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夏的眸子裡隱隱透着一層怒火,她死死盯着席謹衍臉上的表情,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他亦是一雙黑眸毫無脾氣似的看着她,沉默着不說話,看的她發軟。
她再度問:“宋傾城出國……是不是和你有關?”
席謹衍呵了一聲,“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她咬脣,難道不是他嗎?
她的心思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他冷如霜的聲音道:“08年高考以後,知道你上的爲什麼是南城藝術學院而不是a市藝術學院嗎?”
陸夏一怔,心頭突突的在跳,面前的男人雙腿交疊,看似風輕雲淡,眉眼分明如往昔那般清俊逼人,可那目光裡卻是能夠讓她死心的寒氣。
“席謹衍……是你,你改了我的志願?”
他起身,走到窗邊,望着外邊的一棵樹,背對着她微微沉吟:“寶寶,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方法能有一千種,可是……”
他轉頭過來看着病牀上虛弱的人,脣角忽地微笑,“能讓你離開我的方法,只有一個,知道是什麼嗎?”
陸夏的雙手攥的緊緊,幾乎要窒息,他又踱步過來,傾身,薄脣壓着她的耳廓,親暱至極,呵氣道:“我死。”
南城。
他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卻還不准她走。
陸夏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她的聲音都在剋制不住的抖。
“席謹衍,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如果那時我見到你,想要和你說什麼嗎?”
席謹衍洗耳恭聽着,如果這個時候她能低個頭,他就讓她好過。
她忽地笑出聲,破涕爲笑的樣子,卻更像悲中生樂,抓住了一個折磨他的方法,“那時我想對你說,我和宋傾城在一起了。”
席謹衍的手指,捏的咯咯響,他一把握住陸夏的後脖頸,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教了你多少次,陸夏,別和我撒謊!”
晶亮如琥珀的淚珠子還顫巍巍的垂在長長的眼睫毛上,她脣角的笑像朵蒼白的孤花,“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在撒謊?07年的時候,我就愛上宋傾城了。”
席謹衍捏着她的後脖頸,幾乎要捏碎,寒光迸發,可陡然又鬆開她的身子,背過身,閉着眼道:“我給你時間靜一靜,你好好想想當初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模糊的視線裡。
陸夏摸不着,看不見了,她終於解了一口氣——
二哥,我想對你說,我喜歡你。
08年,北京那晚在下着大雨,陸夏坐在鳥巢外邊等了整整一晚,炎熱的六月,全身卻透着溼冷的寒意,從頭髮絲到腳趾的冷。
她坐在臺階上,雙臂緊緊抱着膝蓋,脆弱的像個雛鳥。
那時,她在想——
二哥,我等了你一/夜,你怎麼不來見我呢?
席謹衍回到辦公室,按了按眉心,行動電話響起,是萬瑤打來的。
那頭的聲音很冷——
“boss,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