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揚起一道軟軟的低喚聲。
他沉了沉目,轉過身去。
待見到從浴室裡出來的連恩靜時,他有片刻的晃神,恍惚間好像覺得那調皮的小東西站在那朝他嘻嘻笑。
但下一秒,視線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只見連恩靜正穿着上次他留下的小東西常穿的那件睡衣。
費御南侵略性極強的,一步就跨到她跟前,逼視她,眸子如刃,“脫下來!”
連恩靜愣了兩秒,而後小手襲上胸口,護着自己。她艱難的吞噎了下,軟語道:“我想……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快?
費御南理解她的意思,仍舊沒有多少表情,只是冷語:“我說讓你把身上的睡衣脫下來。這是誰準你穿這件衣服的?”
“啊?”連恩靜這才意識到什麼,臉一下子就紅了。
原來不是那個意思……
低下頭看了眼身上的女款睡衣,這不是給她的嗎?那麼,又是哪個女孩的?黎蕭蕭?
沉吟了一下,她輕輕咬脣,“我沒有帶行李過來,剛剛有在你櫥櫃裡見到這件睡衣,尺寸和我的剛剛好,我以爲……”
“管家!”費御南顯得有些煩躁,不等她把話說完,已經摁了內線電話,斷然命令:“給連小姐準備好睡衣!”
管家在那邊連連應是,費御南才掛了電話。
連恩靜站在一旁斂了斂眉,“御南哥哥,你生氣了?”
費御南抿着脣沒有說話,只是徑自解着襯衫鈕釦,露出那精實健碩的胸膛。
很快的,管家匆匆跑上來。
“少爺,少奶奶。”
“進來!”費御南開口後,管家才推着門進來,恭敬的將睡衣拿進來,“少爺,這是睡衣。”
費御南看了一眼,睡衣還算保守。
他順手拿過來,拋進連恩靜懷裡,“去換上,至於你現在穿的這件睡衣,以後都不要再碰!”
連恩靜輕咬了咬脣,沒有多語,拿着睡衣轉身進了浴室。
很快的出來,連恩靜已經將之前那件睡衣疊好,想將它完整的交到費御南手上,他卻拿過去,扔到管家手上,“把它洗乾淨,再掛回老地方!”
而後,他頓了頓,語氣似有警告,“以後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
“是是是……”管家喋喋應好。
一旁的連恩靜,只覺得難堪不已。
這件睡衣,穿在她身上剛剛好襯出她窈窕的身材,可是,作爲丈夫的他卻正眼都不曾看過,反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件睡衣上。
更甚至,他似乎在嫌她玷污了這件睡衣。
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因爲另外一個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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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下去吧。”費御南揮退管家,將身上的襯衫脫下來,打開櫥櫃拿了件睡袍後,轉身往浴室裡走。
再沒有多看一眼他的新婚妻子。
凝着那消失在浴室裡的背影,連恩靜覺得委屈又難堪。
明鏡的眸子沉了沉,她從*頭的抽屜裡翻出那瓶粉色液體。
既然要改變現在這種狀態,她似乎就必須這麼做。
沒有再多想,她拉開房間的門,往樓下走去。
對於她來說,萊茵城太大,而且,她又很陌生,所以下樓來就有些找不到地方。
遇上一個女傭,她連忙攔住。
“請問少奶奶有什麼吩咐?”女傭恭敬的問。
“我想問問一般少爺都把酒儲藏在什麼地方。你能帶我去嗎?”
“當然。少奶奶這邊請。”女傭領着連恩靜過去。
池亦徹正鬱悶的獨自隱匿在廳裡的某個角落裡喝酒,自然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
喝酒?
她不是對酒精過敏嗎?
何必虐待自己?
有些心疼,下意識想上前阻止,但又忍住坐了回去。
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就算過敏,又關他什麼事?
可是……
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站起身,往儲藏室裡走。
只因爲……
他忘不了上次,她酒精過敏的時候,難受的抱着他低低哭泣的那可憐模樣……
她的丈夫,一定不會知道她對酒精過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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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進儲藏室裡,池亦徹並沒有立刻上前,只是隱匿在角落裡,貪婪的看着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連恩靜自然不知道有人跟在了自己身後。
她挑了瓶紅酒,看向那女傭,“少爺會喜歡這一款嗎?”
“少奶奶真有心。這裡的酒都是少爺的珍藏,每一瓶都是少爺的寶貝。”
女傭的感嘆,也傳進了池亦徹的耳裡。
他苦笑。原來這丫頭不是自己喝,那他也沒必要再擔心了。起身,想走,可是,雙腿卻像生了根一樣就是無法動彈。
視線更甚至,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定定的凝在那穿着潔白睡衣的倩影上,無法挪開。
“我知道了,那你去忙你的事吧。”連恩靜將酒拿出來,小心的揮退女傭。
“是。”女傭微微鞠躬,轉身準備出去。
連恩靜還不忘提醒她,“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門關上了,連恩靜還小心翼翼的看了好幾眼,似乎在仔細確認不會有人進來。
這神情完完整整的落在池亦徹眼裡,讓他頓時起了疑心。
她要幹什麼?
以前每次,她要做什麼淘氣的事,總是這個表情。所以,他一眼就能將她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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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恩靜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將酒塞拿開,青紅色液體倒入酒杯中,她拿起來看了兩秒。
纔將手裡那瓶粉色液體,悄然拿出來。
沉了沉目,而後,倒了一半進去。
看着兩種液體混雜在一起,連恩靜有些怔愣,而後,從桌上的器皿中找到勺子攪拌了下,最終,才停下所有的動作,讓酒面平靜下來。
隔了一會,她又低下頭來,聞了聞。
果然,如爸爸說的那樣,並沒有任何氣味。
只是……
以御南哥哥的精明,她仍舊是有些緊張的。
一會後,她深吸了口氣,穩定好自己的情緒後,才端着酒杯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拉開門,又關上,她的身影,消失在儲藏室裡。
池亦徹,這才從隱蔽的角落裡出來,面色凝重。
他往大桌邊走去,發現桌上竟然殘留着一些她不小心灑落出來的粉色液體。
眸子,又沉了沉。
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算計南嗎?
池亦徹不想再多想下去,只是當場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出來,將那一塊桌面削下來。
做完以後,他斷然轉身準備出去。
一定要趕在南將那杯酒喝下去之前阻止他!
走到門口,他的手拉上門把,卻發現那門竟然被人在外面給鎖上了。
他試了好幾次,拖、拉、拽、拍,也沒能將門打開。
“shi-t!”煩躁的低罵一句,一腳狠狠的踹在門板上。
若是不盡早出去,南喝到那杯酒,就糟糕了!
可是,萊茵城裡的門都是經過特別處理的,現在他手上又沒有工具,要打開根本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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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恩靜將酒端上來的時候,費御南還在浴室裡。
她慌忙將那剩餘的一半,藏進自己的包包裡。而後,穩定好情緒後,只安靜的坐在*邊等着他出來。
可是,一看到那紅酒,她仍舊免不得緊張不已。
胸口起伏劇烈。
好不容易等到浴室的門拉開了,費御南從裡面走出來。
冷靜點,冷靜點!
連恩靜這麼告誡自己,鼓起勇氣擡起頭來,卻乍然撞見男子那方性感又充滿力量的胸膛,她整個人臉驀地一紅,下意識閉上了眼。
長這麼大,她唯一見過的就是池亦徹的身體,而且還是一次出遊的意外……
費御南拿毛巾來邊擦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見到她的反應,淡淡的開口:“你最好儘早習慣我的存在。別忘了,你現在什麼身份。”
這話,既是對她說,也是警告自己。
他們,結婚了!
“我知道。”連恩靜重新擡起頭來。
費御南在她對面的沙發坐着,隔着兩米遠的距離,仍舊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的那股冷冽的味道,強大的氣勢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
“對了,我給你倒了杯酒,你要不要喝一點?”連恩靜起身,殷勤的從*頭端起酒杯,遞到費御南面前。
費御南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抖什麼?”
“啊?”連恩靜發現自己根本忍不住發抖,手心裡也已經全是冷汗。她緊張的舔了舔紅脣,“我……只是太緊張了……今天……是第*,我……我沒經驗……”
她有些語無倫次,說完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也不知道費御南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只是不動聲色的睨她一眼,將酒杯接了過去。
連恩靜緊張的看着他,將酒杯送到了脣邊……
費御南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有些不尋常的視線,動作頓了下,而後,眯眼饒有興致的看向她,“好像我喝不喝這杯酒,你很緊張的樣子。”
連恩靜整個人僵了兩秒。
下一瞬,她連忙搖頭。
“沒有。我……”她斂下眉去,“我只是有些心慌意亂,想讓你喝點酒,或許……或許你醉了以後,今晚我們可以……不發生什麼……”
這話,聽起來卻似乎是那麼回事。
費御南稍微斟酌了下,又看了眼手裡那杯酒,“你以爲這點酒,能灌醉我?”
“那你要更多嗎?”連恩靜連忙問。
費御南探究的視線,凝着她很久。
那深邃的眸子,波瀾不興,又深不可測,讓連恩靜完全猜不透此刻他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兩手揪着身下的*單,揪得死緊死緊。
手心裡的冷汗,甚至將*單浸溼了一小塊。
“先放着吧,等擦乾頭髮再喝。”費御南最終還是將酒杯又放下了,拿過毛巾來有一搭沒一搭的擦着頭髮。
連恩靜偷覷了眼他的神色,發現那神色再自然不過,顯然,他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她這才長鬆口氣,又看了眼那杯酒,便說:“這樣也好。我有些困了,想先休息……”
“嗯。”他淡淡的點頭。
連恩靜掀開被子,將自己縮進清涼的被子裡,還沒來得及閉上眼,卻只聽見突如其來的敲門聲。
“少爺,飛龍來了消息!”是阿信的聲音。
一聽這話,費御南將手裡的毛巾甩開,起身拉開門。
看到門外,阿信肅穆的神色,他臉色也陡然一沉。“出什麼事了?”
阿信探頭看了眼房間裡,似在避諱什麼,費御南不耐煩的喝了一句:“還不快說?”
阿信不敢再遲疑,連忙壓低聲音彙報:“蕭蕭小姐出事了!掉進了格桑草甸的深淵。現在大批的人都在找她,可是直到現在都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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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御南脫下睡衣,胡亂的套上襯衫和長褲就往外走。
連恩靜連忙從被子裡爬起來,“御南哥哥,你要去哪?!”
費御南沒有回頭,只是徑自往下走。
“那杯……”酒……
連恩靜倒在*上。
看來,今天的任務,是失敗了。
她的丈夫,沒有喝了那杯酒愛上她,疼她,*她,反而……匆匆出去,將她獨自留在了新房裡……
連恩靜怔忡的盯着蒼白的天花板,周身的冷空氣,都讓她覺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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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池亦徹砸了兩大缸酒後,終於有人聽到了裡面的動靜,給他開了門。
衝出來,就見到費御南和阿信等人,匆匆往外走。
池亦徹衝上去,就攔住他,問:“你等等,我有事要和你說。”
“你先讓開,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費御南將他扒開。
“不行!現在就要說!”池亦徹追上去。
費御南有些不耐煩,“我現在有緊急事要處理。”
池亦徹突然想起什麼,“喂,你今晚是新婚之夜,什麼事比新婚夜還重要?”
“小東西出事了!”他沉聲道。
池亦徹也愣了兩秒,“有生命危險?”
“我不允許!”費御南只強勢的吐出這四個字,面色冷若寒霜。
池亦徹知道了事情的嚴峻性,自然不再攔他,但還是拖住他,“我有最後一個問題。回答我,你再走。”
“你今晚怎麼這麼奇怪!”費御南不得不頓下腳步,“最好給我快一點!”
池亦徹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立刻開口,只是徑自附在費御南耳邊,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那杯酒你喝了沒?恩靜給你倒的酒。”
費御南眉心蹙了一下。
眸子閃爍了下,探究的視線凝着池亦徹。
“沒喝?”池亦徹問。
他點頭。
池亦徹這才長鬆了口氣,“那行了。你去救人去吧!”
“等我回來!”費御南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領着阿信快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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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草甸的深淵下,是個神秘的峽谷,大得讓人無法想象。
飛龍領着大批的人,在深淵裡尋找。苦苦找了幾個小時,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費御南到峽谷的時候,讓衆人紛紛覺得意外。
“情況怎麼樣了?”他從直升機上下來,沉聲問飛龍。
飛龍趕緊回答:“蕭蕭小姐已經失蹤六個小時了。黎門的人在峽谷另一邊尋找,但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任何訊息。”
費御南的臉色越發難看,“給我繼續找!我不允許她有任何事,找不到,你們都不用回費切斯!”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着,打着超強燈光,在峽谷裡摸索着。
費御南立在那黑暗的峽谷裡,只能看到微弱的燈光。
他無法想象,那小丫頭在這樣黑暗的氛圍裡是多麼的恐慌、害怕。
“拿支手電給我!”他背過身去,命令阿信。
阿信遲疑了下,“少爺難道要親自去找?這峽谷裡,多的是危險地方……”
“你不用多說了。”費御南有些不耐的打斷他的話,朝他攤手。
知道少爺做出的決定,一向沒有人能改變。阿信也不再繼續勸他,只是將手電遞到他手裡,“少爺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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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從大山裡回家,要坐7個小時的車。之後的4000字可能要晚上才能更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