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爾悠閒地靠在椅背上,少有地沒有在處理政事,臨近飛昇儀式,他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調整自己的狀態,放鬆自我,愉悅身心。
因爲一切都比不上他能夠成爲飛昇者這一件事更加重要,只要他成功了,他就是永生不死的皇帝,他將有大把時光去揮霍,去統一這座壯美秀麗的大好河山,去享受人間一切值得享受的事,去成爲那凡俗之中至高無上的神靈——直至庇護那太陽鳥的圖騰延續至千萬年之後。
兩名素美的侍女伺立在他的懷裡,她們不施粉黛,但卻個個都是傾國傾城,她們是整個恕瑞瑪最傑出的女子,無論是從性格還是外貌都是如此。
只見她們此時,一人手中正捧着金壺,一人手中捧一盤綴了點點紅莓的青提,這都是隻有生命泉水澆灌過的土地纔會生長的神物,一者名爲紅莓,一者名爲青提,常年食用可葆青春永駐。
只是青春不老對阿茲爾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他需要的是真真正正的永生不死,而不僅僅只是所謂的容顏不老,他從小便繼承了恕瑞瑪皇室最優良的血統,他的面貌如同天神般英俊,但是他知道這些看似美好的人心底隱藏了怎樣的毒蠍,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皮囊。
皇帝不因所處位置之高低而卑微或高貴,皇帝也不會因爲容顏蒼老而顯得軟弱可欺。
阿茲爾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就如同地球上的電視,時刻轉播着來自各個考點的場景。
文試需要考生解讀大量的古文典籍,所以便能看到一些考生正一邊埋頭苦讀着手中的古籍,一邊在旁邊的草紙上勾勾畫畫。
如今的古文可不像地球上那樣學習只能用來陶冶情操,許多古代魔法書籍都是用那種流傳不廣的古文書寫的,能夠解讀這些古文的大部分都是能夠使用魔法能力的天才。
不過解讀這些古文典籍卻只能算得上是加試,畢竟他需要的文官又不需要個個都會耍兩手魔法,他們需要的更多是治國安邦的才能。
所以在另一旁,許許多多正在考卷上奮筆疾書的考生纔是這次文試的正主。
而阿茲爾自身擁有着尚武的特質,所以他的目光當然更多會停留在武試轉播來的畫面上,從登金字塔開始看起,如今正好看到一個煢然孑立的身影正孤傲地立在金字塔的頂端,一覽而衆山小!
他是張潮,也是阿茲爾眼中的拉什卡,羅德大公的親侄。
“天賦倒真是不錯,那天朕看他對羅德大公表面恭敬,實則心存畏懼,兩人應當是存在着一些不和。澤拉斯,查好他的底細了嗎?”阿茲爾皺眉道。
侍立在他身邊的澤拉斯一身筆挺的官袍,上面連一個褶皺都找不出來,聞言畢恭畢敬道:“陛下,已經查好了,就放在您的左手邊秘諜司的情報匣。”
阿茲爾點了點頭,隨手從旁邊的小黑匣子裡拿起那張寫滿蠅頭小子的紙條,他身上的兩名侍女不用他多說,立刻便知趣地退了出去,涉及到秘諜司的事,都是不爲人知的陰私,是絕不容許暴露在光明中的,這在這些伺候阿茲爾的宮人眼中自然是談虎色變。
“原本他不過是個平淡無奇的紈絝子弟,三年前在那次羅德大公爲自己女兒舉辦的婚禮上,他還曾被一位侯爵的兒子戲弄過......連一位侯爵的兒子都敢戲弄大公的侄子了,這可真是一個笑話。”
阿茲爾邊看邊冷笑着:“朕好像想起了父皇,當初我也是不爲他所看重,甚至一些官員的兒子都敢不把朕放在眼裡!”
似乎發現了阿茲爾的情緒有些激動,澤拉斯接過了那張紙條,開始以一種平和而又客觀的語氣念道:“羅德大公一直不太看得起他,或許用看不起來形容並不恰當,因爲他後來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紈絝子弟的威脅,所以前一段時間他甚至主導了一場對拉什卡的謀刺。”
“雖然他掩蓋得很好,但還是被我們的皇家密諜司查到了端倪,這是秘諜司在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很巧妙地得到的情報,絕非任何人所能僞裝出的。”
“只是不知爲何,原本天衣無縫的刺殺計劃結束後,拉什卡卻並沒有死,事後羅德大公就親自將他帶上,帶到了這裡並且引發了接下來的一番事,如果不是他被人暗中替換了,那麼他以往的表現就定然是爲了韜光養晦,如今他到了恕瑞瑪,不再是羅德大公掌握的地盤了,他自然會想一鳴驚人......這或許是他在向您展示自己的利用價值。”
“沒錯,澤拉斯你也覺得是後者吧,我不相信什麼樣的僞裝術能夠逃過你我的法眼,別忘了那天內瑟斯先生可是一直跟在我的身邊的,他都沒有看出端倪,那便絕對不會出錯了。”
“能夠第一個登上大金字塔,就算他取巧了,這份天賦也絕對不凡,他的確有利用價值。”阿茲爾揮了揮手,示意他暫且跳過這個話題,“澤拉斯,我的兄弟,我說過在沒有旁人的時候,你我兄弟相稱即可。”
澤拉斯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恭敬而又疏離道:“陛下,禮不可廢,我不過是個奴隸出身的下等人,如何能與陛下兄弟相稱,那會玷污恕瑞瑪皇室的血脈。”
阿茲爾皺眉道:“我的兄弟,我從未視你爲奴隸,如果說玷污皇室血脈的話,三十年前我們曾經一起做的事,早就把皇室血脈玷污了不知多少次了。”
澤拉斯臉上露出了溫和又得體的笑容:“不,陛下,那都是我在陛下您不得而知的情況下私底下做的,與陛下無關。”
“榮耀歸於吾皇,骯髒歸於吾身,我從未後悔過。”
澤拉斯說着,將目光重新投注到了不遠處的鏡面,一個又一個參加考覈的考生敗退了,剩餘的那些到了這個時候還未能開始考覈的就更別提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注的價值。
阿茲爾剛想說些什麼,突然看到澤拉斯臉上那一絲驚訝的表情,不由皺眉道:“我的兄弟,什麼事能讓你都感到震驚?”
澤拉斯的臉色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指了指鏡面上流動的畫面,認真道:“陛下,我覺得我們似乎要調高對他的重視了,他可絕不僅僅只是‘有利用價值’。”
阿茲爾皺起眉頭,也看了過去,臉色頓時大變,他舉起手指着鏡面,聲音似乎都有些變調了:“這怎麼可能!他居然......他居然擊敗了葛薩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