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言的臉色很快便蒼白起來,可是陳晨卻吸得津津有味,渾然不知她吸得乃是吳言的生命力。
半個時辰後,吳言只是憑着意志強行站立,他感到靈魂都快離自己遠去了,那是一種深深的虛弱和疲憊感。他不敢閉上眼,因爲閉上眼很有可能終生都不會再次張開。
張家子弟默然的流淚,對於這件事他們雖不知緣由,可是也能猜出個大概。陳晨入魔,必須吸食修士精血,吳言不願陳晨吸食太多旁人修士的精血,以免走火入魔的更加厲害,不惜以自身的精血爲引。這等愛戀,實屬罕見。
張近妃臉上佈滿灰暗之色,如果是我走火入魔,他會拿自己的生命來拯救嗎?張金妃喃聲道。”
現在誰也不會給她答案,或許一切只能用事實來證明吧!
又過了一會,陳晨皺了皺瓊鼻,櫻桃小口離開了吳言的脖頸,小舌頭一tian,把嘴角的血絲tian乾淨,笑道:“你體內精血太純了,以後我想喝的時候還喝你的好不好?”
吳言忍住強烈的眩暈感,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恩,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不准許吸食他人的精血。”
陳晨想了一下,點頭道:“這個我可以答應你,畢竟他們的精血太駁雜了,還是吸食你的精血好。”
看着陳晨憨態可掬的模樣,沒有一個人發笑,如果陳晨說的是別的話,或許張家子弟哈哈一笑,可是那少女根本不曾知道她吸食的是一個修士的根本。她在無情的摧毀修士的道基。
精血一般是修士在危機時刻才用的,可是吳言任由陳晨吸食。現在還看不出來利弊,可是等吳言晉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但是他永遠都不會後悔。
爲了自己的守護別說是精血了,就算是自己的生命又何妨?
吳言笑了笑,溫柔地撫摸着陳晨的臉頰。
陳晨也不躲避,眼中出現一絲迷茫,輕聲道:“不知怎的,我總是覺得和你很熟悉,不願傷害你。”
“想不起便不用想了,你只要記住,我不會傷害你便是了。吳言輕聲道。”
陳晨五年來被吳言鎖在世界裡,入魔更深三分。現在她沒有對自己刀兵相向就已經很好了。吳言根本不奢求靠言語打動她,那根本不可能。要想讓她好,就必須從冥帝手中奪回陳晨的魂魄。那在旁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冥帝逆天的存在,從他嘴裡搶食,這不是找死嗎?
可是五年的時間,吳言的三字真言神通已然大成,滅神,奪命,招魂。以前第三真言吳言一直沒有悟通。如今爲了陳晨,五年的封印時間裡他一直在研究招魂。最終他研究出來了,只是方法太過血腥了,血腥到他難以承受。
方法便是屠殺百萬修士,凝聚驚天怨念,打開陰陽冥界,自己再用招魂法決,便可救得陳晨。
百萬修士,這個數字太沉重了。要是幾百幾千,吳言還可以咬咬牙去做,可這是百萬啊!就算救了陳晨,自身的殺孽必將沖天,很有可能會降下天罰幹掉自己。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吳言有意迴避,那便是自己屠殺百萬修士,自己能否順利的完成招魂。不管是昔日的好友還是敵人都會竭盡全力的阻止自己,這是毋庸置疑的。
以自己的實力,當真可以在天馬大陸縱橫無人敵嗎?
吳言想到這裡,不由苦笑。
當今之事,便是儘快找到替代自身精血的靈藥,否則自己根本不能安心的閉關修煉,以期達到天級。達不到那個實力,根本不能進行那個計劃。
一天後,吳言恢復過來,對張金妃等人道:“現在你們跟我去崑崙山,那裡有我的朋友。什麼時候你們的法力提升了,什麼時候再去報仇。”
張金妃等人點了點頭。
崑崙山脈。
吳言等人經過了一天的飛行,終於來到了這座雄偉的高峰。
吳言正準備介紹一下崑崙的奇景,猛然間臉色一變,沉聲道:“有人在崑崙鬧事,我先去,你們隨後跟來。”
正道崑崙,修真界的絕頂門派,可是此時這裡卻成了人間慘劇。
魔道六門集體圍攻,即使是再強橫的門派也抵擋不住。求救信號已經發出去了,可是一天一夜了,還是沒有一個人前來。龍城距離這裡最近,哪怕片刻就可趕來,但是依然沒有一個人影。
嚴厲看着崑崙弟子一個個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喪命,胸中早已充滿了驚天怒火。眼前卻有三名魔道修士死死的壓制住他,讓他無法去救。
分神看了一下不遠處的玉恆,方圓百丈沒有一人能夠近的他身,玉恆的冰魄戰決已然大成。無論是誰,接觸到那股奇寒,都會受到影響,下一刻便是殞命的時候。
紫雪臉上滿是淚水,同門師姐妹一個個的在她的眼前喪命,她感到了屈辱和不甘,但是又能如何,她只能盡全力的殺人,殺,殺光眼前的所有魔道修士。
龍飛燕被兩名魔道修士前後夾攻,岌岌可危。
正道崑崙成了人間煉獄“哈哈,嚴厲,你還是投降吧?一位圍攻他的黑衣老者笑道。”
“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這次根本就是正道有意落井下石,要不爲何現在還未有一人前來,另外一名老道嘿嘿笑道。”
“哼,我崑崙立派數千萬年,何曾投降過?戰便戰,何須多言?嚴厲憤然道。”
“那你別怪我了,猛然間虛空中有一個黑衣中年人一步踏出,下一刻出現在嚴厲的身前。
嚴厲法力與三名魔道修士爭鬥消耗了太多,此時驟升變故,哪裡反映得過來,而且那人還是偷襲。
一朵刺目的血花自空中飄落,嚴厲,這位崑崙的長老無力地向地面落去。
“師伯,龍飛燕驚叫道。”
“小女娃,跟我鬥,還敢分神,死去吧!”圍攻她的一人奸笑道。”
一柄細劍刺向了她的胸口,龍飛燕感到心中一痛,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啊!”
一聲驚天怒吼響起,玉恆帶動了方圓數百丈的冰魄之力,所到之處,無不被凍成冰棍。他飛身接住嚴厲,顫抖道:“師叔,你沒事吧?”
嚴厲張開了渾濁的雙眼,澀聲道:“我不甘啊!我不甘,我不能讓崑崙基業毀在我的手中。”
“師叔,你放心,我便是戰死,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玉恆眼含熱淚道。”
一股沛然的巨力傳來,玉恆喉間一甜,一口鮮血不可抑制地噴了出來。
“玉恆啊!玉恆,作爲一個修士,你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我真是替你感到寒心。一位青年修士嘿嘿笑道。”
“是你,狂風,玉恆大怒道,我崑崙何曾得罪了你,你竟然也出現了。”
“哈哈,我出現只是恰逢其會罷了,崑崙將倒,我前來只是拿點小東西而已。聽說你們崑崙的靈藥不錯,玉恆,要說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你還別說,我們之間還真有,青年十傑大戰我便是敗在你的手中,否則我一定會晉級五強的,狂風森然道。”
原來是因爲這,名利害人啊!早知道會如此,玉恆絕對不會爭那個勞什子名次。自己現在已經受了重傷,斷難有回天之力。以前雙方大戰是成膠着狀態,可誰想到對方還有兩個隱藏的奇兵。先是重傷了嚴厲長老,現在又打上了自己,難道說今天真的是我崑崙滅派之際嗎?
“所有人都給我住手,偷襲嚴厲的那位中年**喝道。”
大戰的雙方立刻停了下來,退到兩邊。
那名中年人是羅沙門的門主羅毒,以前他便垂涎崑崙的富庶,只是人家有強者坐鎮,自己斷然沒有那個膽量。自從一夜之間所有的強者全都拉開前往混沌,他感覺機會來了。
聯合了另外五個門派前來圍攻,事後平分勝利果實。
此時他認爲勝利已經毫無懸念了,越衆而出,朗聲道:“你們也看到了,你們門派的強者已經重傷,結局想必你們也能猜得出來。我們不願多造殺孽。只要你們離開,我們絕不追究。”
這是他的攻心之策,雙方再繼續打下去,自己這方定然能贏,可是自身的實力也損失到了最大。恐怕今天奪了崑崙,明天就會被別人所奪吧!至於說只要那些人離開不追究的話,那就根本是胡扯了。只要他們離開,勢必會分散,那時自己一定會派人截殺其中的高手。修爲低下的也就無所謂了,他們也翻不起大風大Lang。
崑崙弟子倒好豪氣,看着重傷的嚴厲和玉恆,沒有一人退縮,全都怒視着對面的修士。
羅毒暗皺眉頭,這可怎麼辦?他可不想繼續打了。心念一轉,臉上掛起了笑容。閃電般出手,對面的一名崑崙修士被他抓到了手裡,左手按在他的天靈蓋,陰聲道:“我有意讓你們離開,想不到你們竟然不知好歹,那麼就別怪我狠心。你走不走?”
那人法力被制,扭頭罵道:“有種放開老子,走,走你大爺的。”
“找死,羅毒眼中厲芒一閃,左手狠狠拍了下去。那人的大好頭顱當即被生生震碎,身子矮了下去,羅毒踢了一腳,那人的軀體啪的一聲摔在衆人面前。
羅毒這是在立威。沒有絕對高手的壓制,衆人根本不敢出手。這正如古時打仗一般,一般都是雙方的大將先進行大戰,要是大將勝了,自己這方的士氣則會大增。反之很有可能就此敗退。這就是領頭效應。
崑崙子弟儘管心中有着驚天的憤怒,可是面對對方絕對實力的壓制,也無可奈何。
羅毒閃電般再次出手,一連殺了五人,崑崙弟子爲之膽寒。
羅毒等人笑了,崑崙弟子的士氣已經被打壓到極點,他們幾乎失去了去搏鬥的勇氣。羅毒摧殘的不僅是他們的意志,還有他們的不屈的戰魂。
玉恆,嚴厲等人眼含熱淚,事到如此,他們又能做些什麼?難道讓他們投降,還是讓他們一哄而上戰死。他們能做的便是等待,等待奇蹟的發生。也許援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儘管知道這不可能,但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今天他們才體會到什麼叫絕望?這種滋味會讓你的心靈痛苦到極點。
當羅毒再次出手的時候,玉恆閉上了雙眼,他不想再看這場悲劇。
可是,在羅毒的手剛碰到一人的時候,一股驚天的戰意鎖定了他,那股戰鬥意志幾乎快要摧毀他的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