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二瓜他們幾人逃走以後,這周邊和那座古墓相近的村子裡便是怪事連連。
這一天,天氣萬象,忽而淫雨霏霏,忽而日頭高照,忽而狂風萬里,忽而靜謐無聲。
離西安大約三十公里的城郊外有一個叫清遠村的村莊,這個村子裡住着約有五六百戶人家,雖然人口並不多,但是從村口進進出出的人就能看出來,這裡大部分的秋收工作還是以老年人爲主,而其他的年輕人則嫌山村太過貧窮落後,都不願待在家裡和土地爲伴,更不想一輩子平平庸庸的掙幾個瞎子就能數過來的鈔票。所以有些年輕人一成年就早早的離家了,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未成年人。
說這些人是命苦,倒不如說他們是命中註定,他們一生下來就貧窮顛倒,一日三餐吃的不是窩窩頭就是青菜湯。哪像那些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啊,一生下來就豐衣足食,不愁吃不愁穿的。所以他們對那些鮑魚海鮮什麼的山珍海味也只是偶爾想想,流流哈喇子就算了。
本來就靠着那些青菜湯已經是吃不飽喝不足了,這要是在整日幻想大魚大肉的日子,那不餓死纔怪。
當然,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現在,國家把經濟建設中心已經重點往中西部轉移了,搞了箇中西部戰略大開發。一些比較好的政策也就自然惠及到了這裡。這些年,隨着農村的發展,這些比較落後交通不便的地方也慢慢的休起了公路,就在這清遠村不遠的地方還有一條國道環繞而過呢!
即使現在富了起來,但是山村裡的年輕人大多還是不願意回來的。當然了,在城市多好啊,閒暇的時刻人們還可以泡泡酒吧,泡泡迪廳,去KTV裡唱唱麥,去*鬥鬥魚。想陶冶情操的時候,還可以去逛逛體育館,逛逛步行街,逛逛圖書館等等。
但是在這落後的山村裡能幹啥啊?一回來拉個網線想上上網呢,結果那網速比烏龜還慢,還沒給朋友打個電話呢,電話兩頭支支吾吾的嘈雜聲不絕於耳,互相都聽不清楚對方說些什麼?所以你就不得不來回走動着尋找信號了。
雖然清苦,但是對村裡五六歲,十一二歲的孩子來說,就算村子裡窮的只剩下石頭了,他們也有的玩,在孩子的身上,你永遠都不會找到他們乏味的時候。
正是這些孩子身上所獨有的天真和爛漫,和沒頭沒腦的把每一個單調的日子活得滋滋有味的那種淡然,所以常常勾起人們對孩提時代的無限懷念與感慨。
以至於有的人一遇到生活的難題,想不到解開的法子的時候,他們通常都會說:“我要是個孩子該多好。這樣,我就可以無憂無慮的活着了,因爲長大,真的太累了。”
這不,下午天剛放晴,村裡的人才吃過午飯沒多長時間呢,就遠遠的聽見了一羣七八歲的孩子相互追逐打鬧的嬉戲聲。
秋收剛過,秋老虎的威力還沒減弱,每天一到了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太陽高照,大地熱烘烘的冒着熱氣。村裡的人坐在屋裡扇着風扇,都能感到一陣陣熱氣騰騰的風撲滿了一聲,那電風扇刮出的風可都是熱風啊。
有的老人索性就不憋在屋裡了,一吃了飯就往村頭的那顆大槐樹底下去乘涼。
村頭有一棵很大,很壯實的大槐樹,槐樹之大,之粗壯,起碼得有兩三個成年小夥才能把它的樹幹合抱圍攏。那大槐樹枝繁葉茂,張着往四面八方生長着的枝幹上一片綠意盎然。
聽村裡上了年紀的人說,這棵老槐樹可不簡單,到了今天,這棵槐樹起碼也有一百多年的壽命了。
就連這村裡年紀最長的老人回憶說,在他那一輩還是孩子的時候,這棵槐樹就在那好端端的長着了。其實,真要去估算它的年紀的話,差不多兩百多年都有了!
這棵老槐樹雖然長在比較偏僻的村頭,但是村裡的人卻特別重視它,每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村裡的人都會供奉着祭品,端着臘肉,香火爆竹到這裡給它拜上一拜。而且,有的時候,誰家裡要是在外頭掙了些錢,也都會去外村找放電影的,把那電影白白的大布往槐樹上一掛,然後就那樣日夜不停的播放着戲曲。一連播就播映了三天三夜。夜晚還好,天色一黑,村頭槐樹下就會坐着一些沒事幹的老人小孩,然後坐在那裡看着戲劇。但是那些小孩就坐不住了,圍在村頭做起了捉迷藏的遊戲。
可是他們爲什麼要給那棵槐樹放電影呢?那槐樹又不是人,也聽不懂戲裡演的啥啊?
因爲啊,他們村裡的人都相信這棵槐樹通靈性,都相信那槐樹裡面住了一個樹神,所以逢年過節的時候,你要是端着好吃好喝的給它拜一拜讓它也嚐嚐鮮,如果你要是再孝敬它一場戲曲,無論你許下了什麼樣的心願,它都能保佑你夢想成真。因爲都聽說那樹神愛聽戲。所以便放一曲戲權當孝敬給那神靈了。有的時候啊,來這裡拜神的人絡繹不絕的比那山腳上的山神廟的人還多。
也許有人會問了,那棵槐樹怎麼就那麼神奇呢?老百姓怎麼就那麼堅定的信任那裡面有個神呢?
其實,這還要從一百多年前說起,但是時過境遷,一代一代的人都相繼死去,有的村民則攜着一家老小離開了這個貧窮的小山村杳無音信。從此關於那顆槐樹的神奇故事的版本便多了去了!
但是,只有一個版本是這裡的老人比較認可的。
聽這裡的老人講,眼下村頭的這棵神奇的槐樹,在這一百多年內曾經經歷了好幾次的生死劫。
但是具體有幾次就不太有人記得清了,一些知道的也只知道其中的兩次。
第一次,要離現在遠一些。
那個時候已經是清朝後期了,一些反對清廷滿族統治的漢人在廣東成立了太平軍,也就是後來在南京建都的太平天國。那個時候,由於他們是廣東人,所以清廷政府都把他們稱爲“粵寇”。
那個時候的信息沒有現在那麼迅速,而且清政府下了捉拿粵寇的告示,但老百姓畢竟只是老百姓,他們就只想好好的過日子。
他們從清政府那裡得知那些“粵寇”燒殺*,無惡不作。而且手段殘忍,堪比豺狼。
老百姓樸實,一聽到這些消息,自然嚇得不行。
那個時候,村裡的人每天都會派個人爬到那槐樹上站崗,生怕那些長毛軍侵犯到他們這裡。
但是日子一長,一切都過的平淡安寧,因爲身處大山深處,他們並不知道外界有關太平軍的消息。
幾年之後,太平天國的首都“天京”被湘軍攻破,冀王石達開的部隊被打的七零八落。就連他本人也被殺死了。而他的部下往中西部山區地方逃命而來的特別多。
由於這些逃兵只是農民起義,又沒有文化,深感前路茫茫不知歸處,又自知身後有無數清兵追殺,無奈回頭不得。於是一夥人一合計就在這附近的山上立地爲匪,做了強盜了。
某一天夜裡,當村裡的老百姓已經習慣了安寧的日子漸漸放鬆了警惕的時候,那一夥強盜便託着馬匹,舉着火把,大刀闊斧的準備洗劫他們的山寨。
不過還好,一個起夜撒尿的老頭髮現了他們的行蹤。
那老頭提着褲子就大嚷着讓村裡的人快逃跑,強盜來了。這一陣喊聲過後,一個村寨裡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驚嚇的往山上逃了過去。
那羣強盜來到村子裡以後,就挨家挨戶的找人,找糧食。結果他們拉來了好多大箱子卻只裝了半箱子的東西,村裡一個人都沒有抓到。
那爲首的老大雖然知道這村子裡窮的厲害,但是一想這哥幾個兄弟還沒墊飽肚子呢?這羣刁民也不知道孝敬孝敬,給他們留下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