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在議事廳裡面坐定,陸辰直接坐了分舵主的位置,在正上方,而後是副教主左子雄,排列按職位高低而論,以此類推。
有人沏了茶水,接下來,分舵主開始講解眼下的局勢。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遞到了分舵主身上,讓他肉身一顫,居然有些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分舵主站起來,說道:“從南七州進入安州的商行,來頭非常巨大,不簡單,對於前期資金鋪墊絲毫不吝嗇,幾乎是一來就擠垮了安州本土的商行,不僅貨物價格非常之低,就連質量和數量都比本土商行要好得多,所以很受歡迎,擠垮本土商行那是必然的。我們分舵的弟子前去收取地頭錢,被他們拒之門外,而後居然還有武功會的武師衝出來毆打我們的弟子。”
分舵主舔了舔嘴脣,低着頭,神情很是難堪,這樣的事情,他處理得太窩囊,給紅衣教派丟盡了臉。
最主要的是他得不到總壇的允許,如果是有總壇的授意,那麼他完全可以帶領分舵的人馬,去和武功會決一死戰。
“他們做的是什麼生意?”陸辰靠在椅子上,語氣淡淡的詢問道。
“藥材和糧油商行,請專人打理,那些人都頗具生意頭腦,遠遠非是咱們本土商行的人可比。”分舵主解釋道。
“藥材和糧油商行,這都是比較小本的買賣了,不過受衆面積很廣,越是小的買賣越有油頭。他們這樣強勢的侵佔市場,等擠垮了本土商行之後,再把價格提上去,然後自己搞壟斷,的確是有頭腦啊。”陸辰語氣略帶感嘆,緩緩說道。
對方是受武功會保護的,而且根本不怕前期的大投入,說明來者不是一般人,具體會是誰,陸辰心裡已經有譜了。
如此看來,他就有必要親自去一趟南七州,會見一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人。
說實話此番事情並不重要,地頭錢大不了就不要了,但是要把面子找回來,教派分舵的弟子不能白捱打,還有左子雄也需要一個試煉身手的機會。
陸辰把自己的想法和左子雄談了一下,左子雄一聽,當即神情大變,害怕事情做得太過火了。
陸辰把事情交代完畢,接下來,便是由左子雄帶人去實施,陸辰只暫時替代一下軍師的職務,負責出謀劃策。
畢竟此行的目的,是讓左子雄立威,增加他在分舵這邊的威信力,如此,目的就算達到了。
接下來的時間,分舵主開始着手安排人手,以及刀槍劍戟一類的器械,準備打劫貨物。
第二天一早,衆人早早起來,率領一百多個弟子,輕裝從簡,魚貫出了分舵,開往官道之上。
此時,時辰尚早,天色還不明朗,濛濛的,些許霧氣飄散在天空中。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衆人上了官道,這條官道往後直通安州城,往前面則可以去往南七州。
衆人沒有朝安州城的方向走,而是徑直往前,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山隘裡。
陸辰觀察了一下地勢,真身沸騰到草叢裡到處檢查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於是對左子雄點了點頭。
隨即,一百多個弟子分成兩股,埋伏的山隘兩邊,靜靜地等待着。
在這上面埋伏,可以看清下面官道上的全部情況,因爲官道是從這座大山中間開闢的,猶如刀劈斧削。
天色逐漸明亮起來,站在山頭上,已經是可以看清兩三裡意外的情形了。
就在這時,有弟子趕來報告,說是前方發現了情況。
陸辰和左子雄呆在一起,左子雄聞言,屏退了那個傳信的弟子。
過了一會兒,左子雄站起身來,朝那邊南七州的方向眺望一下,說道:“教主,他們來了,估計有二三十輛馬車,車上堆滿麻袋,護衛超過一百,個個都帶了武器。”
陸辰聞言,神情震驚若泰山,面不改色,他早就知道情況了,那些人距離這裡十里遠的地方,動靜就隨着地上的泥土石板傳了過來,陸辰可以輕易的捕捉道。
陸辰面不改色,說道:“二三十輛馬車,車上堆滿麻袋,看來他們要趕早市啊,左副教主,他們既然來了,那你就看着辦吧,本教主今天替你做主,你要能鬧到天上去,本教主也陪你到底。”
左子雄聞言,吞了吞口水,神情有些激動,連忙說道:“多謝教主,老身必定竭盡全力,不讓教主失望。”
左子雄一聽陸辰的話,立刻便是振奮起來,有了主心骨,做什麼事情都可以變得果斷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有些人做事情,之所以拿不定注意,就是顧忌這裡顧忌那裡的,害怕事情做不好,反而讓自己吃大虧。
左子雄就是這樣的心態,生怕把紅衣教派的隊伍帶歪了,從來不敢亂搞。實際上左子雄作爲副教主,手中的權利是非常大的,號令全天下的教派分舵,但就是不敢拿來用,他需要的是歷練。
現在,有陸辰在他的身邊給他出謀劃策,教他做事情,讓他信心百倍,渾身熱血沸騰。
陸辰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在這中間學到本事,於是處變不驚,敢作敢當,敢殺敢打,這才配得上副教主這個稱號。
紅衣教派在外面,一直被稱作是邪教、反賊,如果連副教主做事都婆婆媽媽的,拖泥帶水,那還是邪教嗎?不如改頭換面,去做善人算了。
這會兒功夫,那些商隊越來越近,距離這座山隘不過兩三百步了。
這支商隊果然來歷不凡,單單是護衛就有百人之多,個個都是氣功師,配備明晃晃的大砍刀,氣息逼人,來勢洶洶。
對面的山隘上,也埋伏了五六十個弟子,他們正在等待這邊的情況,只有這邊動了手,他們纔會跟着蜂擁出來。
忽然,那些商隊居然停了下來,遠遠地望着這邊,不再前進了。
這樣的情況,讓陸辰都有些錯愕,難道是他們發現什麼情況了嗎?
他們的隊伍裡面,肯定也有身手不凡的氣功師,氣功境界越高明,就越能夠洞察入微,發現周圍的情況。
就在陸辰和左子雄吃驚的時候,他們忽然又動了起來,繼續朝山隘這邊開進來。
陸辰冷冷一笑,原本還以爲他們之中有高手,但是經過他的一番查探,裡面實則並沒有多少高手,只有少數人是進入到天人合一的,大部分是煉體爆氣境的氣功師,還有一部分是氣功修爲較爲普通的,最多算得上是練過家子,會一點拳腳上的功夫,完全不用擔心。
待得他們進入到山隘中間,時機差不多了,左子雄猛然站起身來,大吼一聲,然後帶領着埋伏在山隘上的弟子,舉起手裡武器,沿着傾斜的山壁俯衝下去。
瞬間的功夫,左子雄的動作得到響應,對面的山隘上,葉璇、葉回、葉忠,以及這邊的分舵主,紛紛站了起來,拿着手裡的武器衝了下去。
三大總旗主,也被陸辰帶了出來,替左子雄下苦力。像他們那樣的人,平時候高高在上,就應該在適當的時候打磨一下銳氣,要不然以後成了德行,帶歪教風,那還得了?
山隘兩邊的紅衣教派弟子俯衝而下,五十步的距離,眨眼即至,那些負責保衛商隊的氣功師,大部分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人頭落地。
頃刻之間,殺喊聲瀰漫在山隘裡面,傳得老遠。
紅衣教派,對這些來歷神秘的商隊直接進行屠殺,下狠手,毫不留情,抽打武功會的耳光,“啪啪啪”的,就像他們毆打紅衣教派的弟子一樣,不留情面。
短短的功夫,整個商隊便是被拿下了,大部分被殺,少部分繳械投降。
他們之中並沒有高手,加上是被埋伏,中了圈套,措手不及,崩潰的非常之快。
而反觀紅衣教派這一邊,高手衆多,又敢出奇兵,早早的埋伏在這裡,時機成熟便從山隘上面襲殺下去,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從頭至尾,陸辰都只站在山隘之上,沒有出過手,而是對面前這收割人頭的一幕冷眼旁觀。
“公子明,休要論你和孫子昭的關係有多好,但是侵犯到我的利益,就得付出代價。不過我纔不會像你那樣做事不留名,今夜就去南七州會會你。”陸辰站在山隘之上,喃喃自語的說道。
今夜,他就要親自去一趟南七州,會見那個傳說之中的公子明,以及葉雲定的老爹葉大錦,這個南七州第一富商。
武功會毆打紅衣教派的弟子,做事不留名,這不僅是踩了紅衣教派的地盤,還把事情做絕了,絲毫沒有要給陸辰面子的意思,那麼陸辰就只能以牙還牙。
以牙還牙是不夠的,還要護短,牛都知道護犢子,何況是陸辰。這樣的事情,就應該十倍百倍的討回來,這纔是教主的作風,才配擔當一個萬人集團的話事人。
接下來,左子雄留下骷髏旗,倒插在地上,算是直接了當的告訴公子明,事情就是他們紅衣教派做的,同時也可以達到立威的效果,彰顯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