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曼她無法接受這麼一個事實,但屬於她的驕傲,還並沒有被徹底擊潰,她有些顫抖的點燃一根菸,反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那起初的端莊跟高雅就好似早已經被她拋棄到一邊,她毫不顧及自己形象的說道:“或許你們可以廢掉我手上的資源,可以拿我當成人質,但不要忘了,魏九現在白家手中。”
看着此刻更像是一隻炸毛小野貓的白憶曼,李般若反而無視了這威脅說道:“或許過了今晚,就不一定了。”
白憶曼聽過後,先是錯愣一秒,然後一臉嘲諷的說道:“難道你們還打算硬闖白家救人不成?”
如果放在往常,白憶曼完全可以毫無波瀾的說出這麼一句,但是在接到那一通電話之後,不知道爲何她原本堅定的內心,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動搖起來,但她還是努力做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李般若其實也是打心眼裡沒底,因爲今晚這個局勢走向那個地步,誰都不能保證,雖然白憶曼這一句話正好戳到了他內心最擔憂的地方,但他能夠從白憶曼的神情跟語氣之中看的出來,白憶曼也在擔心着。
所以李般若鼓足氣說道:“到底能否救出九爺,你瞧着便是。”
白憶曼看着李般若那一張有些從容的樣子,心中更加的不安,她很想給白家回撥一通電話,但奈何自己現在已經身處流浪者之中,她可不相信李般若會對她像是剛剛那般的溫柔。
“想不到,想不到,你們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連京城的線都能夠搭上,我覺得真的是有點小看你們了。”雖然現在的局勢一下從最好變成了最壞,但白憶曼還是慢慢平靜下來,因爲剛剛所給予她的衝擊過於的強烈,所以她纔會有這般反應,但靜下來思索片刻,似乎眼前的局勢,並沒有她所想象的那般慘烈,站在上風的,仍然是白家。
“知道爲什麼好好一盤棋會下到這個地步嗎?”李般若看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時間,繼續說道。
“爲何?”白憶曼有些玩味的問道。
“因爲自始至終你就沒有真正的搞明白,到底誰是白家真正的對手,我們只不過是被標着打的靶子罷了。”李般若翹起二郎腿說着,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夠在這個女人面前出風頭,此刻在李般若心中唯有那麼一個操蛋的想法,可能自己這輩子,也唯有一次這般耀武揚威的機會了。
白憶曼一時吐出那個名字:“馬溫柔?那個京城女人?”
李般若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一切都是在照那個女人的計劃而進行着,恐怕剛剛你之所以會接到那麼一通電話,同樣也是因爲那個女人。”
鶴靜這個時候瞪了一眼李般若,雖然她很清楚李般若在跟白憶曼打着太極拳,但顯然李般若這一句話暴露出了一些不該說的東西,或許是李般若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所以立馬點燃一根菸,企圖用煙霧繚繞來掩蓋自己心中的躁動。
白憶曼很敏銳的嗅到了李般若所掩蓋的東西,她的臉上再次出現讓人深味的笑容,她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真的如此相信這個京城女人?”
李般若一臉的無奈,只感覺跟這個女人接觸無比的累,因爲自己臉上這細微的東西,都逃不過白憶曼的法眼,他唯有硬着頭皮說道:“難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會相信你們白家?”
白憶曼並沒有回答李般若這有些撒潑般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你以爲這個背景深厚的女人,僅僅只是爲了救出魏九而大費周章?知不知道剛剛那個電話對我而言代表着什麼,代表着我這些年所搭的這一條線就這樣被廢掉,而且是毫無任何餘地的情況之下,如果僅僅是爲了救出魏九而做這些的話,不得不說她的成本太過巨大了。”
李般若聽過後心也顫抖着,他轉過頭看向鶴靜,有些求助的意思,因爲他已經感覺自己招架不住這個女人,他怕說下去會被這個女人給繞進去。
鶴靜白了一眼極其不爭氣的李般若,然後臉色鎮定的對白憶曼說道:“你就別想着自作聰明瞭,現在雖然對於我們來說並沒有任何值得相信的人,但是我們也不會傻到因爲你這三言兩語就會被蠱惑,現在我只要求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因爲一切,到底是死是活,過了今晚都會天下大白。”
白憶曼聽過鶴靜這冷冰冰的一句,表情明顯有些不太好,因爲她被打算製造一個自己能夠離開的契機,但顯然鶴靜的一席話徹底打斷了她的想法。
最終白憶曼選擇了沉默,雖然臉色看起來平靜無比,但內心卻躁動着,因爲這一夜過後到底會發生什麼,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保證,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唯有祈禱,想着白家能夠在這一場颳起的大風之中,繼續屹立不動。
而此刻流浪者內場之中,不光唯有白憶曼抱着這想法,李般若等人也是如此。
看白憶曼終於放棄了掙扎,李般若也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默默起身離開座位,來到窗前點燃一根菸深深的吸着,另外一隻手上緊緊攥着手機,屏幕定格在那個號碼上,似是在煎熬着什麼,又似是在等待着。
---
今晚這一場風暴的中央。
或許是錯覺,陳燦總感覺後門的保安比起初少了幾人,這時車上的三人小隊已經下車,一直一臉心不在焉的他,看向那三人的背影,臉色慢慢凝重起來。
一旁一改常態沉默寡言的二龍在這個時候問道:“哥,你說他們能不能活着走出來?”
陳燦直接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個機率。”雖然陳燦自認爲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百分百會發生的事情,但是他着實想不到就憑這三人能夠活着走出白家。
二龍露出一臉的神傷,再看向那三人的眼神,多了幾分壯烈。
灌子跟陳棟樑一人拎着一把鋒利無比的直刀,阿濱雙手空空如也,剛纔灌子本打算給阿濱一個傢伙,但是阿濱卻拒絕了,灌子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這個手無寸鐵還準備殺入白家的傢伙,最終選擇了無言。
“你們兩個拖住門口的保鏢,我殺進去。”灌子對身旁的阿濱跟陳棟樑說道,遲遲等不來馬溫柔那邊有什麼確切的消息,所以他們現在也唯有硬闖這麼一條路。
陳棟樑點了點頭,阿濱也沒有什麼意見。
灌子點了點頭,雖然門口的保鏢剛剛有幾分減少,但還是有七八號人,而且一個個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善茬,他所認爲阿濱跟陳棟樑能夠拖住,就已經算是奇蹟,他並沒有報什麼慶幸的想法。
陳棟樑一臉的激動,握着直刀的手也在顫抖着,這或許是他這一輩子最激動的時候,雖然他在外廝混少不了打打殺殺,但是像是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即便是他抱着必死之心,也止不住心情的躁動,身體的顫抖。
比起陳棟樑,灌子跟阿濱反而異乎尋常的平靜,或許對於經歷了數多腥風血雨的兩人來說,在這種時刻自亂陣腳,往往是最忌諱的事情。
陳棟樑一臉崇拜的看着這淡定的兩人,心中莫名多了幾分可靠感。
“動手。”灌子吐出兩個字。
這幾乎沒有什麼交流就需要把性命交託在對方身上的三人相視一眼,陳棟樑直接拎着刀衝向了後門,刀尖直接在地上摩擦出火花,阿濱也並沒有落下,一個箭步追了上去,雖然動作輕巧,但是阿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身體上傷口撕裂的感覺,但罕然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感多麼劇烈,或許是因爲不斷分泌的腎上腺激素在不停驅散了這一種疼痛。
這是最原始的戰意,所以纔會讓一個人無堅不摧。
白家後門,因爲白家茶房的騷動,幾個保鏢已經趕去支援,剩下的七八個漢子也無所事事的抽着煙。
這幾個漢子早已經沒有了起初來到白家的緊張感,因爲已經守了三天,除了白弘方,他們連一隻兔子都沒有見到,所以這不由的讓人鬆懈,畢竟就他們看來,根本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敢硬闖白家,這簡直就是送死的行爲,不光是因爲這院子之中充斥着保鏢,還有一個原因是白家跟高局的關係有目共睹。
蹲在門外的保鏢抽着悶煙,踩滅菸頭後注意到了三個走向後院的可疑人士,他並沒有急着通報,而是一臉好奇的看着這三人,因爲這三人還沒有給予他一種威脅感,也就是在下一刻,他看到了很匪夷所思的一幕,這三人之中的兩人直接撒腿衝了上來,其中一個人所拎着的直刀直接磨出火花出來。
他立馬起身喊道:“兄弟們,有不長眼的來拜山了。”
漢子一席話喊過後,在後門七八號漢子直接涌了出來,一臉的如臨大敵,但等到他們看到這兩個年輕人後,不由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一臉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