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的夜,霓虹燈把一個瘦瘦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小巷子中,一個男人瑟瑟發抖的看着一個黑影一步步走向他,他失聲叫了出來,但是那個黑影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發出那如同死灰一般的聲音說道:“誰派你來的。”
“我接到的李般若的短信,他讓我查你的下落。”男人直接說了出來,眼前這個黑影,給他一種深深的恐懼感,這一種恐懼感遠遠勝於他對於李般若的忌諱。
“當年那個小鬼?”黑影喃喃的說道。
“他現在是整個流浪者的領袖,是九爺身邊的大紅人。”男人打着哆嗦說道。
黑影發出了嘿嘿的笑聲,不過笑聲在這黑幽幽的巷子之中,顯的格外格外的毛骨悚然。
“鬼爺,你就放過我,我也是一時衝昏了頭腦,今天見到你的事,我誰也不會說。”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着,這是一種純粹對於生的渴望,因爲他在那個陰森森的黑影上,看到了死的氣息。
“放過你?當年誰有曾放過我?”黑影傳出那陰森森的聲音,那被嚇的顫抖的男人,滿臉的蒼白。
就在這男人的精神接近崩潰的時候,黑影突然說道:“告訴李般若,我要見他。”說完,這黑影就好似鬼魂一般,消失在了這小巷口之中。
這渾身顫抖的男人,只感覺自己的襯衫早已經被汗水所浸溼,他拿出手機,用打着哆嗦的手指發出去一條短信。
流浪者酒吧的不眠夜,
一張小圓桌,底下雖然是一片笙歌燕舞,但是李般若,包括老四老五的表情都很是嚴肅。
“喪鬼這傢伙竟然還沒有死,當年鮫集團可是把他從燕子山上直接給扔下去了。”老五一臉震驚的說道,顯然這是一個對於他來說天方夜譚一般的消息,但是通過老五那無比震驚的表情,似是可以看到他對這個喪鬼名號深深的忌諱。
李般若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不停揉搓着手中那個菸頭。
“這喪鬼是?”阿濱卻是一臉天真的問道。
“一個瘋子,兩年前這個名號出現在道上,然後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雖然我們稱他爲喪鬼,但是被他拯救的人卻稱他爲救世主,那時道上鬧的沸沸揚揚,只要是有邪惡的地方,他就會出現,十步斬一個惡人,或許生在古代,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俠客,但是就現在而言,他是一個瘋子。”李般若提着這一段往事,表情格外的認真,那時他還沒有做到這個位置,還是一個混子頭目,他對這個名號恨之入骨,因爲不少身旁的兄弟就死在了這麼一頭惡鬼的手裡。
“那麼說,他是一個英雄,不是嗎?”阿濱喃喃着,似是能夠想到這個人的樣子。
李般若深深吐出一口氣,一臉惆悵的說道:“或許對於某些人來說是吧,但也就是他的存在,打破了很多規則,這些規則是容不得打破的,規矩要是壞了,這個平衡也就壞了,這個世界不是一場過家家,生是真真切切的生,死的真真切切的死,這英雄也當的太過自我了。”
對於李般若突然整出真一段有點墨水的感慨,阿濱只是笑着,從李般若這個小人物角度所看的世界,雖然不能說是完完全全正確的,但是卻是最真實最真實的。
“現在喪鬼的懸賞很高,而且他最近找了九爺不少麻煩,九爺的意思是讓我調用流浪者的力量擒住這麼一頭惡鬼。”李般若一臉認真的說着,臉上沒有半點馬虎的表情。
老五罕然的點燃了煙,一口一口吸着,一臉沉重的說道:“既然九爺發話了,別說是喪鬼,就是紅鬼藍鬼綠鬼,咱也得上。”
氣氛一時凝固起來,本來那平淡如水生活之中的輕鬆蕩然無存,這突然之間的轉變,讓人有一絲恍惚,但是儘管再怎麼恍惚,但眼下的現實是,他們需要再次活在刀尖上了。
“消息我已經散佈下去了,剩下的只要等待着消息就可以了。”李般若按滅菸頭,其實他打心眼裡沒底,整個流浪者聯盟是個絕對自由的整體,雖然這個名號可有可無,沒有任何束縛,所以纔會聚集衆多在其中拿着賞金的亡命徒們,雖然都是一些凶神惡煞的主,但是做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還可以,但是真面對這麼一個赫赫有名的惡鬼,還真有點懸。
“般爺,有事我們兩兄弟給你頂着,這喪鬼再怎麼邪乎,也只是一個人,我就不信他脖子上有着兩個腦袋。”老五拍了拍胸脯,一臉自信的說道。
李般若點了點頭,露出幾絲笑容,他也沒有見過這神乎其神的喪鬼的本尊,至於這廝脖子上到底掛着幾個腦袋,誰也不知道。
懷中的手機傳來了短信聲,李般若掏出手機,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表情越發陰沉,他慢慢收回手機說道:“一個流浪者的人已經栽在這傢伙手中了。”
“就在剛剛?”老五拍桌站起,一臉激動。
李般若點了點頭說道:“他要跟我單獨見面。”
“般爺,這不能去。”老五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般若沉着臉,只能說表情很壞很壞,他起身說道:“我瞭解喪鬼這個人,我去見。”
老五急了,連老四都拼命比劃着,即便是李般若心中有着把握,但這分明就是往虎口裡送。
“別說了,我必須得去。”李般若起身說道。
“讓我跟你一塊去。”阿濱一隻手搭在了李般若的肩膀,攔住了李般若。
李般若轉過頭,看着這樣一臉天真的傢伙,一臉認真的說道:“阿濱,你可知道我要見的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說實話,我很崇拜這個傢伙,我作爲一個粉絲去見他。”阿濱笑着,似是一點也不在乎這刀山火海,就好似對於李般若來說這種如同賭命一般的事情,對阿濱來說,僅僅是一場遊戲的錯覺。
李般若紅了臉,憤怒的說道:“這一點都不好玩,阿濱。”
“般爺,這喪鬼,我認爲他不一定是一個魔鬼,如果他真的是一個魔鬼,就當是我爲自己的無知付出了代價好了。”阿濱很是平靜的說道,並沒有因爲李般若猙獰的表情而退讓。
“這代價會很大,你確定?”李般若也慢慢恢復了平靜,問道。
阿濱點了點頭。
老四老五都看傻了眼,要知道他們去見的人,是那個心狠手辣到極點的喪鬼,這還有組團的。
“如果今晚我們沒有回來,告訴九爺是這傻子執意要去的。”李般若衝老五拋下這麼一句,急匆匆的領着阿濱離開。
老五呆呆的站在原地,苦笑道:“但願會沒事吧。”
老四拍了拍老五的肩膀,比劃着,老五能夠看懂老四的意思,他說道:“你說阿濱是爲了保護般爺纔去的?”
老四點了點頭。
“阿濱他行嗎?”老五想想阿濱那瘦弱的身板,一臉擔憂的說道。
老四再次點了點頭,眼神異常的堅定。
寶馬車剛剛開出一段距離,李般若看阿濱仍然不開口,再次說道:“現在下車還來得及。”
“專心開車。”阿濱微笑道。
李般若急了,大聲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這喪鬼到底多麼的恐怖。”
“再怎麼恐怖的人,面對着自己的粉絲,也總不該直接讓我去喝孟婆湯吧。”阿濱捂住靠近李般若那邊的耳朵說道。
“好...好...好...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等你見到他時,再後悔就來不及了。”李般若連連說了三個好字,似是對阿濱這特別執着的堅持,很是無奈。
“我從來不會做後悔的事情。”阿濱習慣性的看着眼前的風景,喃喃着。
“早晚有一天,你會爲你的無知付出代價。”李般若猛的踩下油門,算的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已經爲我的無知,付出了太多太多代價了,不在乎再多一點。”阿濱說的格外的風輕雲淡,跟暴躁如雷的李般若形成了很鮮明很鮮明的對比。
“哪怕是丟掉自己的命?”李般若問着。
“丟掉命對我來說,算是最好最好的結局了。”阿濱輕輕喃喃着,聲音是那麼那麼的微弱,因爲打開了車窗的原因,李般若只能夠聽了一個模糊,但是現在心亂如麻的他,也不會多餘的去揣摩這一句,只是把車往眼前那黑漆漆的方向開着。
小巷之中,兩個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剛剛那就是喪鬼。”高個起身說道,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不過身材就好似竹竿一般,給人一種風一吹就會倒的感覺。
矮小的胖男人身高只到這個高個的肩膀,彈出去菸頭說道:“他一定沒有走遠,看來我們有好買賣。”
“那鬼鮫,他真會買單?”高個很冷靜的說道。
“他要是敢玩賴,我會讓他付出更大的代價。”矮個面露狠色的說道,昏暗的環境之中,似乎能夠感受到這個矮個身上所散發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