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嫿用力一推,推開想要扶她起來的皇甫信一,跪在地上就朝季小冉撲過去,極度悲情的哭訴,“小冉,真的不是我逼着你的信一哥哥和我結婚的,我沒有想要拆開你們,現在我們三個人都在,不信你問他,你一定不知道,其實我們在三年前就已經結婚了,我們一直都是夫妻關係,如果不是因爲那起車禍,我們……”
“夠了。”季小冉忍無可忍,突然大怒,她本來就還在發燒,現在一聲怒吼,差點因爲缺氧而暈過去,不過她堅持住了。
這麼多家人面前,她還不想成爲大家眼裡的老鼠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了信一哥哥很久,但並不太表,她會去破壞信一哥哥的婚姻生活,那種道德敗壞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
“對於你們的婚姻,我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想做,請你離開我的房間,不,是你們!”她也算是終於擡頭看了皇甫信一一眼,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兩人都感覺到自己瞬間被撕的粉碎的心臟。
“小冉……”童嫿還在拉扯她,糾纏她。
季小冉脾氣本來就不算好的,氣的她手上力氣一大,就連腳也用了上去,就那樣,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推倒了童嫿,還踹了她一腳,然後童嫿的腦袋就撞到了牆上……
童嫿半昏半迷的跌坐在牆邊,季小冉還不知錯的站在她的旁邊怒瞪着她,怒氣根本就沒有因爲童嫿的跌倒而減少,反而更是厭惡她現在的樣子。
她是很生氣,她的力氣用的也不小,但還不至於把她一個大人推的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似的,真是太能裝了。
“童嫿我告訴你,以後……”
“沒有以後了。”一道醇厚磁啞而熟悉的嗓音在季小冉的耳邊響起,直接一道力量將她往後推了半米。
她以爲她聽錯了,怔怔的看着那個因爲心疼地上坐着的童嫿而推開她的信一哥哥。
他剛纔那麼絕情的說什麼,沒有以後了。
他是眼瞎了嗎?這麼幼稚無趣的事實他都沒看明白?
皇甫信一抱着半昏迷狀態的童嫿往外走,季小冉氣的期氣血攻心,火冒三丈,大過年的跑來她家,找上她的門來給她添堵。
她順手拿到一個東西,就朝着皇甫信一扔過去,“去你的沒有以後,滾!”
手機擦過皇甫信一的耳邊,砸在門框上,然後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黎昕過來安慰小冉,小冉盯着摔在地上的手機,裡面還有對她而言很重要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找回。
越想心裡就越難受,直接抱着黎昕大哭了起來,本來感冒頭疼鼻塞的,現在好了,大聲的哭泣鼻子也通了,心裡的難受早已抵過所有的不舒服。
吃飯的時候,也不知道皇甫信一和童嫿兩個人從那裡冒出來的,剛纔黎昕告訴她,說他們結婚兩個月一直都是分牀睡的,現在看他們那樣子,怎麼看都不像。
“咳咳咳。”喝了一口果汁,她又開始咳嗽,真是難受死她了,這兩天咳的肚皮都疼。
長輩坐一桌,他們這些小的坐一桌,更小的那些孩子,都跑去爺爺奶奶那邊撒嬌去了,他們這桌就是除了秀恩愛,就是季小冉這種整個過程都保持沉默的。
她站起來給各位兄弟姐妹說了句吉祥的話,就她起身抱着椅子去了大人的長輩的那桌,一直都在咳嗽,什麼胃口也沒有,高燒也還沒退,藉此藉口坐在媽媽身邊,靠在媽媽肩膀上,撒嬌去了,“媽,我難受。”
葉心伸手摸了摸小冉的額頭,還有些燙,坐在小冉另一旁的爸爸季川也伸過溫暖的大手試了試,眉心瞬間就皺了起來,“怎麼還這麼燙?剛纔的退燒藥你吃了沒?”
季小冉嘟嘴,“我是中醫,不吃西醫開的藥。”
“……”這話差點沒把季川氣暈過去,這麼高的燒,她還打算一直物理降溫呢。
“媽媽沒見你熬中藥啊。”葉心問。
“那麼苦,我纔不喝呢。”小冉沒精打采的依偎在媽媽肩上,和爸爸媽媽兩個人鬥嘴。
這些話被鄰桌的一位有心人全都聽在耳朵裡,眉心一直在緊蹙着。
串了兩個桌子,季小冉也沒吃幾口東西,給各位長輩敬了個健康酒之後,她就上樓了,想要睡覺,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自己剛離場不到一分鐘,有的人就再也坐不住了,什麼都沒說,推開椅子,離開。
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罷了,只要是認識他們的人,總是有一種童嫿是外人的感覺,所有打心裡,他們還是向着小冉的。
只是感情的這東西,從來不是外人能決定的,往往都是那些別人越是看不好的感情,他們就有了結果,走到了最後。
有人敲門,把自己包裹的像糉子的季小冉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門沒關。”一定是媽媽上來嘮叨她吃藥。
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腳步聲比媽媽的要有力,“爸,被逼我吃藥,我是心裡難受。”
遲遲沒有迴應,她睜開眼睛,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牀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躺在牀上病怏怏的她。
眉心驟然一皺,蒼白小臉的表情瞬間冷淡,“你進來幹什麼?你老婆我惹不起,麻煩你出去。”
皇甫信一凝視着她,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大手落在她滾燙的額上頭,這個瘋丫頭,燒的這麼厲害,還沒吃藥嗎?
樓下的葉心不太放心女兒,想要上樓看看,被牧晚秋攔住了,對着皇甫信一那個空位子和葉心使了個眼色,葉心也就沒上去。
兩個孩子的事情鬧得他們大人也跟着不好受,身爲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最好的幸福,可有的時候,真的要屈尊於命運的安排,或許皇甫信一和季小冉就是那種向來情深,奈何緣淺吧。
兩位母親有話說,四目相視卻又發現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孩子的感情生活她們不想過多的干涉,可現在這種情況是,皇甫信一已經和童嫿結婚了,而且還有了睿睿。
皇甫信一在房間裡找到了藥還幫她倒了一杯溫水,站在牀邊,直接命令的口氣,“吃藥。”
季小冉連理都不理他,完全把他當不存在。
心裡本來就煩亂的皇甫信一,脾氣也好不到那裡去,她真是越來越任性了,這麼大個人,感冒還像個孩子似的,自己還是醫生,都不知道怎麼照顧好自己。
他乾脆直接霸道的把季小冉從被子里拉拽了出來,一雙深潭一般神秘的黑眸不動聲色的凝在她的眼中,藥和水同時遞給她,“吃藥。”
季小冉怒瞪着他,他除了這兩個字就不會說其他的了是不是,既然什麼都不想說,既然看到她就心煩,他上來幹什麼?裝的就好像很在乎她似的。
剛纔被她摔壞的手機還在桌子上放到,腦海裡的畫面突然就定格在他抱着童嫿離開時的那一幕,也不知道那裡來的火氣,拿到他手裡的藥還有杯子就統統扔在了地上,冷若寒冰的盯着他,“我不需要你的關心,離開我的房間,離開我的視線,離開我的人生!”
她越說聲音就越大,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看他現在像個活死人的樣子,她就想大聲的吼,想打他,想趕他走。
皇甫信一一動未動的站在原地,深深的凝視着她,看着她眼裡閃爍的淚光,他的心一抽一抽的裂痛。
他的一直沉默讓季小冉快要瘋了,不是說好的子再也不見嗎,不是說好的祝他幸福嗎,剛纔他不是還絕情的說連以後都沒有了嗎?
她轉身拿起枕頭都對他砸過去,他不動,她就打的越用力,可他穩如泰山般的屹立在那裡,任由她打着……
季小冉打的都沒有力氣了,他還依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過,枕頭掉在兩人腳邊,兩人四目相對,他神情憂傷,她目光冷戾間夾雜着無助。
季小冉最害怕他這樣的注視,她別開視線,坐在牀單,三分賭氣七分無可奈何的說,“你現在是童嫿姐的丈夫,是睿睿的爸爸,是一市之長,做個好爸爸,做個好丈夫,做個好榜樣。”
皇甫信一單膝半蹲在季小冉的面前,他仰頭看着坐在牀沿的季小冉,大手很輕的放在她放在牀沿的小手上,認真的問她,“我只想知道,我是你的誰?”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夾雜着萬般的無奈,還有無數的期待。
季小冉也看着他,胸口堵的難受,“我的信一哥哥,和外面所有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樣,是我的家人。”
皇甫信一勾嘴苦笑,逼問她,“家人,你爲什麼生我的氣?和他們一樣的家人,你爲什麼偏偏只打我?信一哥哥,你真的可以不要了嗎?”
季小冉絕然的答案,想都沒有想,其實不用想,現實不允許她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即使自己會痛。
“可以。”可以不要了。
他不是也說過,沒有以後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