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茹剛一說完,白皙的臉頰上就升起了一片紅霞;她完全是藉着勇氣脫口而出,而說出來之後,就似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再也沒有先前那般火辣;事實上,以往的她與現在的她實在有了太多的不同。
佳人在前,軟語在耳,夜漸離不是無心人,顏茹待他如生命,他不可能沒有感覺。
或許他還是太年青,或許他經歷的還不夠多;當他一聽到這句話,他的熱血已經沸騰,不是爲了生死搏殺,卻也是一場另類的戰鬥。
一夜旖旎,恍如一夢黃梁,卻又是那麼的真實,一早醒來,紅牀只夜漸離一人,揉了揉痠痛的腰,摸了摸身旁還有些溫熱的牀褥,夜漸離起了牀來。
剛一起牀,珠簾就一陣響動,人未至聲卻先到:“原來我夫君大人還有早起的習慣啊?”
夜漸離微微一笑,捉黠道:“也不知昨晚是誰這麼瘋狂,害得我的腰這會兒都還酸着哩!”
顏茹紅霞滿面,端着一個瓷盅進來,輕啐道:“呸,不知休的壞胚子!”
夜漸離哈哈一笑,搓了搓手,道:“看看小娘子給爲夫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顏茹背過身子,擋住夜漸離伸出的鹹豬手,道:“誰說這是給你這個壞胚準備的?這是我給自己喝的!”
夜漸離訕訕,道:“是爲夫的過錯了,爲夫這就道歉如何?”
顏茹展顏一笑,道:“這才乖了嘛!”
夜漸離自後面摟住顏茹,摩擦着她的耳鬢,輕聲道:“什麼時候跟爲夫回家去?”
顏茹身子一僵,端着瓷盅的手一抖險些將瓷盅丟了出去。
夜漸離明顯感受到了身前緊挨着的麗人的變化,心裡有些惆悵,卻還是道:“怎麼了?”
顏茹道:“沒事,來,看看夜郎喜不喜歡我的手藝!”
既然顏茹不願說,夜漸離也不再問,安心的享受着顏茹的服侍起來。
這是一盅湯,說到這湯的益處時,顏茹怎也不願說;夜漸離卻也知道這是什麼湯。
一個早上,在這種安靜祥和中度過;兩人郎情妾意,你依我依,感情不斷的昇華,只是顏茹新瓜初破,行動不便,身體也有些虛弱,夜漸離亦是大爲憐惜。
下午的時候,夜漸離不得不舊事重提,道:“我該走了,你既已是我的女人,該跟我回去吧?”
這看似命令的話語卻是帶着商量的口氣。
顏茹秀麗的俏臉有些黯然,道:“我不能——”
夜漸離心裡有突,就似有刀在割,疼痛無比,道:“爲什麼?”
顏茹道:“我必須回到漠北去,你若真想我,我們就漠北見吧!嗚——”
顏茹已如受驚的小鳥般跑了開去,一路抽泣,揮灑淚滴,打落片片梅花。
忽而,風起。
梅花滿天,有白有紫,色彩繽紛,這美麗的景色卻無法給夜漸離帶來愉悅的心情。
夜漸離站在落英繽紛的梅花之中,片片白白紫紫紅紅火火的梅花落滿了他的頭,也落滿了他的身;甚至,他的整個人就似要被花瓣淹沒般。
夜漸離雙目呆滯的望着顏茹離去的地方,久久無語,卻是沒有追上去;反而是下了狠心般,向着上山的來路走去。
回到天風城時,已快入夜;剛一回到家,就被父親夜城叫去書房批鬥了一頓。
回到自己的書房,夜漸離終於可以徹底的靜下來了,只可惜還是有一件事令他心神不定。
或許,這事如嫣有辦法!
夜漸離的心裡突然冒出這一個古怪的念頭。
片刻時間,如嫣曼妙而來,嫣然笑道:“不知閣主召喚屬下來所爲何事?”
夜漸離面色一整,道:“
如果一個人她的一腔心思都只有你,而你也有她,但是她卻以家族勢力爲由拒絕了你帶她回家。這是爲什麼?”
如嫣眨了眨眼,道:“就這個?”
夜漸離一怔,道:“不錯!”
如嫣有些不可置信般再看了一眼夜漸離,見夜漸離所言確實非虛,道:“這事很簡單,無非就是那位女子喜歡明媒正娶而已。”
夜漸離亦有些不可置信,兀自驚愕問道:“就這些?”
如嫣篤定道:“不錯,女子的臉皮都是很薄的,難道閣主不知?”
夜漸離再次頓住,面上露出思考之色,隨即似是明悟了般,如嫣卻是精明的退了出去。
“若真是這樣,怎麼不說真話呢?”
夜漸離靠在椅子上,喃喃道。
眼看着上元節越來越近,夜家上下俱是動了起來,每天都會有不同的客人前來送賀道喜,天風城不是一座小城,但這些前來祝賀的人卻已佔了全城客棧的一半。
雖然都是練武之人,卻也並不都是粗野之人,倒也沒有令天風城裡出現什麼損失,侯全也樂的輕鬆,每日經常前來夜府拜訪,一半拜訪爲主,一半卻是以結交武林豪傑爲輔。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這個新年對於天風城的百姓來說,是一個十分特別的新年,每日舒心的做着該做的事,閒來無聊後便去天香樓聽故事。
講故事的人是一位老人,不知其年齡幾何,這位老人講故事的本領確實值得人人傳誦,因爲他已在天香樓講了四天了;這四天裡,老人吃得是山珍海味,偏偏卻沒有一次自己付過;只因爲他這一張嘴十分厲害,走到哪裡都會有人請他吃飯。
而請他吃飯的人也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聽他講故事。
現在,住在天香樓裡的他又開始講故事了!
老者道:“你們可知近來有多少件轟動的大事發生?”
有人接口道:“這也倒知道一些,首先自然就是目前江湖上風頭正盛的暗閣,暗閣成立後。強勢出擊,令後梁會節節敗退。而後,暗閣閣主領袖成員,一往無前,奪回了夜家,現在,最轟動的事則是暗閣閣主將要在不日內大婚!”
老者吸了一口旱菸,點了點頭。吞雲吐霧了一會兒,道:“基本上說對了!”
那人似乎不信,因爲他已說的很清楚了,爲什麼還不對?他道:“哦?那還請老先生能夠動一動您的金口,好好的爲我們講解一番,你們說是不是呀?”
周圍圍着的一羣武林人士轟然叫好,齊聲道:“不錯不錯!”
老者很滿意能有這麼多人來捧場,如今他已是風燭殘年,所追求的不多了。
老者道:“你說的基本上對了,這並沒有錯,你只是忽略了這中間的一些細節而已,有些細節其實也是十分轟動的!”
老者又開始啪嗒啪嗒的抽着旱菸,立馬就有一陣煙霧升起,但周圍的人卻已是屏住了呼吸,因爲老者正在醞釀,很多人要做什麼事時都是要先醞釀一會兒的!
老者道:“暗閣閣主娶的是誰?”
“東方世家家主東方啓明的千金以及江湖名伶胭脂唄!”
老者道:“這兩個人如何?”
“那可是天仙妙人,據說有傾國傾城之色!”
老者點了點頭,道:“這不是假,那兩丫頭確實都是天姿國色!”
有人不滿了,道:“老先生,你不是要說轟動的故事嗎?怎麼盡扯些女人的事?”
老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渾濁的眼光裡似乎設有也看不見,但是那人卻猶如被一隻老虎盯上了般,渾身汗毛不住地豎了起來。
老者沒再管他,而是道:“胭脂既爲江湖名伶,
其見識之廣結友之多你們能夠想象?”
老者繼續道:“東方仙兒爲東方啓明的千金,自然是那老東西的心上之寶,而今暗閣閣主竟能娶到這兩位,可知他的事業有當如何?”
已經沒有人能接上話了,老者短短兩句話卻是道盡了先機,可他們卻只顧嫉妒,忽略了事實。
老者繼續道:“你們是否知道暗閣閣主早在夜家光復之前就與後梁會少主姜無意交手過?”
“什麼?他們已經交手過?”
“噝!”
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道:“這果然是一件轟動的事情,只是顯然是當事者二人並不想外人知道多少,是以掩蓋了起來。”
老者搖頭晃腦,道:“非也非也,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就不可能說出來,那一次,姜無意失利,暗閣閣主本就冷淡,試問又怎麼會傳出來?”
有人道:“老先生,你可否告訴我們那一戰如何?”
老人渾濁的雙眼似乎突然變得清晰了,他想了一會兒,道:“那一戰其實基本上並沒有多少拳腳相加。當時,本就是暗閣閣主受制於姜無意;只是姜無意太過自負,以至於被暗閣閣主逃了出來。”
有人嘆道:“能成爲後梁會那樣的組織的少主,其本身的實力自然是高人數籌,又如何會不自負?”
老者道:“那一戰,是智慧的戰爭,暗閣閣主智計百出,巧費心機,一步一步的姜無意送入固步自封的牢籠。其實在當時還有一位重要的人物在場!”
有人耐不住老者的不急不許,急切道:“是誰?”
老者道:“是胭脂,若非有胭脂在,暗閣閣主亦不會受制於姜無意,若無胭脂,暗閣閣主與姜無意的碰面起碼要推遲數月之久,若無胭脂在,當晚暗閣閣主的心思也不會成功!”
有人道:“老先生,您先別忙感嘆,倒是告訴我們接下來如何啊!”
老者道:“本來就被暗閣閣主將他陷入了固步自封裡,再加上本來被姜無意認定爲百日難醒的胭脂突然的醒來,自然是讓姜無意驚恐萬分,又怎會再停留?”
有人道:“這果然是一環扣着一環,若失了其中的一環,則十分的平淡,但卻環環俱在,卻又變成了起伏不斷的高潮,老先生的鐵嘴果然是妙!”
老者搖了搖頭,笑道:“那倒不是老朽嘴的厲害嘍,而是當時所發生的一切本來就是這麼精彩而已!”
有人笑道:“那可不是這樣,這本來就您的功勞,不知您老接下來要講什麼故事?”
老者呷了一口茶,陶醉了半晌,回過神來,道:“今天就不講了,以後的幾天裡都不會講了。”
那人道:“爲何?”
老者道:“只因爲該聽到的人已經聽到了,老朽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既然達到了目的,老朽自然是要退到局外,盡心的關注一切了!”
有人不住了惋惜,老者講得十分精彩,並切有不少都算作秘辛之類。
這是突然一道冷酷的聲音響徹天香樓,道:“多謝老先生提點,吾已明白!”
這是?
有人大驚,半晌才道:“夜家傳人?他難道來過?”
其他人也是有些譁然,更是不明白夜家傳人何時來過。
老者道:“這是二樓,他自然是在我們的底下聽到的!”
“哦!”一衆人鬆了口氣,若是這麼一個大活人他們誰都沒有發覺,那爲夜家傳人的實力該有多強大?
老者道:“你們也不要存什麼僥倖心理了,夜家傳人的實力早已可與諸派掌教相比,爾等之姿,實在是不能與之相比!”
一衆人面色有些紅潤,卻深知老者所言非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