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妖怪氣勢洶洶就朝倉碣衝了過來,倉碣有恃無恐甩出鎖魂鞭,可惜很快就被打臉。他的鎖魂鞭只對陰魂有用,這些紙人幻化的妖怪並非魂體,以氣爲形,打散後又會重新聚合,除之不盡。
倉碣很快反應過來,徑直朝高木遙攻去。高木遙依舊端坐,手中紙人一展,猛地冒出一團黑乎乎的頭髮,髮絲猶如觸手般四面伸展,髮絲中間還裹着一張慘白的臉,獰笑看着倉碣。
“這纔像點樣。”倉碣一腳踢翻矮桌,衝了過去,自己忙着也不能讓那小子坐舒服了。
高木遙後退一步,髮絲伸展又將他護住,一部分聚攏,朝倉碣涌來。
倉碣正面迎擊,右掌符印熾然,髮絲觸及符印便縮了回去,紛紛繞過他的手,從地上牆上甚至天花板上游走,黑壓壓一片髮絲幾乎將包間整個圍住。那張臉口中還源源吐出髮絲,朝倉碣纏了過來。
倉碣不躲不避,任由髮絲纏身,眼看要被裹成了一隻繭,他往手心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雙手一合,掌心赤光大盛,瞬間便如星火燎原般將身上的黑髮都給點着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地下冥火,看着熾烈卻並沒有實質的溫度,對周遭環境不會有任何影響。髮絲鋪滿一屋子,這火也燒了一屋子,高木遙及時收回那幾個成了精的小動物,卻沒法救那隻食發鬼,只能眼看着幻術被破,紙人被燒成了灰。
式神被毀,高木遙本身也受到反噬,嘴角滲出鮮血,怨恨得盯着倉碣:“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出來怕嚇死你。”倉碣拍拍手,朝高木遙走過去,“憑几張破紙就想跟我叫板,誰給你的勇氣?”
他手指一勾,高木遙懷中的紙人就飛進他的手裡:“你口口聲聲說想救你妹妹,卻把她變成了一個怪物。咱們這兒都講究善惡有報,你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打算怎麼還?”
“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的存在都有價值,有些人只不過是螻蟻,只配被踩在腳下。”高木遙壓抑着怒氣,擦了擦嘴角的血,竟然笑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呢?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我殺了人,我不過是一個受害者,今天只是請救命恩人吃頓飯而已。”
他說的很有道理,倉碣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人間的刑法比地獄麻煩的多,凡事講求證據,又任錢權橫行,不像地府閻羅殿,只要你往那一站,是非功過看得明明白白,由不得你弄虛作假。何況凡間大多人都不信鬼神,總不能讓受害者的魂魄站到法庭上說自己死的有多慘吧。
“既然這頓飯吃得不太愉快,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師自便。”高木遙整理了衣服,一派悠然得走了。倉碣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可惜作爲陰差他能管鬼卻管不了人,只能做罷。
警察驗出了發現的頭顱和屍身不屬於一個人,也查出頭顱正是屬於那個遭到毀容的女生的,卻怎麼也找不到其他的部分,也無法鎖定兇手,只能列爲懸案,這也成爲了籠罩在x大的巨大陰影。
以前還只是傳聞,茶餘飯後說上幾句就是了,現在卻成了實打實的殺人分屍案,還不止一樁,屍體都還沒找齊,學子們都人心惶惶,能不回學校就不回學校。
齊遠那幾個同學爲了表示感謝,請倉碣去吃海底撈,齊遠理所當然的來蹭飯,六人訂了個包間。火鍋可比日料吃起來爽多了,倉碣吃得很滿足。
“天師,你這麼厲害,能不能幫咱們查查兇手?”周宇這幾天都不敢去學校,想起來就發慌,“屍體全找着也就算了,找一半留一半的,讓人怎麼愉快的學習?”
張超也道:“是啊,我現在都不敢去學校,就怕腳下埋着個腦袋。”
兩個女生也直點頭,倉碣邊吃邊道:“這個可以放心,你們學校已經沒有屍體了。”
齊遠疑惑道:“難道屍體埋在外面?”
四人剛鬆了口氣,就聽倉碣道:“另外的頭和身體已經拼成了一個活人,自然沒有屍體了。”
四人:!!!!
“不……不是吧,這怎麼拼?”汪婷臉都白了。
許雯道:“難道像少年包青天裡那樣?不對啊,那裡面的是乾屍,是死的,這怎麼還能拼成活人?”
“等會等會,這些都不是重點。”齊遠道,“那個拼成的人,是誰?”
倉碣塞了一嘴肉:“就那個,日本來的那個……”
“高木遙?!”
四人驚,許雯臉一白,那可是她男神啊。
“……他妹妹。”
四人:“……”
“不會吧,她那麼可愛!”張超嚷,他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妹子,傻得可愛。
“頭是她自己的,身體是那個被毀容的。”倉碣說得輕描淡寫,“那小子說是身體髒了給他妹妹換一個,嘖嘖嘖,你們人啊,變態就是多。”
四人:“……”
躺着也中槍。
“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周宇不確定的看看幾人,許雯問是什麼傳聞,周宇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高木惠子以前在日本的時候貌似被幾個混混給……那啥過,受了刺激才變傻的,我還以爲是假的呢,聽天師這麼一說纔想起來。”
“不會吧?”汪婷詫異,“這也太慘了!”
“真的假的?”許雯和張超不太信,“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周宇聳聳肩。
“如果這是真的,高木遙給他妹妹換身體這就可以解釋了。”齊遠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分析起來,“可是頭和身體換了,人還能活嗎?”
倉碣道:“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術法,說自己學的什麼陰陽道,整一堆破紙人就敢和我打,簡直搞笑。”
倉碣不懂國外的術法,齊遠他們玩遊戲卻瞭解了不少,知道他口中的紙人應該就是陰陽術裡常用的式神了。
“那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報警?”張超問。
許雯道:“可是咱們又沒有證據,他們有錢有勢又是外國人,就算報了警估計也沒用吧。”
齊遠正義感爆棚:“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能由着他在咱們的地方爲非作歹。”
最後幾雙眼睛都看向了倉碣,儼然把他當成了精神領袖。
“看我幹嘛?”倉碣只顧着吃,“你們人的事我可不管。”
四人面面相覷,說得他不是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