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真冷，就算是穿了厚厚的毛衣，也穿了風衣，可還是好冷。
冷得讓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起華悅卿看着她的眼神。
以前鑽研眼神的時候，她就覺得一個人的眼神是代表着靈魂的，從一個人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很多情緒。
是啊……
眼神是可以看出情緒的。
特別是當一個人臨死前，那種情緒的爆發，可以感染到很多人。
也可以讓蘇小圖清楚明白地感覺到華悅卿有多恨她。
即便殺她的人是另一個人，可她死前恨得人卻是蘇小圖。
“哈哈哈哈……”蘇小圖像是失心瘋般笑了起來，笑的有氣無力，笑得斷斷續續，像是跑了很多的路程然後上氣不接下氣般。
“小圖……”穆城烽痛苦地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蘇小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聽不見。
她動了動手指，彷彿還能感覺到刺進華悅卿心臟裡的匕首上的紋理，感覺到那把匕首的寒意。
“穆城烽……”蘇小圖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穆城烽雙手緊緊抓着欄杆，“我在。我在這！”
失去聚焦點的眼睛終於一點一點慢慢地聚焦，最終將目光鎖定了蹲在欄杆外面的男人。
蘇小圖看着他，動了動幹得起皮的脣，“這牢，我坐定了……”
“你在胡說什麼！”穆城烽急急地打斷她，“別亂說話，不是你殺的人，你不會坐牢的。”
“不。”蘇小圖輕輕地吐出一個字，看着穆城烽淺淺地笑了，“不管這人是不是我殺的，這牢我都逃不掉的。”
“爲什麼？”穆城烽皺眉。
這是他第一次有一種想要將欄杆摧毀的衝動。
“因爲沒有證據證明人不是我殺的。”蘇小圖像是在聊一些很輕鬆很有趣的話題般笑了一下，歪頭看着穆城烽，語調中帶着不尋常的歡快，“殺人的人手段高明，就連逃的時候都沒有留下一點證據……”
“只要華悅卿是別人殺的，那麼就不可能不留下證據。”
“別天真了……”蘇小圖舔了舔脣，終於不再保持着她在過去這麼多個小時裡面保持的姿勢。
換了一種釋然的姿勢，感覺到四肢傳來密密麻麻的麻痹感，她儘量讓身體靠着牆壁，這樣子不會太累。
“世界上有很疑案難案是破解不了的。”蘇小圖柔柔地開聲道，“今天……不對，是昨天……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替死鬼……就是我。”
“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讓你無罪釋放的。”穆城烽篤定地說。
不管有沒有證據，他都會找到證據的。
蘇小圖搖搖頭，突然問道：“能不能借你的手機給我？”
“你要打電話給顧墨琛？”穆城烽心裡有些刺痛。
這種時候，確實應該打電話給顧墨琛。
她應該會在電話裡對顧墨琛細細訴說心裡的委屈吧。
要是現在蹲在這裡的人是顧墨琛不是他，估計她會開心很多。
但是……蘇小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顧墨琛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他不是很愛她的嗎？
這一刻，穆城烽對顧墨琛的不滿達到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