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瑪拉的話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引起多少波瀾,因爲在場的人裡面根本就沒人認識澤拉斯,他們還以爲這個澤拉斯可能是某個諾克薩斯軍官的名字,而他要帶兵攻打維考拉?開玩笑,維考拉根本就用不着攻打,這裡的黑市經常有諾克薩斯人出沒,大家都習以爲常了,而且恕瑞瑪人並不介意由諾克薩斯接管這片地區,因爲這裡壓根兒什麼都沒有,倘若諾克薩斯人正式入駐,興許他們還能獲得許多額外的物資,從而改善一下在這嚴酷沙漠裡的生活水平。
不過有一個人卻並不這樣想,那就是內瑟斯,他在聽見夏瑪拉喊出澤拉斯的名字的時候,就意識到大事不妙了,所以他第一時間把目光轉向了韓蒼,說道:“澤拉斯快來了,你必須離開這裡。”
韓蒼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提醒道:“我記得我說過了,我是不會離開的,恰恰相反,我還有點事要找澤拉斯問清楚。”
內瑟斯:“你不是爲了自己一個人在逃命,而是要爲了城裡所有的恕瑞瑪人,倘若你不離開,澤拉斯會用盡各種手段將你逼出來,包括屠城!”
韓蒼:“但倘若我走了,他不是照樣有藉口殺光這裡的百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我們要主動出擊。”
內瑟斯:“你這麼做會連累這些人的,澤拉斯是衝着你來的。”
韓蒼:“找不到我他也會拿這些人泄憤,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你責怪我不保護這些人的嗎?現在怎麼你又不讓我留下了。”
內瑟斯:“之前那是針對諾克薩斯的威脅,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澤拉斯要來了,他比諾克薩斯一整支軍隊的威脅還要大,他的瘋狂,他的殘暴,他的奸詐,這些都是你未曾領教過的。”
但內瑟斯錯了,早在韓蒼還是個毛頭小子愣頭青的時候,就領教過澤拉斯的手段了,只不過那些陳年往事他現在不提罷了。
韓蒼:“不管怎麼說,澤拉斯我是一定要見的,如果你擔心維考拉城中百姓的安危,那我的建議就是讓他們馬上撤離,撤到舊城牆裡去,實在不行就都去咱們營地上。”
內瑟斯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你真是這樣想的?”
韓蒼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羣,那一雙雙不明真相的眼睛,傻傻的盯着自己,他們只是在這沙漠裡努力活着的一羣最普通最卑微的人類,並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每個人對生的渴望卻是一樣的。
韓蒼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說道:“想要活命的就跟我走,現在就走。”
他等了幾秒鐘,然而在場的人中沒有一個動過的,人羣麻木的表情和呆滯的目光讓韓蒼誤以爲他們只是蠟像,否則爲什麼對即將到來的威脅無動於衷呢?
氣氛在沉默中越來越尷尬,場面一度尷尬到讓韓蒼下不來臺,他真是無語了,這羣人究竟在想什麼?爲什麼都大難臨頭了卻還傻站在這裡,難不成他們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去他大爺的,愛走不走。”韓蒼心裡咒罵了一句,實在覺得很沒面子,一怒之下準備拂袖而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只聽“當!”的一聲悶響,內瑟斯將它的長柄斧朝地面狠狠的敲了一下,從而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緊接着聽它說:
“恕瑞瑪的兒女們,敵人很快就將殺到維考拉,血洗整片城池!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逃到舊城牆的另一邊,尋求先祖的庇護!想要活下去的,請跟我來!”
說完內瑟斯便邁着步子,大步流星的穿過人羣,朝舊城牆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在它身後,人羣炸開了鍋,大家紛紛跟上,剛纔還呆若木雞的一羣人,此刻爭先恐後的往前擠,生怕自己被落下,場面一度失控,人羣陷入恐慌。
不一會兒的工夫,圍觀羣衆全都跟隨內瑟斯離去,只剩下韓蒼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還有旁邊的塔莉埡,她試圖把驚嚇過度的夏瑪拉扶起來帶走,但她一個人辦不到,於是向韓蒼請求幫助。
韓蒼還沉浸在剛纔的尷尬場面中,壓根兒沒在聽塔莉埡說話,他實在有些鬱悶和不解,爲什麼這羣人更願意相信內瑟斯的話而不是自己的,明明他倆說的都是一個意思,可圍觀羣衆卻把信任投給了內瑟斯,這到底是爲什麼?難不成就因爲它長了個狗頭所以看起來比較忠厚老實?
塔莉埡:“嘿!你這是怎麼了?咱們趕緊回營地吧!”
塔莉埡又問了一遍,這次不是在尋求幫助,因爲她已經找到辦法了:用飛石板當擔架,讓夏瑪拉躺在上面,然後連人帶板一起運回營地。
韓蒼十分鬱悶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看見沒有,剛纔?明明是我先提醒那些人的,可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爲什麼內瑟斯一說話他們反應就那麼強烈?”
塔莉埡:“額…可能…可能它比較有名吧,這裡誰不認識飛昇英雄內瑟斯呢?”
塔莉埡聳了聳肩,表示理所當然,接着她便載着夏瑪拉出發了。
韓蒼:“它比我有名?你確定?”
…
內瑟斯帶領着投奔它的那些恕瑞瑪人,一路穿過維考拉的城區,那些人有的跑回家收拾行李,有的則在市場上採購各種生活用品,還有的四處奔走相告,把剛纔發生在郊區的事情經過大肆渲染,傳播出去。也正因爲這些人鬧的動靜太大太響,很快整個維考拉城都知道了要打仗的事,於是人心惶惶,全城陷入一片混亂。
這種混亂很快引起了城中一股勢力的注意:他們是一羣以新神廟爲根據地,自稱聖職者和鷹王后裔的裝神弄鬼的傢伙,在維考拉還算有些名氣,畢竟這個組織是由當地人創辦的,而且他們尊重傳統,崇拜恕瑞瑪的古老信仰。
內瑟斯在城中煽動羣衆的事情很快傳入了聖職者的耳中,他很不高興,立即帶着人走出了自己的神廟——一座爲紀念恕瑞瑪的古老信仰而建的豪門大院,美其名曰“新神廟”,但跟當年帝國的太陽神廟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這羣神棍帶領着他們的信徒浩浩蕩蕩的出發了,要去找內瑟斯討個說法,領頭的便是那個自稱聖職者的傢伙,他把自己打扮的像個部落裡的巫毒術士,渾身上下插滿了羽毛,想模仿當年沙皇的英姿結果卻讓自己看起來像只火雞一樣。
聖職者:“喂!你!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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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到達市場的時候遇見了從前面一條街走過的內瑟斯,於是一羣人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