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神仙來到凡間,讓一個叫老王的賣水人幫他們找一個住處,老王找了很多地方,都被拒絕了。
而在尋找的過程中,他們發現老王,其實也不是那麼好,比如賣水的杯子是兩層,裡面的容量比外面看起來小多了。
老王在察覺到他們看出了自己的貓膩後,也沒有掩飾,道:
“我不好,但我也不壞,只是爲了生活。”
話外的意思,好人不能好好生活,也是給沈德做鋪墊。
所以,當神仙感謝沈德給他們提供住處的時候,沈德也說道:
“我不好。我得向你們坦白,當老王來我這裡爲你們找住處時,我猶豫來着。”
神仙笑了起來:“猶豫不要緊,只要戰勝它就好了。”
另外一個神仙也說道:“我必須告訴你,你所給我們的,遠遠不只是提供一個住處。很多人,甚至我們的一些神明都懷疑,世上到底有沒有好人。我們這次出來雲遊,主要就是要弄清楚這一點。”
最後一個神仙哈哈大笑:
“現在,我們愉快地去繼續雲遊,因爲我們找到了這樣的一個好人。再見!”
而在這個時候,舞臺上升騰起嫋嫋煙霧,當煙霧慢慢消散散,他們再次顯露出來的時候,臺下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原來,這三個剛剛還西裝革履的神仙,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袍子,手拿拂塵,鬍子都掛上了白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哦,上帝,這太神奇了。”
“這也太快了吧!”
“我記得華夏有種藝術叫變臉,對了,就是川省的!”
……
就在這個時候,觀衆更驚訝的發現,三個神仙的身體穩穩的站在那裡,但就像會飛一樣,緩緩向舞臺後方而去。
因爲地面還有一層霧在源源不斷的釋放,所以他們也看不清腳下是什麼情況。
“怎麼做到的?”
“用了滑板車嗎?我記得這舞臺沒有這種功能。”
觀衆們一邊驚訝一邊互相好奇的討論,都嘖嘖稱奇。
而舞臺上,神仙快要到幕布後的時候,扭頭喊道:
“沈德,你桌子上,有我們付的房錢,好人,不應該被生活難倒,請繼續堅持做個好人。”
一身旗袍的寧遠,呆呆的站在那裡,隨後捂着臉,無聲的哭泣起來。
實際上,無論變裝,還是後來三個神仙的平移,都不是什麼什麼技術難題。
他們的西裝是專門做的,分爲裡外兩層,在領口的位置有卡扣,一解開,袍子就以腰爲中線,摺疊展開下來。
這個當然不是寧遠的設計,而是參考了華夏六十年國慶的時候,豫省花車上的牡丹仙子,當時就是這麼變裝的。
鬍子也是放在兜裡,趁着起霧的時候直接粘上就是。
至於最後的平移,就更簡單了,就像那些觀衆猜測的那樣,就是滑板車,不過不是他們自己動,而是有繩子,在起霧的時候,他們站上去,後臺的人一拉就行了。
當然,現在平衡車已經出來了,比如賽格威,但價格可不便宜。
反正有這麼省事的東西,也沒必要去買三個這玩意兒,更何況滑板車比平衡車小多了,在舞臺上並不起眼。
隨後,這第一幕也就結束了。
落幕後,觀衆可以有短暫的休息,而幕布後面,就是工作人員重新佈景,因爲下一幕就轉場,變成沈德用那一千塊的銀元開的煙店。
至於觀衆們,這會兒功夫也從剛剛的驚訝中收回心神,說說笑笑的,有的跟旁邊的人談論剛剛的演出,有的則一邊談論着,一邊去上廁所。
“似乎,這纔是我心目中的《川省好人》。”
一個觀衆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在當初看的時候,我就覺得缺少了什麼,現在看到華夏版本的,才知道,缺的就是這種感覺,華夏的感覺。”
“的確,想象一下,如果我們用筷子吃牛排,是不是也挺彆扭的?”
“哈哈哈哈,這個形容很恰當!”
……
新的一幕,自然是圍繞着煙店展開,這時候寧遠又換了一身旗袍。
紅色的,繡着牡丹的旗袍,比之前看着大氣。
情節大致是一些困難的,或者投機取巧的人,發現沈德開了煙店,以爲她有錢了,有的借錢,有的想來佔便宜。
而沈德,因爲自己的本性,以及之前神仙的話,她都有求必應。
很快,煙店就支撐不下去了,而且還被騙,煙店馬上就要保不住了。
在內心糾結的時候,舞臺上是寧遠一個人的,一束追光打下來,他在舞臺上一個人獨舞。
以他的身體條件,在之前準備的時候,現學一支舞並不難,而且這支舞的時間也不長。
唯一的難點,就在於踩着高跟鞋跳舞。
不過,適應一段時間後,寧遠也就掌握了技巧,畢竟身體協調性擺在那兒。
配着阿炳先生那首《寒春風曲》的二胡曲子,寧遠此刻的境況,就像曲子描繪的那樣,在寒風料峭的換季時節,對春天溫暖的渴望。
舞姿從輕柔到激昂,再到……
“哎呀!”
寧遠摔倒在地,追光打在他身上,籠罩着他,當他擡起頭的時候,觀衆纔看到,他滿面淚痕。
這一刻,無論是肉眼看到的,或者通過大屏幕看到的,無不被這一幕震撼——
如果只是突然這麼一下,當然不行,這個節點的衝擊,就在於之前的獨舞和曲子,把情緒蓄積起來,在摔倒的剎那,觀衆心裡猛地一跳。
再到寧遠擡頭,那滿面淚痕,纔有這一刻心裡的震撼,隨之而來的,就是心疼,心臟都被攥着,在看着舞臺上,除了追光以外的黑暗,呼吸也像是被壓抑了一樣。
難受。
“沈德!”
就在這時,一道尖利的聲音驟然響起:
“還錢,或者把這間店鋪給我!”
寧遠‘嬌軀’一顫,神色悽婉的喃喃:“好人……該怎麼做?”
“做好人,自己也活不下去,那麼……”
寧遠突然站了起來,擦乾淚痕!
舞臺上燈光大亮,寧遠叫道:
“表哥,對,我有一個表哥,他知道怎麼解決!”
說完,寧遠轉身,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急匆匆離開了。
這一幕又結束了,而觀衆被壓抑的心緒,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釋放。
再然後,“嘩啦啦啦啦!”
掌聲,雷鳴般的掌聲。
不僅孟顏、李安、張漫玉他們鼓得熱烈,很多觀衆的掌聲也絲毫不遜色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