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看看歲吧。”辰星很是疲憊地對我說,從她的眼睛裡能看出她幾乎沒有入睡過。我點頭,隨她去了。
就是一棵小樹,辰星指指說:“這便是歲。”
我不解地看看她。
“小的時候,歲的爺爺說,孩子都是一棵小樹,漸漸地我們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來庇佑我們的家園。歲現在開始了新的生活,又是一棵小樹了。”
“你和歲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微風吹着我們早已乾涸的臉頰,不是舒適,更多的是憂傷。
“那是一的父親帶着他們兩個投奔夕玥女王,根據神靈的指示,歲和一被安排在了祗慧閣,讓巫女收養,我們被同一個巫女收養。”
“那後來爲什麼他們又到了南隅?”
“那是南隅皇帝得知豢龍氏還有子嗣存活,爲了以防萬一,便派使者把他們接走了。”
“他們走的時候是多大?”
“十一歲。”
“記得那麼清楚?”
“嗯,永遠不會忘記的。”
“能講講你們之間的事嗎?”
今晚的辰星很恬靜,沒有相遇時的女王霸氣,我則像一個八卦記者一直冷靜地提問。我以爲她沉浸在在回憶之中,又輕聲問了一遍,“能講講你們之間的事嗎?”她擡眼看着我,直到我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挑挑眉,示意她其實可以說下去。她剛開口,鳳九天又冒出那個孔雀頭,插嘴道:“星星愛着歲歲,歲歲愛着阿一,阿一愛星星,哎,哎,別拽我啊!我還沒說完呢!”不準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把抓住鳳九天的後衣襟就拽,被拽遠的鳳九天還在喊,“其實很簡單,就是她愛他,他愛他,他愛她的關係!!!”
我滿臉黑線,辰星對我笑笑,沒有任何悲傷和牽掛。我知道,對於過去,她放下了。當一個人聽到過去的喜悅,又或者聽到關於自己的種種艱辛的事情,都像聽別人故事一樣,淡然一笑,放下,莫過如此。
“你也應該放下,死去的人固然死去,可活着的人還得活着,不是嗎?”辰星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她僅露出的雙眼總是閃爍着洞察一切的光芒,就是這種光芒,讓我忍不住去猜想她與歲和一之間的故事。
看到她淡然的眼神,我一直波瀾的心也漸漸平息。到了夕玥,遠離了一切,死去的人已定格青春,而我還要慢慢老去。不敢說承接他們的心願勇敢的活下去,但也要爲了自己而勇敢的面對這個越發不堪的世界。我衝她重重地點點頭。她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後你可能還會經歷很多,就在這裡靜靜養傷吧。”
我愕然,“你會算命?”
辰星神秘地笑笑。起身,拍了拍那棵小樹,“我叫它歲。”說完,便走了。
“我能像他們一樣叫你阿星嗎?”我雙手呼着嘴喊道。
辰星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但是我看見她點了點頭。我很高興。
“嬈嬈也可以叫我天天!”某鳳的聲音再次傳來,還沒等我無視,不知從哪兒來的一雙拖鞋正準地砸到他頭上,鳳九天一陣
哀嚎。
“老妖,明天你就可以見王母了。”不準一本正經地對正在對鏡梳妝的鳳九天說。
我從書堆裡探出腦袋,老妖?難道是黑山老妖?
鳳九天聽到老妖二字,立馬炸毛,一把揪住不準的耳朵,怒吼:“我教你沒禮貌!人家纔不是老妖!”
“那好了,明天讓後山的黑熊去吧。”不准沒有反抗,淡淡而且外帶一點無所謂地說。嚇得鳳九天立馬很狗腿地給不準端茶倒水,臉上堆滿了假意的笑容。不準堂而皇之地坐下,理所應當地享受着鳳九天的伺候。“明天嬈嬈也跟着去。”
“我?”我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不是說西王母有個規矩嘛········”
“她老人家說是想你了。”不準說完就從座上跳下,回到地洞裡幹自己的事。
“他每天在下面都幹什麼呢?”我捅捅正在人家背後撒氣的鳳九天。
“幹什麼?無非是收收小鬼,莫要打擾了仙靈。”鳳九天沒好氣的說,白了那個洞口一眼,那一瞪竟然有了半嗔半怨的魅意。我看了渾身一激靈,渾身冷汗直冒,看來我還是不能接受這種美人式的男人。
第二天阿星沒有出現,只是囑咐不準將我們送上路即可。我們整理好裝備,鳳九天則背了一大包,“你要幹嘛?”看看自己一小包,再對比他那一大包,我不得不承認被嚇到了。
“上去後各路神明,你不得多打點打點,混個臉熟啊?”鳳九天一臉寫着“沒常識,真可怕”的字樣。我不屑地撇撇嘴。
通往崑崙山頂只有一條路,而且很是安靜,沒遇到鳳九天口中所說的各路神明的任何一種,他卻被累個半死。“我們要不要把那個各種糕吃點?”我同情地看着他,提議給他減輕點重量。
他像個守財奴一樣把大包裹抱在懷裡,生怕我會去奪去,“你個什麼什麼或!”
我糗着臉提醒,“是吃貨········”
“啊對!你個吃貨,別想打這些的注意!”
我更無語了,指指前面的路,又指指天上的太陽,“前面的路還很長,天上的太陽還很毒,你還帶了那麼多東西,那些糕點會壞掉的。”
他警惕地順着我的手指方向看看,好像有點相信我所說的了。把頭埋在包裹裡,摸摸索索,終於不捨地遞給我一塊棗花糕,我接過來,就放進嘴裡吃掉了。他看我吃完,又摸摸索索,數數點點,又掏出一塊給我。我又毫不客氣地吃完,用眼神示意他繼續。他畏畏縮縮,湊過來,伸出玉蔥似的手指,在我嘴邊擦擦,“有渣渣。”
我們在上山路上走了很久很久,都不見太陽有絲毫變化。又沒有手錶之類的計時器,“我們走了多久了?”我擦擦額頭上的汗,頭有些眩暈。
“沒注意。”鳳九天倒是越走越精神,越走越有力氣,果然是個妖!
“我累了。”我實在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頭部越來越眩暈,眼皮也越來越沉。不知不覺竟然睡着,而且沒有做一個夢。
“醒了?”鳳九天不在有曾經的嬉皮賴臉,變得很是
成熟。
我揉揉眼睛,點點頭,看看太陽還是在頭頂,“我睡了多久?”
“一天。”鳳九天起身,“走吧,這纔是剛剛開始。”
原來在上崑崙山時,需要九天,頭三天沒有落日,接下來三天沒有白天,最後三天是會出現幻境,走路之人會重新經歷自己最不願回憶起的往事。
很快我們進入了第四天,漫無邊際的黑暗,就連月光和星星也沒有。鳳九天一直堅定地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鳳九天?”我悄聲叫道。
“嗯。”他悶聲回答。
“我·······我睡着的時候發生什麼了?”
“沒有發生什麼。”他的語氣裡再也找不到從前的娘娘腔。
“那你怎麼·······”我的心裡甚是疑惑,怎麼我一覺起來,他就變了個人。
“糊塗了幾千年,終於覺悟了吧。”鳳九天緊緊拉着我的手。
走過黑暗,我們的面色都有些慘白。鳳九天也一天比一天消沉、痛苦,而我則沒有陷入任何場景,只是看見一片荒蕪。我有時會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胸口,沒有任何異樣,似乎它很久沒有爲南旻夜而疼痛了。
鳳九天面色更加蒼白,他緊閉着沒有一絲血色的脣,眼睛發紅,額頭一直在冒汗,停下來不走了,直直盯着前方。“怎麼了?”我很擔心地拉着他,看着前方,什麼也沒有。
他沒有說話,仍就痛苦地看向前方。我知道那一定是他最最痛苦的場景,使他卻步。我拉着他的手,輕聲說:“那些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沒有反應,我輕嘆,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他也機械地跟着我走,走了很久很久,看着身邊洪荒的場景,我只是覺得甚是眼熟,可怎麼也沒想起。
走走歇歇,鳳九天的臉色也越來越好,終於走出了幻境試煉的三天。剛登頂,我就被人抱住,我猛地推開,是個有個豹子尾巴的老太太。
“怎麼,不認識姑母了?”老太太有些不高興了,“你現在是誰了?”
我有些摸不着頭腦試探性地指指自己,“我?”
“恩啊。”老太太想做出一副很是生氣的樣子,可臉上還是掩不住的高興。
“婆婆好,我叫蘇嬈嬈。”我有點拘束地自我介紹。
“都嬈嬈啦!好!真好!”老太太拉着我就往裡走。
“婆婆知道西王母娘娘在哪兒嗎?我和我朋友是來拜訪她的。”我詢問道。
誰知那婆婆嗔怨地看了我一眼,“這輪迴的連姑母都不認識了,還婆婆、婆婆地叫,我就是西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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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書必須爲昨天那一章道歉,昨晚跟同學聊天聊得實在寫不完了,才這樣草草了事,極其不認真、不負責!洛書以後不會醬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