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弋回到自己的房間,重重的把門關上,不放心還又把門窗反鎖,坐在牀上,大口喘氣。
就在董正楠剛纔放她離開之前,她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來自於他身體的變化,她甚至都有些害怕再次發生像前天晚上那樣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他會選擇放她離開。
她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留在那裡任他宰割?既然可以逃,爲什麼不跑?
等着董正楠反悔?當場要了她?
她漸漸冷靜下來,慢慢整理自己麻亂的思緒:董正楠在徵求她的意願,說明他不是隨口說說的,如果他不介意這事兒,大可以像前天晚上那樣提槍上馬,發泄了就好。
果然,人的私/欲都是無窮無盡的,先是收養了她,然後又涉足她的婚姻和工作,前天晚上還要了她的身體,現在又想征服她的意志。
可是,沒有愛情,何來的心甘情願?
對男人來說,只要有性對誰都可能是愛。
可是對女人來說,愛才是性,和一個不愛的男人做,多半是爲了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
禾弋慢慢蹲下/身子,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裡,她好不容易纔接受她已經是董正楠妻子的這個事實,現在又要被迫去當他的女人……
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她本來把希望全部寄承在以後可能會離婚的這件事上,可現在,事情完全按照相反的方向去發展,她不愛董正楠,怎麼可能去承受他的索歡,還要強迫自己在他身下曲意奉承……
本來以爲那晚發生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董正楠的目的是想要把她從女孩變成女人,可今天他卻突兀的告訴自己,他好像看上她了!
見鬼的看上!當她腦子有洞?
她也不是三歲小孩,如果連這點謊言都看不破,她這二十三年真的是白活了。
搬來董正楠的別墅好幾天,禾弋才發覺其實跟他一起住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這裡距離公司的腳程很近,只需20分鐘的時間。
她洗漱完畢,打開房門,正好和同樣從房間裡出來的董正楠打了個照面,匆匆瞥了他兩眼之後,習慣性的跟他打了聲招呼,“早。”
還沒等到他的回答,她就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
董正楠下樓的時候,已經找不到禾弋的身影了。
他在餐桌前坐下,傭人已經把早飯端了上來,可對面的位置依舊是空空蕩蕩,他斂了斂眉心,隨性的問了一句,“太太人呢?”
“先生,太太已經去上班了。”
董正楠擡手掃了眼時間,冷哼一聲。
早餐都沒捨得吃就着急往公司跑,平時可沒見她工作那麼上心。
禾弋隨便找了個地方解決了早餐,她漫步在繁華的北城,雖然她的吃穿用住都很高大上,可心裡的那股落寞還是悄無聲息的涌現出來。
大概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上流社會的人,就不要削尖了腦袋往進鑽,她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例子,因爲嫁給了董正楠,她的言談舉止都要能夠到董太太的那條線,本來也不是家教良好的名媛千金,現在弄成這樣反倒有些不倫不類。
她雖然想過一直在家待着,等某人發現她翹班然後怒不可遏的讓她滾出董氏,可後來發現,這也不是一個良策,她就算是失了業,頭上還是頂着董太太的名銜,既然公司和家都有可能會遇見董正楠,還不如她去公司,至少她的身份還沒有被外界曝光,董正楠就算是想欺負她,也不會頻繁的往市場調研部跑,他不能過來,也不能一直傳喚她到總裁辦公室。
至於這工資,是她辛苦賺來的,到時候就存起來,萬一哪天董正楠鬆口同意跟她離婚,她剛好可以拿着這筆錢去外地或者是異國定居。
要不是她那天在茶水間偶然撞破了同事們的對話,她甚至會認爲,每個人都是善良的。
也是那一刻,她又教會了自己一課——知人知面不知心,永遠不要認爲別人表面上對你和顏悅色就是真的喜歡你,對你好。
文件整理到一半,禾弋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歸屬地是本地,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正猶豫着要不要接,電話被掛斷了,但很快又打了進來,身旁的同事也都帶着異樣的眼光朝着她看過來,禾弋嘿嘿的乾笑兩聲,又快速接起電話,“喂,我是禾弋,你好哪位?”
“禾弋,是我,穆嶼。”
電話那端的人報出自己的姓名時,禾弋也有一瞬間的怔忡,她沉默幾秒,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詞,“喔……學長,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以前董正楠不管她,所以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她一直認定某人有一天會鬆口跟她離婚,所以就算她真的在學校裡喜歡上某個男生,她也不會覺得怎麼樣,可現在……
她的身體也給了董正楠,甚至還要考慮和他同牀共枕的請求……要是真的和別的男人走的太近,她自己都不會接受的。
“我就在你們公司門口,方便出來見個面嗎?我有話跟你說,電話裡說不清楚。”
兩分鐘後,禾弋站在穆嶼的跟前。
上次一面太過匆匆,這次算是兩人分別之後的正式會面,穆嶼並沒有改變太多,還是禾弋記憶中的模樣,比起上學時的溫文儒雅,現在的氣質,倒有幾分做生意的精明。
大概是和他所接觸的行業有關。
她之前還聽董正楠叫他穆總,北城有一家專營化妝品的貿易公司,執行總裁也姓穆,就是不知道和眼前人有沒有什麼關係。
就算穆氏集團和穆嶼沒什麼關係,只是聽這一聲穆總,就知道眼前人一定不簡單,果然,能和董正楠比肩談事的人,都不是什麼小人物。
穆嶼抿了一抹淡笑看她,“之前在董氏的總裁辦公室前和你偶遇,知道你在這裡工作,我就總按捺不住想要來找你的衝動。”
禾弋也展露一抹溫和的笑,“我也沒想到,還有再次見到穆學長的機會。”
她把穆學長三個字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