣兒似的。他作了個嘔吐的姿勢說:“你要說的重點是什麼?楊壯士爲什麼對你和那姚大少都愛理不理的,偏偏和我合夥做生意是嗎?”
“不只是合夥做生意啊,她對你的態度好得很不正常。”張湛的表情漸漸不爽起來,他道:“我認識她快一年了,她就沒對我正臉笑過。”
“吃醋了?”小可壞笑道:“你自己腳踏兩條船還嫌腳下的船不穩當?楊嬌爲什麼不搭理你你應該去問她呀,跟我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張猛男,你最近和夜鶯走的夠近的哈?”
“葉妞不是也和你有深交嗎?怎麼叫我倆走得夠近的?”張湛從小可的表情中看出了對方的不屑之意,只得改口道:“好吧,我承認我對得挺有好感的。”
“那麼楊嬌呢?”小可問張湛:“你追了她大半年就這樣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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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叫不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萬一她和葉妞之中有一方沒指望了怎麼辦?再說了,誰知道哪頭聽會和牌啊?”張湛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起小可來:“你小子就是不會把握機會,我要是年青十歲跟你似的,一定把身邊這幾個一堆兒辦了。看她們對你那膩乎勁兒,保準兒能手到擒來,只可惜你小子偏偏不肯捅破這層窗戶紙。”
“臥槽!”小可臉上現出很難看的表情說道:“你的荷爾蒙分泌得是有點多了,最近沒少看種-馬小說吧?咱先不說這倆妞你一個都沒追到的可能性;就算你張猛男魅力無限把她倆全都收入麾下了,你以爲自己能擺平一大堆後宮粉黛到處留情而不用負責嗎?天下哪有女孩兒會當真在和別的女人共享老公這樣的事上大度?你還真以爲各房妻妾都能情同姐妹啊?”
張湛橫了小可一眼說:“那是你自己沒本事擺平,井底之蛙怎麼會曉得天地之寬呢?”
“你有本事就把楊嬌和夜鶯一併收了,我看那兩個刺頭不把你閹了纔怪呢。”小可才這麼說完就覺得有些事該提前向張湛交待清楚,這樣做是在對朋友負責。只不過他還不清楚張湛會否因爲沉迷於葉嬰落的美色而不相信自己的話。小可正想着該當如何組織語言講清楚這件事,張湛卻已經先行看出了小可的躊躇不定。
“你有什麼想說卻又難以啓齒的話要講嗎?”張湛哈哈笑着說:“咱兄弟交情歸交情,有些話得擺在前頭,別因爲追女孩兒的事壞了感情,誰能把美女追到手咱們各憑本事公平追求。過後不許因爲情敵關係而翻臉。”
小可非常欣賞張湛這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生態度,於是他說:“夜鶯和你曾經共同對敵過食人花樹,你們倆就算沒有男女朋友這層關係也註定了是一輩子的鐵哥們兒。”
張湛沒明白小可爲什麼要提這層關係,他先是一愣,之後只得打哈哈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我和她現在本就是哥們兒,就像我和你一樣。”
“正因爲你們走的很近,有些對夜鶯不利的話我想說出來又怕你不會信。”小可說。
“怎麼,你打算如何編排葉妞的不是?是要使離間計拆散我們以保證你身邊的紅顏知己數量不減嗎?”張湛大嘴一張就跟跑火車似的說了一連串:“你小子放着嘴邊的肉自己一口不吃還不許別人惦記?不仗義啊你,你同時佔着好幾個茅坑還一潑尿都不拉……”
“我可沒膽子惦記夜鶯,我還沒活夠呢!”小可的話頗有些令張湛深思的意味。
張湛隨口說道:“有這麼嚴重嗎?你和葉妞之間能有什麼仇逼得她非要了你的小命不可?這世上的殺人案雖然要數情殺案排在第一,可是葉妞身邊沒有哪個追求者是你的對手能弄死你吧?”張湛在胡言亂語了幾句之後很快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頭,於是他收住了之後要發泄的一大堆牢騷等着小可進一步解釋他所謂的“沒膽子惦記夜鶯”。
小可神情鄭重的說:“夜鶯的父親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怎麼會不知道?”張湛道:“葉承先啊,知名的臺海愛國商人啊!”
“這葉承先就是荀教授!”小可說。
“荀教授?他是什麼東……”張湛的表情頓時定了格,趴在桌子底下的歪歪蹭了蹭他的腿他竟然驚得打了個哆嗦。張湛在緩了一口大氣之後說:“葉妞的父親就是荀教授?你確定?”
小可道:“你曾跟我說過一件事:我以前的老闆李仲秋生意上栽了,這件事你沒忘記吧?”
“葉承先的身份又幹李仲秋什麼事了?”張湛不解的問。
小可說:“他就是92年那個進了關東軍683基地的二組組員中存活下來的另一個人。”
“李子?”張湛未經小可提醒就想起了這人來。他的思維跳越程度令人髮指,沒等小可替他理順清思路,他自己就開口說:“他的左手……恩,定然是他。”
張湛瞧了瞧小可,繼續着他的推論:“你一定是發現了李仲秋和葉承先之間還有着聯繫因而推斷出了這兩人的身份。以前我還一直錯怪了你,還當自己在那次高架橋上的車禍中只是個被連帶進去的路人甲呢,原來我他女馬也是被謀殺的對象之一。要殺咱們的是荀教授還是李子?恩,定然是這李仲秋。難怪在你當歌廳副總那陣子他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呢,原來一直躲在暗處,他得知咱們已經知曉了這夥人當年的勾當以後就想到要殺咱們滅口……”
小可搖搖頭打斷了張湛的自言自語,他說:“這也未必。李子當年只不過是高橋那個隊伍在界湖城臨時僱來的人,他和整個事件的核心接觸並不多,據顧秋妍的回憶所述,他自那次行動受傷以後並沒再參與之後兩年裡的實驗項目。李仲秋只是和老把頭個人還有些私交罷了。就算他得知了咱們是知情人這件事,真正想殺咱們滅口的也不會是他。”
“那會是誰?”張湛點頭道:“沒錯,自然是葉承先了。這荀教授可是當年那嬰兒實驗的設計者,整個事件暴露出來以後像李仲秋那樣的外圍人物又不會被波及多少,他乾的可是反人類的事,喪盡了天良。他自然有理由殺咱們的。”
張湛喝了一口茶,猛的擡頭說:“可是小可?起初李仲秋不是還和葉妞爭奪地皮開發權呢嗎?如果李仲秋和葉承先早就有聯繫,犯得上爲了掩飾兩人原本相識這個秘密而大動干戈的搞那麼大動靜嗎?”
“我真服了你啊,張湛!”小可道:“我在無意中碰到他們私下見面之後想了很久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倆恐怕是在李仲秋倒臺之後才取得聯繫的。就像老把頭早年幫着李仲秋擺平了幾個對頭,之後二人卻又多年不再聯繫一樣,他們這個組織內部恐怕有着很嚴格的規定、或是私下間爲了保守秘密而遵守着什麼非到大事不再相見的協議。
如果在咱們被暗殺那次他們倆還沒取得聯繫,那麼咱們是當年事件知情人的事又是誰透露給葉承先的呢?”小可在提出這問題的同時眼睛已經直愣愣的望向了張湛的背後。
“是……”張湛的聲音顫抖而又提高了些:“葉——妞?”
葉嬰落此時正推門進了這間茶樓,她還以爲張湛這一聲是在喚她呢,於是她大老遠的就衝着張湛冷冷的道:“你眼睛長到腦袋後面了?背對着也能認出我來?”
葉嬰落款款走來,她依然時尚卻內斂,低調奢華。她身上的衣物、手飾和皮包都是令無數敗家娘們兒見到了就會發狂的國際上時下正流行的高端物品。她在小可和張湛之間的位置坐了下來,也不知是無意的行爲;還是在向他們顯現自己對這兩人不分親疏的一視同仁。
葉嬰落才坐下來就伸了個懶腰。她在這兩個自己的“生死兄弟”面前絲毫不必作做,很自然的流露出了信任,也把自己疲憊無力的一面暴露了出來。
“怎麼了,夜鶯?”小可率先收起了驚慌,像沒事兒人似的問:“你這樣一個年青的大老闆怎麼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今天出門忘了打一針雞血?”
葉嬰落揉了揉太陽穴,閉着眼皺眉回答道:“最近一直在忙累的!”
張湛的心理承受力也相當不錯。他這是才得知葉氏父女的身份,卻和早有心理準備的小可一樣冷靜的很快,他笑道:“忙着掙錢應該有得是勁頭纔對啊?”
“換成你的話你也未必笑得出來!這世上有掙不完的錢,身體和時間可都是自己的。”葉嬰落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左顧右盼的看了看張湛和小可,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她正要說接下來的話卻突然驚慌得站了起來並向桌子底下看去。
只見原本趴在桌子底下的歪歪慢慢探出頭來,伸出了舌頭向葉嬰落拋出一對迷離的狗眼,張湛和小可見狀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公共場所,你們怎麼把歪歪帶出來了?”雖然這樣埋怨着他們,葉嬰落仍然蹲下身去摸了摸歪歪的頭。
歪歪和這三人是同時認識的,它雖然最先落戶在小可家裡,近來又由張湛照顧着,不過這條公狗起初在見到三人之時可是拼了命的往葉嬰落身上湊的。
“看沒看到,小可!”張湛壞笑道:“愛美之心生物皆有之,物種的差異已經無法阻礙歪歪了。”
葉嬰落被張湛氣得脹紅了臉,沒等她組織起反擊的話,小可又道:“虧得夜鶯今天穿了長褲!有了今天的教訓她以後穿裙子出門時,見到桌子一定得先趴下瞧瞧底下是否有活物才能放心。”
她坐回原位上,一隻手撫弄着歪歪,另一隻手則指點着兩人道:“你們倆湊在一起就沒有好話。”
小可和葉嬰落認識得最早,幾句簡單的交流和歪歪出現的小插曲使得他對葉嬰落的親切感很快涌了上來。他出於真心的關注起葉嬰落的近況來,“夜鶯,在忙什麼呢,把自己弄得這麼憔悴?”
葉嬰落說:“我前幾個月回界湖城去拿下了宏衛社區的開發權。”
“恩!這事我知道,”小可說:“是張湛告訴我的。”
“以後咱們改叫他張大嘴好了。”葉嬰落衝張湛笑了笑,繼續說:“我最近又回到省城來卻是爲了和另一家公司爭一檔綜藝節目的冠名權。”
對葉嬰落近來在做的事小可和張湛的心裡同時產生了一種挫敗感:他們每天在忙什麼?搶女朋友、搶地主、搶紅包、搶優惠券……人家葉姑娘玩的多高端?跟生意對頭搶的是給綜藝節目起名字的資格。
葉嬰落沒注意到他倆的表情變化,她繼續說:“小可,我從張湛那兒得知了你想要開辦一家保安公司。咱們是自己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我瞭解你那點底子,保安公司不是輕易能開得起來的,所以我才約你出來,想問問你開公司的事進展如何了,是否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
“你約我出來是爲了這事兒?”小可轉頭又衝張湛吼道:“張大嘴你這人嘴怎麼比褲腰帶還鬆呢?”
張湛尷尬的回道:“我這不是知道你犯了難想要幫你嗎?所以才和葉妞說了這事兒。沒想到她還真夠朋友。”
“我幾時不夠朋友了?”當葉嬰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沒了底氣,她在這兩位朋友的眼裡可是出了名的“葉長腿”,他們都親眼見識過出了什麼危險時第一個溜的就是她。
“土豪的生活咱們小百姓真的不懂!”小可慨嘆道:“我們想幹點啥都得四處張羅錢,你到好,每天的工作就是到處灑錢,東種幾百萬、西播幾百萬的,指不定哪頭就能長成搖錢樹來回報你的付出。要不怎麼說基礎決定發展規模呢。”
葉嬰落橫了小可一眼說:“我又不是爲了有利可圖,這不是把你當自己人了纔想管你的事兒嗎?我那節目冠名權的事正在緊要關頭上,早就忙得我焦頭爛額了。你小子非但不說句疼人的話;反而跟我這兒說起風涼話來了?你可別讓我白跑一趟,開保安公司的事你怎麼想的?儘快給我個答覆。”
“我已經搞到了貸款。”小可很痛快的回覆了她。
“這樣啊?”葉嬰落的反應既不失望也沒有多驚訝。在她的印象中籌錢向來並非難事,搞個貸款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湛不知葉嬰落是否當真不介意被閃了這麼一下。原本就是他牽線搭橋找葉嬰落幫小可忙的,於是他發揮起調節氣氛的作用來說到:“這事兒怪我!葉妞你要是早些知道小可有了難處一定早就出手了,也用不着他費勁兒去籌那貸款。其實你現在入股也來得及啊,錢多好辦事。有了你的資金小可這保安公司的規模不是可以擴大很多了嗎?不過葉妞,你若是持股較多的話以後小可見了你是該叫你葉董士長呢;還是叫你CEO葉?”
他用兩指作了個勝利的姿勢,多重複了一遍最後兩個讀音“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