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諸葛禹擋着自己,飛快地咬破了手指,往女屍的後腦上畫了一道符咒。
符咒畫成的瞬間,我猛地往女屍背上推了一掌。
垂着腦袋、踉踉蹌蹌跑出去幾步的女屍,忽然間擡起了頭來,瞪着一雙充血發紅的眼睛,發出一聲像是狸貓般的尖叫,四肢着地的一躍而起,像是一隻捕食的野貓,揮動着爪子抓向了對面的武警。
“啊——”那人驚叫之中扣動了扳機,女屍卻在咆哮的槍火中,用身子壓着一連串的子彈落在了那個武警身上,伸出雙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救命啊——”
“那兩個人飛了……”
幾個衝上來救人的武警跟女屍扭成了一團,我和諸葛禹則是趁亂之中用腳尖點住牆壁,僅憑着腳尖和牆壁摩擦的阻力在空中連連踏步,往五米多高的院牆上飛躍而起。
“開槍,快開槍……”
十幾只衝鋒槍噴射的火蛇在我們身後狂嘯而至,我們同時提氣縱身之間,身形猛然間憑空拔高了一米。成片的子彈全部落向了牆面,緊追着我們的腳步,由下而上地掃向了牆頂。我們兩個人就這麼踩着被子彈打出來的煙塵,登上了五米多高的院牆。
“你先走!”
剛剛站穩了腳步的我,左手把諸葛禹推到了牆下,右手忽然向外一招,把一顆被子彈炸飛的石塊抓在了手裡。緊接着,手掌外翻,用拇指中指壓着鈕釦大小的石頭,往哨塔武警的腦門上彈了過去。
那個武警剛從看見我踏步入空的震驚之中回過來神,還沒等舉槍向我瞄準,那塊石子已經帶着像是利箭破風的狂嘯聲,打在了他的鋼盔上。
那人的腦袋像是被人用錘子給狠狠地砸了一下,整個人跟着連退了兩步,摔倒在了哨塔裡。
我解決了唯一致命的威脅之後,立刻展開雙臂從圍牆上一躍而下。
那些想要包圍我們的武警,根本沒想到我們兩個人會像電影裡的武林高手一樣御風而行,如履平地般地跳出牆去。剛纔開槍射擊完全是出於接到命令之後的本能,等到目標消失在眼前,他們反倒震驚得不知所措了。
等他們回過神來,再想去追我,牆外哪還有我們兩人的影子。
有人還以爲,那個像貓一樣撲上來掐人的女人是我的同夥,等他們發現那是一具早就斷氣的屍體時,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尤其那個被掐了脖子的人,更是生生嚇昏了過去。
帶
隊的中尉乾脆把一圈知道詳情的人,全都給關進了禁閉室,等待上級處理。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我逃出看守所之後根本就沒走遠,趁着武警開車去追我們的功夫,又跟諸葛禹一起悄悄潛了回去。藉着夜色的掩護,偷偷摸進了醫務室。
醫務室裡除了一個值班的大夫,還有兩個受傷的武警。其中一人曾經在法醫室外面,跟我們打過一個照面。
躲在門外的諸葛禹用眼睛向屋裡掃了一圈,見附近沒有攝像頭,才伸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那個受傷的武警。意思是告訴我,讓我去抓舌頭,剩下那兩個人他來負責。
我心領神會地伸手比了個一二三的手勢,我們兩人同時推門竄進了屋裡。聽到動靜的大夫剛一回頭,就被諸葛禹一拳打昏了過去。沒等他倒在地上就被諸葛禹伸手抓住了衣領,提了起來。
諸葛禹手裡拎着一個人,反身之間對準牀上那個人一記手刀,乾淨利索地把人劈得昏迷不醒。
那個受傷的武警剛要呼救,我已經到了他的身前,並指如劍地點中他的啞穴。
我和諸葛禹兩個人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短短几秒鐘的功夫,就制住了三個訓練有素的對手。
我們把人拖到醫務室的死角之後,我讓他看着門外的動靜,自己把一隻手掐在那個受傷武警的咽喉上,壓低了聲音道:“敢出聲,立刻送你歸西,明白麼?現在開始,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敢說一句廢話,你知道後果!聽懂了就點點頭。”
對方在我的威脅下點了點頭,我才慢慢解開了他的穴道。
我緊盯着那個武警道:“誰讓你們過來殺我的?”
我這麼問,不是無的放矢。這裡雖然是看守所,卻不是關押重刑犯的監獄。他們把我和諸葛禹堵在屋裡之後,本來就不該立刻開槍。而且當時我們手裡還拉着一個人,對方在沒有確定人質死活的情況下貿然開火,這非常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想要將我們置於死地。
誰曾想,那個武警愣了一會兒之後,卻說出了一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我們打的不是你,是你身後的東西!”
當時,武警衝進法醫室時舉槍,喊話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就在他們想要衝進來抓人的時候,卻看見我的身後冒出來一道人影。
那道像是吊在天花板上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從天上垂了下來,兩隻腳還在空中拼命地亂蹬。就好像一個剛剛上吊的人,受不
了脖子上的勒力,拼着命地想要去踩踮腳。
那人的腳尖終於踩到了我的肩膀上,整個人像是鸚鵡一樣蹲在了我肩上,居高臨下地垂着腦袋,轉向了目瞪口呆的武警。
幾個武警雖然不知道我背上的是人是鬼,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是誰先扣動了扳機,其他幾個人也就跟着開了火。
我聽完之後,仔細回憶了一下,對方剛開始還真是對準我頭上開的槍。可我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說法。
我是術士,如果真有鬼魂站在了自己肩膀上,就算我本人感覺不到,諸葛禹也應該能看見啊!他怎麼一直也沒跟我說過?
我冷聲問道:“你們什麼時候發現我們不在牢房的?有沒有聽見走廊裡有人在唱童謠?”
“沒聽見!”武警乾脆地回答道:“一開始,所裡的監控不知道怎麼突然壞了,值班的同事按慣例挨間查房。發現你們屋裡沒人,才拉的警報。”
“你們怎麼知道,我躲在法醫室?”我一下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法醫室跟牢房有很遠的一段距離,可是對方卻在警報響起短短几十秒之後直接衝了進來。除非他們一早就知道我藏在法醫室裡。
武警道:“我們是追着一個人影過去的,那人身材跟你差不多。”
我飛快地追問道:“一直追到法醫室?”
“對!”武警道:“我親眼看見他推門衝進去的,當時他離我還不到十米。”
“他穿什麼衣服,什麼頭髮?”
“藍色運動服,白運動鞋,短頭……後腦勺上有道疤,好像是被斧子砍出來的疤……”武警回答得幾乎滴水不漏,可是我卻越發懷疑對方在說謊。
按他的說法,那個人應該是直接衝進了法醫室,當時我和諸葛禹就站在裡面,門口進來人,他們會看不見麼?如果進來的是鬼,我也不會沒有感覺。
我還想再問,把風的諸葛禹已經低聲喊道:“有人來了,快走!”
我伸手把人打昏了過去,自己和諸葛禹一閃身,臉衝裡躺到了病牀上。門外巡夜的警衛透過玻璃往醫務室裡看了一眼,見兩個病號躺在牀上睡覺,也沒推門就轉身走了。
等他們走遠,我和諸葛禹才悄悄爬起來,從窗戶溜出了醫務室,趁着哨兵換崗的功夫逃出了看守所。直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我轉身向諸葛禹問道:“咱們兩個在法醫室的時候,你感覺到附近有鬼魂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