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引人注意,顧長歌出去的時候,特意換上了一身素衣,平平淡淡,這樣看起來也不是很扎眼。
五柳街位於城西,在那裡是專門出售各類珠寶首飾,金銀瓷器之類的東西,經過多年的發展,現在已經是自成一系,有自己獨有的經營方式和特殊的供貨來源。
只要你有錢,在這裡你基本都能買到你想要的東西,而且能在這五柳街當上掌櫃老闆的人,大多背後在朝中都是有一定的勢力,不然一些好東西沒有朝廷當官的在一旁打馬虎,有些比較珍貴,但是侵犯了朝廷利益的東西是根本無法流進來的。
所以一般能在這條街上晃悠的人,要麼是富家公子,要麼就是朝廷大官,這也是京城之中唯一一條沒有乞丐的街。
顧長歌即便只是傳了一身平平淡淡的素衣,但依然掩飾不住她那絕美的容顏,剛剛來到五柳街,正準備進一家店看看情況,結果就被一個穿着一身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攔在了門口,一臉笑意的看着顧長歌。
“這位姑娘,是不是家裡出了點什麼事情,要來這裡典當東西了。”公子哥的語氣說不出的輕浮,手還不規矩的朝着顧長歌臉上抹去,看那樣子,似乎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一半。
這社會,女子的地位十分的低下,特別是窮人家女兒,一旦有那個富豪公子看上的話,都擺脫不了被強制拉入府中做個小妾,而父母也大多都是重男輕女,自己女兒不僅嫁入豪門,還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彩禮錢,也沒有哪個不願意的,即使自家的女兒打死都不願意,他們也會逼着自家的女兒嫁過去,即使是做妾。
這公子哥見顧長歌穿着一身粗布衣衫,還以爲是哪個窮人家的女兒,估計是家裡人生病了沒錢看病,這纔來典當東西,然後在回去買點藥,所以也就沒有在意,肆無忌憚的將手伸了過去,想趁此機會佔點小便宜,到時候摸清了這女子的家底,在上門提親便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將以後的事情都想了哥清清楚楚。
顧長歌一臉厭惡的瞪了那公子哥一眼,直接就將他的手甩開,冷冷道:“好狗不擋道。”
“喲,脾氣還挺衝,不過我喜歡。”說着,那公子哥怎麼肯就這麼善罷甘休,就想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調戲顧長歌起來,眼神之中露出一抹狂熱,這麼漂亮的姑娘,他府裡還有沒呢,今天是打定了注意,要定了這女子。
顧長歌作勢欲還手,畢竟前世的功夫她還沒有忘記,雖然現在沒有力氣,但對付一個像這樣的紈絝子弟,那還是沒問題的。
“蔡公子,你在老夫店門前做出這番模樣,怕是有損令尊的顏面了。”忽然從堂內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這蔡公子一聽到這聲音之後,立馬就定了定身形,像是見了什麼極爲害怕人一樣,對着那人訕訕道:“吳掌櫃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就和這個姑娘開開玩笑,我這就走。”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多看了顧長歌兩眼,那眼神似乎是極爲的捨不得,喃喃道:“小娘子,你不要着急,要不了多久我就帶着聘禮來迎娶你。”
吳掌櫃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敢再多說話,灰溜溜的走了。
顧長歌鬆了口氣,能不動手那自然是最好的,目光不禁朝着堂內看去,一個年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眉宇之間,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兩道濃眉就像是兩把鋒利的彎刀,一雙深邃的眸子彷彿能夠洞穿一切一樣。
“這蔡公子就是這樣,仗着自己有點家世,就目中無人,姑娘以後看到這人,可要躲得遠遠的,一旦被她盯上的女子,可沒有幾個能跑掉的。”這吳掌櫃說起話來慈眉善目,倒像是一個好人,並不像是那些虛僞作假的人能夠裝出來的。
“多謝掌櫃提醒了。”顧長歌微微福了福身子,用餘光瞥了一眼這家店的名字,名叫祥玉。這名字普普通通倒是不怎麼出彩,但是看着掌櫃的又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個普通人的眼光,絕對不會這麼有威懾力。
蔡家在京城之中也算是一個世代經商的大家族,而且在朝中也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但是這蔡公子在看到吳掌櫃的眼神後,一臉的畏懼,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羅靜蓉昨晚介紹的幾家商鋪之中,就有這祥玉一家,莫非這吳掌櫃和羅靜蓉有什麼關係麼?
顧長歌一時失神,倒是忘了正事,吳掌櫃見顧長歌忽然在自己店門口出神,不禁啞然失笑:“這位姑娘到我這裡來,是買東西呢,還是賣東西呢,你現在站在我門口,我怕是不好做生意嘞。”
顧長歌幡然醒悟過來,臉上略有歉意:“不好意思,我來這裡是想請掌櫃的幫我看一樣東西,若是掌櫃分析出這樣東西的來歷,小女子自有豐厚的酬勞答謝掌櫃。”她臉上沒有一點的驚慌之色,儼然就像是一個常年行走於這類高檔店鋪的人,眼眸之間難以掩飾其中一股高傲的神色,雖然顧長歌稍有掩飾,但還是沒有逃過吳掌櫃的雙眼。
吳掌櫃略微驚訝了片刻,見這女子舉止不凡,而且剛剛蔡公子欲調戲她時,也沒有一點的驚慌之色,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當下也將輕視的心態收了回來,語氣沉穩凝重:“不知道姑娘要我看什麼,我先觀察一下,再來談其他的事情不遲。”
顧長歌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畢竟東西都還沒拿給他看過,這到底知不知道來歷,還是另外一回事。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知道掌櫃可有安靜的地方,我們再做詳談。”顧長歌環顧四周,淡淡道。
“這個自然有,姑娘請隨我來便是了。”吳掌櫃微微一笑,顧長歌越是這樣神秘,她對顧長歌待會要看的東西就更加感興趣了。
不一會兒,吳掌櫃就將顧長歌帶到了店鋪後面一個僻靜的廂房之中,眼望四周,四處都是綠樹紅花,花團錦簇,鬱鬱蔥蔥,生機盎然。顧長歌跟在吳掌櫃後面,淡淡一笑:“想不到吳掌櫃還是一個風雅之人,這別院怕是花了掌櫃不少心血把。”
吳掌櫃灑然一笑:“哪裡,不過是隨便擺弄了一下,倒是讓姑娘見笑了,不知姑娘要看的是什麼東西,這裡僻靜,沒什麼人,可放心拿出來便是了。”
顧長歌這環顧周圍,見卻是沒有什麼人之後,這纔將懷裡的玉佩拿出來放到桌子上,神情在這一刻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畢竟這個玉佩,關係到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一個什麼的家世,不禁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老天保佑,讓這具身體本來的家世莫要是普通人了。”要是普通人的話,顧長歌要報仇的計劃,估計就要無限期的推遲了。
這世道女子不足爲人道,想平地起步無異於上刀山火海般,可以說是萬中無一,大梁也有五百年的歷史,說來也不短了,但大梁的史書之中,對於女子的記載,根本就沒有,這就足以看出這個朝代對女子的地位是如此的低下。
吳掌櫃凝視着桌子上的玉佩,開始的時候還以爲只是一塊平常的玉石罷了,天下玉石如此之多他又怎麼知道誰是誰的,還以爲顧長歌在戲耍於他,正欲發作的時候,忽然驚鴻一瞥,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爲驚訝的事情一樣,一下子就把玉佩給拿了到了手中,仔細觀摩,有些驚訝的問道:“這位姑娘,你這塊玉佩是從何而來?”
顧長歌眼睛一亮,看這吳掌櫃的眼神,似乎是知道這玉佩的來歷,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本以爲這玉佩的來歷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定然不好查,還要耗費好些日子才行,但是看着吳掌櫃的眼神,像是知道一些什麼。
“就是我在一座荒廢的寺廟無意中發現的,怎麼了,掌櫃的可有什麼發現麼。”顧長歌並沒有老是交代是自己從小佩戴的東西,因爲他對着掌櫃也不是真的全然放心,索性就留了一手。
不過這吳掌櫃顯然也不是一個好忽悠的人,一聽顧長歌的話,就知道她在撒謊,他見顧長歌既然不明說,也就裝作不知道信了她的話,淡淡道:“嗯,是有一點發現,不過不大,看着玉石的質地,綠中透白,晶瑩剔透,應該是產自烏蘭國獨山玉之中的一種,名叫綠白玉,而且看這個材質,晶瑩剔透,上面的雕工也是精妙絕倫,本王在這裡呆了二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材質,雕工都如此精緻的玉佩。”
顧長歌眉頭一皺,這說來說去只是說出了這塊玉佩的產地,但這塊玉佩經過哪些人的手,倒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不禁興趣索然道:“吳掌櫃,這些都不是重點,我想知道的是,這塊玉佩經過了哪些人的手,這纔是我想知道的,掌櫃的能看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