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希娜一下子悄無聲息,奧科迪對沉香狂喊:“你,你對希娜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讓她睡一下而已,你別擔心。”沉香笑着解釋道。
奧科迪見精靈女王都沒說什麼,他也乖乖地閉上了嘴,靜靜地看着沉香。
沉香仔細查看了希娜的傷勢,希爾射向她的那支箭射穿了她的胳膊,箭還留在裡面,流出的血已經凝固。希爾自然知道輕重,沒給她拔出來。如果貿然去拔,肯定不行。
看到希娜的傷,精靈女王一臉的心疼。之前她可不敢表現出來,而現在,衆人都同意沉香的話,她自然也就不再掩飾了。
沉香將希娜胳膊上的那支箭突出去的箭頭部分剪斷,之後用天龍神劍輕輕劃開她胳膊上的肌肉,緩慢拔出那支箭,血流了出來,沉香立刻點了希娜胳膊上的幾處穴道,迅速止住了血。沉香施展了治癒術,傷口慢慢癒合,但是這還不夠,最後沉香給希娜敷上他秘製的傷藥,然後包紮好。天龍神劍鋒利無比,而且劍身寒氣森森,病菌不敢依附,所以連消毒都不需要就可以直接用來當作手術刀。
精靈女王在一旁看着,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奧科迪也是。
等沉香治療結束,他看向奧科迪。
“你,你不殺我們?”奧科迪本以爲必死,沒想到沉香竟然替他們說話,完全就是替他們求情,另外沉香還穩住了希娜的傷勢。
“殺你們幹什麼,我其實對精靈一直有好感,他們天生就是那麼善良淳樸。人之初,性本善啊!你也是,你天生其實不是墮落精靈,但是在那種環境下,你不成墮落精靈也不行。”沉香感嘆了一番。
這話說到奧科迪的心坎上了。他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族內殘酷的訓練,他的兄弟姐妹也是一樣,小小年紀就慘遭摧殘。小時候的那些玩伴很多熬不住,一個個在訓練中死去,可他們的教官對此卻麻木得很,根本置之不理。當時他就很憤怒,前去質問他父王,他父王嚴厲地說:“奧科迪,你只要記住,你是墮落精靈,你必須冷酷無情。
你雖然是皇子,也不能搞特殊,如果你扛不住,就死在訓練營吧,就當本王沒你這個兒子。”他父王就這麼冷酷無情,這讓他在心中暗恨。後來,他的親妹妹到了一定年齡,也被要求接受訓練,結果死在訓練中,他父王一句話沒說,甚至連他妹妹的遺體都沒來看一眼。他最疼愛的就是他妹妹了,對着他妹妹的屍體,他哭了一夜,暗罵他父王的無情,最後,他對天狂吼,從此變得冷酷血腥,變得麻木無情,實力也因此暴增,讓他父王很欣慰。可實際上,他心中一直有那股恨,對他父王的恨。但是他對妹妹的疼愛之情,讓他並沒有完全成爲墮落精靈。他內心還是保留了一絲善念。希娜來黑暗森林的時候,他驚奇地發現希娜竟和他死去的小妹一模一樣,當然,其實這是錯覺,他思念妹妹過度,都多少年過去了,神情容貌早就模糊不清。希娜只是和他小妹很相像,動作舉止神似,所以他瘋狂地愛上她。(當然,希娜和他妹妹相像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後面會介紹到。)而希娜正求一個安身之地呢,很自然投入他的懷抱,開頭都是虛僞的應付,後來卻真正愛上他。
“我,我不是墮落精靈?”奧科迪喃喃道。
“對,你不是,你一定要相信自己。”沉香的話就像印在他心底一樣,在他腦海反覆盤旋。
“那我是什麼?”奧科迪此時非常迷茫,聲音也有些飄忽。
“你是一個精靈,是一個有善念的精靈。”
“我有善念?”奧科迪有些不自信。從來沒人告訴他自己會有善念,沉香是第一個。
沉香肯定地說:“不錯,你的善念深深埋藏在心底,你要將這股善念釋放出來。”
“釋放出心底的善念——”奧科迪內心一直在做鬥爭,體內的氣勢猛漲,雖然被禁魔環禁住魔力,但那股氣勢還是有些駭人的,畢竟他本身有着聖級初階的實力。突然沉香的話傳來:“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虛空甯宓,渾然無物;無有相生,難以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渾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
;飛花落葉,虛懷若谷;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臺清幽;心無罣礙,意無所執;解心釋神,莫然無魂;水流心不驚,雲在意俱遲;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
這好像是一篇口訣,讓奧科迪如醍醐灌頂一般,心裡一片清涼。
沉香唸的正是冰心訣。冰心決的解釋:心中毫無雜念,心思就像冰一樣清澈透明,縱使有再大的外界干擾也不要理會,不被驚擾,要處變不驚,達到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境界,凝神定氣,抱心歸一,達到忘我的境界,即心中別無所想,連自身的存在也要忘記,眼、耳、口、鼻、身、意六根凝定,即對外界的動靜不理不聞,凝氣于丹田,心中無私心雜念,上下相顧應該指的是運氣的一個循環之間不要中斷,吐與納要交相呼應,神態與表情要互依,集中所有心神,力求心內與心外皆無一物,心境就像冰一樣清澈透明,毫無雜念。
這篇冰心訣,是沉香無意之中得到的,他發現後,視爲無價之寶,這對於剋制心魔很有幫助。(借用了馬榮成先生《風雲》小說中的冰心訣,在這裡表示感謝。)
奧科迪收斂心神,捫心自問,沉香的話又傳來:“奧科迪陛下,做回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
奧科迪久被壓制的善念在心中噴薄而出,讓他徹底大徹大悟,再也沒有以前頹廢的神情,而是爲之一振,精神奕奕。他突然向沉香跪下,懺悔道:“我奧科迪對不起那些死去的精靈啊!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看着悟了的奧科迪,沉香心中很欣慰,一把將他扶起,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奧科迪陛下,你能悔過,那是一件幸事啊!我想,那些精靈地下有知,也會原諒你的。”
沉香又扭過頭對精靈女王說:“女王陛下,您看怎樣?”
“一切由沉香先生你做主。”精靈女王相當震撼,沉香幾句話,就讓一個死不知悔改的墮落精靈王下跪認錯,這是多麼大的魅力啊!沉香的心地善良,必不在菲兒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