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是對的?”楚河瞪大了眼睛,瞅外星人一樣的瞅着吳森,“他打算跟蘇末分手,你又覺得這是對的了?”
凌墨軒在這時候弄個女人在身邊,又對蘇末態度冷淡,他的意圖根本不用多想。他就是想跟蘇末分手,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和將來可能出現的可怕結果。
可是,這樣一來,本身就痛苦不堪的凌墨軒自己,又會在身體的病痛上再加上情感上的折磨。
這是對的?楚河真的不敢苟同吳森的話。
吳森盯了他一會,嘆了一口氣,“我想墨軒一定是顧忌到蘇末現在的身體情況纔會有這種決定的。她現在懷孕三個月不到。這時候,受了刺激,如果孩子保不住頂多流產,母體傷害會小一點。”
“但是,如果再拖二三個月,到孕期四五個月的時候,胎兒成型,那時候如果她再承受不住墨軒救不過來的打擊,孩子不保不說,大人的身體受的傷害會大很多。我聽墨軒說過,蘇末本身的體質不好,懷上這個孩子實屬不易,如果真的再因爲引產出現了什麼併發症,後果不堪設想。”
“楚河,你該明白墨軒,他所有的考慮只有蘇末本身而已。孩子,與他來說,沒有蘇末重要。”
這些話讓楚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好長時間,他纔看看吳森,哼了一聲,“你對女人這些事倒是瞭解的很。”
吳森挑眉:“我也是醫生,基本常識比你多一點。”
“那也不一定非要分手嘛。搞的這麼激烈。我感覺他們二個都會去掉半條命。哦不對,墨軒也就剩下半條命了,再去掉半條,我看他會死。”
楚河無奈地道,吳森苦笑道:“死也比死不瞑目強。”
“……”
不給蘇末安排好,凌墨軒大概真的會死不瞑目。
“不過,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出去躲一陣也行吧,就算真的不行,等蘇末生完孩子再告訴她,這不比現在就分手強?”楚河還是不贊同分手這麼激烈的方式。
蘇末那邊他倒是沒考慮多少,他只是覺得這對凌墨軒來說無疑雪上加霜,很殘忍。
吳森聽了他這個話只能無力的翻翻白眼:“你以爲蘇末是白癡?消息一瞞大半年,你覺得可能?而且,還是那句話,墨軒他自己不放心。死都不瞑目。算了,由他去吧。他的腦子比我們清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太苦逼了。”
楚河做了一句總結成詞。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場談話結束之後還沒到三天,蘇末就真的如凌墨軒預測的那也找上了他。
當然,她也不是直接找的他,而是先來了公司,她是找凌墨軒來的。
這幾天凌墨軒沒有再回過家一趟,蘇末雖然每天中午都會給他打電話,但是每天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一樣。
太忙,沒空回去。
就這樣,到了第四天的時候,蘇末忍不住了。
所以便在中午給他打過電話確認過他在公司之後,悄悄的來了‘帝爵’。
其實,凌墨軒在她上車的時候就已經接到了jack的通知,他沒說什麼,只吩咐jack讓蘇末過去。
到了‘帝爵’之後,蘇末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總裁辦。
只是沒想到,推門進去,沒看到凌墨軒,卻看到了楚河,就坐在凌墨軒的位置上處理公事。
“墨軒人呢?”蘇末的一雙眼睛,像探測儀一樣盯着楚河。
楚河正在簽字的筆頓了一下,起身陪笑道:“他出去了。你怎麼來了?”
“去哪了?”蘇末神色清冷,並不理會他的問題,只是盯着凌墨軒的行蹤問道。
“這個……”楚河有些猶豫,從內心上將,他真的很不願意按照凌墨軒的指示把蘇末帶到別院那邊去。
可是……不願意也不行,因爲就在這個時候,凌墨軒的電話進來了。
而且,他打的是座機。
電話一響,楚河先接了起來,一接聽,那頭便道:“帶她過來。”
楚河臉色一變,還沒說什麼,就聽蘇末道:“是墨軒是不是?我來接。”
她並沒有聽見電話裡的聲音,只是有那種感覺,這個電話是凌墨軒打來的。
“墨軒,你在哪?”
蘇末有些焦急不安的聲音傳來,凌墨軒握着電話的手輕輕的抖了一下。
半響,才道:“讓楚河帶你過來找我。我走不開。”
“走不開?”蘇末擰了眉,心彷彿被電話那頭另一個突兀的聲音給攥住了。
那邊,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喊:墨軒。
木木的掛斷電話,蘇末立即盯着楚河,不容置疑道:“帶我過去。”
楚河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烤架上的魚,正反面都被煎烤的難受。
猶豫一會,在蘇末的緊逼之下,無奈他只能駕車把蘇末帶到了北城凌墨軒的別院。
蘇末從來不知道在北城,凌墨軒還有這麼個地方。
而且這一下車,她的目光就被一個人緊緊的黏住了。
是個女人,一個只穿着睡衣的女人,手上端着什麼,在客廳裡晃。
蘇末彷彿被雷電擊中了,原地站住,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挪動不了。
楚河看看那個他自己找來的女人,又看看蘇末,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乾巴巴的陪着站。
那女人看見了他們,扭着腰走出來。
“你們來了?墨軒說等下有人會過來,看來就是你們了。我猜你是蘇末對不對?墨軒跟我說過。你好,我叫秦歌。”
那女人衝蘇末伸出了一隻柔白如玉手,那隻手的中指上還套了一隻碩大璀璨的鑽戒。
那戒指在陽光下閃出晶燦奪目的光芒,刺痛了蘇末的雙眸。
“你是誰?”她氣息不穩的問道。
秦歌挑了挑秀麗的眉,“我說了我叫秦歌。至於身份,我看你還是進來吧。讓墨軒告訴你比較合適。”
她轉身端着牛奶往裡面走。蘇末在她走進客廳的時候才僵木的擺動雙腿跟了進去。
秦歌一路上到二樓,蘇末也一直機械式的跟到二樓。
楚河心知會發生什麼,就沒跟着,只是在客廳等着。
到了二樓,蘇末纔看見凌墨軒。
這是四天來第一次看見他。他靠在臥室的沙發上,手中拿着一本雜誌,閒適的翻着。
“墨軒。”蘇末輕輕的喊了一聲,目光只凝在他的臉上。
凌墨軒放下雜誌,緩緩擡眸,隨意的道:“你來了?”
“她是誰?”走到他的面前,指着同樣站在一邊的女人,蘇末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凌墨軒只說了一個字,就停了,然後長身立起,走向那個女人,他……竟然摟住了她的腰。
“你明白了嗎?”
眸光轉回,冰冷決絕的看着蘇末。
蘇末呆了,似被一記閃電當頭劈下給劈懵了。
她無意識的搖着頭,臉上盡是茫然的表情。
不明白,她根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軒。”她突然伸手抓住凌墨軒的胳膊,“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不,或者你還在生我的氣,你怪我不懂事,成天給你添麻煩。是不是?沒關係,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我都會改。我發誓我會改的。”
她焦急的說着,臉色蒼白如紙,粉脣不停的顫抖,好幾次,那話都要說不下去了。
凌墨軒全身的肌肉都緊緊的繃起,眸光撇開,不忍再去看她的臉。
“放開。”他冷情的道。同時伸手拽開了蘇末的手。
不等蘇末再說話,他便道:“蘇末,今天讓你過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想了這麼多天,覺得我們之間還是不合適。所以……我們分手吧。”
一字一句,痛徹心扉。
“分手?”蘇末臉上那種茫然的神情又表現出來,她盯着凌墨軒的臉看了一會,突然又笑了。
“墨軒你在說笑話嗎?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玩。求你,別逗我了行不行?我……我很難受,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她捂住胸口,神色痛苦。
凌墨軒撇開目光,看向身旁的秦歌。
這時,蘇末第二次伸手過來,想抓住他。
但是,她沒抓住,因爲秦歌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蘇小姐,墨軒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爲什麼你還聽不懂?你要知道,墨軒他能這麼平和的跟你說清楚已經很好了。對於你這種身份的女人,他完全可以一腳把你踢開,什麼交代都不給你。”
“你……”
蘇末的目光突然凝滿了恨意聚集到秦歌的臉上。
下一秒,她猛地抽回手臂,對着秦歌的臉扇了一巴掌,“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叫他?”
脆生生的一掌落下,秦歌粉白的臉上現出了五根手指印。
而蘇末,根本沒多看她一眼,她的手第三次伸出,拽住了凌墨軒的手。
“你說分手,你怎麼可以跟我分手。你忘了,你難道忘了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嗎?”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把他的手拽過來按到自己的腹部。
“你摸摸看,它在這裡已經快三個月了。你怎麼可以跟我說分手?墨軒,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我都可以跟你一起分擔,你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讓我置身事外。”
話到這裡,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滾了下來。
她已經不知道再說什麼,只喃喃的重複着:“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凌墨軒沒有將他的手拽回來,不是不想而是無力。
她的話,她的動作,她的眼淚,已經將他做好的所有心理準備全部擊潰。
他完全沒有能力再對她說什麼狠心的話。他甚至感覺,他已在這一刻死了。
被這個女人的傷心給殺死了。
他垂下眼簾,遮住眼中浮動的淚光。
就在這個時候,秦歌幫他做了一個決斷。她一把拽回凌墨軒的手。同時手臂揚起,乾脆利落狠勁十足的對着蘇末的臉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