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慧大師問道:“那弓弩營就交給繆智將軍了?”繆智笑着點點頭,說道:“需要趕的時候,鴨子也能幹架。桓將軍說了,我們以後就是江湖刑部的人,江湖刑部的任務,我等堅決執行。”
若虛說道:“有什麼困難?”繆智說道:“桓將軍,我們的弓弩不多,弓箭稀少,而弓弩又不是在市場上能夠買到了,我們又缺少這方面的材料,無法制作。”他想了一下,又補充說:“我也先挑選出三百人,先幹起來再說。”
空慧大師點點頭,說道:“那就多謝繆將軍了!”繆智擺擺手,說道:“大師,謝字就不用了。關鍵是——”
空慧大師說道:“貧僧知道!桓將軍,那一天在現場,我們都看到了,李順弓弩營的弓箭是連發,這種連發的弓弩,會製造的不多,箭鏃是特製的。仙霞派的葉掌門和玄武門的楊掌門都不在前沿,可是他們都倒在箭下,足見這種弓箭的威力很大。我們要想建立一支殺傷力大的弓弩營,非有這種弓弩和箭鏃不可!” 若虛點點頭,說道:“大師說的是!”
這時,後居上插話道:“桓將軍,我玄武門有這種弓弩的製造方法,據說一次可以連發五箭。這種弓弩是三國時諸葛丞相發明的,後來不知什麼時候我玄武門也有了製作的方法。” ——在錦繡緣接刀後,後居上一直稱若虛爲“掌門”,可若虛聽得不習慣,就讓他換個稱呼,尤其是在牛頭山的軍營中,絕不能這麼叫,所以後居上又改稱“桓將軍”。
若虛一喜,問道:“玄武門有沒有這樣的弓弩營?”後居上搖搖頭,說道:“我等是江湖門派,這種弓弩營哪裡用得上?所以這種製作方法一直放在掌門人才能進的密室之中,束之高閣,無人問津。”
停了一下,若虛又問道:“這也是玄武門的鎮門之寶?”後居上說道:“這也不算是!可是也很珍貴,所以就放在密室之中。”
空慧大師說道:“後長老,這種製作方法可否借給我江湖刑部一用?”後居上一笑,說道:“這就取決於掌門的意思了。”若虛想了想,問道:“我把這種製作方法借給江湖刑部,是否違犯門規?”
後居上說道:“門規上沒有明確規定。所以此事就由掌門自己裁斷。”駱燕問道:“就是說,若虛同意就行了?”後居上說道:“是這樣的!”
駱燕說道:“那製造弓弩的問題不就解決了?”空慧大師高興地說:“貧僧在宜昌呆了十幾天,一事無成,沒成想,在這裡一天就辦好了兩件事。這下好了,貧僧可以到潘幫主那裡交差了。”
繆智遲疑了一下,說道:“大師,還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空慧大師見繆智爲難的樣子,就明白了:“繆將軍是擔心銀子的問題吧?”繆智點點頭,說道:“大師,我等久居山中,並無多少銀子。”
空慧大師說道:“這個,繆將軍放心!待貧僧見到潘幫主,一定讓他拿出銀子!”繆智說道:“那就不好意思了!”空慧大師說道:“這是我等江湖刑部的事,應該由貧僧負責,不好意思的是我等江湖刑部!”
駱燕忽然問道:“若虛,你還記得在揚州北郊外見到的那個波斯王爺胡郎嗎?”若虛點點頭,說道:“記得!”駱燕說道:“在臨行前,胡郎讓我挑選幾件精美的首飾,我選了幾件後,胡郎又硬是塞給我不少的珍寶。”
若虛問道:“這又怎樣?”駱燕說道:“我帶着這些珍寶也是累贅,不如——”繆智連忙說道:“不行!我們怎麼好要你的首飾?”
空慧大師也說道:“是啊!這不是個人的事!銀子的事,我等會有辦法的。駱姑娘就不要操心了!”駱燕笑而不答,沒有再說,可是若虛知道她不會改變主意的。
衆人在牛頭山呆了兩天,又詳細議定了建立弓弩營和鐵甲軍的辦法,這才離開牛頭山。他們又在將軍嶺呆了一天,空慧大師告辭,帶着少林和尚先走了。若虛讓後居上、惠澤坤帶玄武門的人先行,自己返回趙家谷辭行,然後就即刻趕往恆山就職。
後居上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他估計若虛想和駱燕單獨聊聊天,不願自己跟在身邊,再說若虛就任掌門,也需要作一番安排,自己先趕回去,也可以早作準備,他囑咐了若虛幾句就和惠澤坤等人告辭而去。
臨行時,駱燕把自己精美首飾和珍寶留下幾件,其餘悉數交給了繆智,然後和若虛一起,返回趙家谷。繆智奉着許多珍寶,望着駱燕的背影,心中久久不平靜:這世界愛財的人太多了,駱燕不是世上的人?她是個女神?
若虛、駱燕回到趙家谷已是掌燈時分。他們一到趙家谷,就被趙雷請到後宅的客廳。趙雷正在客廳來來回回踱着步,面帶愁色。見他們來了,趙雷劈頭就說:“若虛,昨天晚上小妹不辭而別,帶着她的人悄悄走了。”若虛一驚:“走了?去了哪裡?出了什麼事?”
趙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清楚!她什麼也沒說!——我還以爲是和你鬧了彆扭。”若虛說道:“我這幾天在將軍嶺和牛頭山,沒遇見過休花。”趙雷走了幾步,又說道:“昨晚回家後,小妹的臉色就不好,我問她,她一聲不吭。我打算讓她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問,可是沒想到——”
若虛說道:“休花有個丫環叫冬梅,問問冬梅吧!她或許知道一些情況。”趙雷說道:“我已經問過了。嗯,你們再問一遍吧!”他讓人找來冬梅。冬梅怯生生的,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像趙雷訓斥過她。
若虛問道:“冬梅,吃過晚飯了嗎?”冬梅擡起頭,奇怪地望着若虛,慢慢點點頭。若虛又問道:“今年多大了?”冬梅答道:“我和小姐同年!”駱燕也問道:“你家就住在附近?”冬梅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聽管家說,我是峨眉派送來了。”
趙雷點點頭,說道:“冬梅是峨眉派送來的!不過,我們待你不薄吧?”冬梅點點頭,說道:“老爺待下人好!我們都知道。”
若虛問道:“小姐待你好嗎?”冬梅還是點點頭,說道:“小姐就是有點脾氣,心腸挺好的。”趙雷正要說話,可是走了幾步,心想:還是讓若虛問吧!
冬梅望了若虛一眼,說道:“桓將軍,小姐走了,這事真的與我無關!”這丫頭急於想擺脫與此事的關係,若虛不得不直入話題了。他問道:“冬梅,昨晚回來後,小姐表情如何?”冬梅說道:“小姐臉色難看,就像和誰吵過架似的,一句話都不說,飯也沒吃。”
駱燕問道:“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冬梅搖搖頭,說道:“我一點都不知道!”她看看趙雷,似乎怕被老爺訓斥,可趙雷看着窗外,似乎不在聽。
若虛啓發着問道:“你還發現其他什麼情況?比如說,小姐的手下人說了什麼。”冬梅想了一下,說道:“對了!小姐的師父和張花在小聲說,小姐在路上遇到峨眉派的人。峨眉派的人還和小姐說了什麼事。”
若虛問道:“說了什麼事?”冬梅說道:“她們也不知道!她們還說,遲走不如早走,等回到五行山再問小姐。”趙雷轉過身,厲聲喝道:“這麼重要的情況,爲什麼不早說?”冬梅說道:“老爺發火了,我,我哪敢多話?”
趙雷正要訓斥,若虛擺擺手,說道:“冬梅,你再想想,還有什麼事”冬梅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沒有了!我真的不知道了!”小丫環眼含淚水,似乎滿腹委屈。若虛見狀,語氣柔和地說道:“冬梅,這事不怨你!老爺着急,你也別怪老爺了!你先下去吧!”
冬梅點點頭,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對了!小姐還問了我小時候的事。”若虛一愣:“這又是爲何?”冬梅搖搖頭,說道:“我也覺得挺怪的,不知道小姐爲什麼問這個。”
駱燕又啓發道:“小姐還說了什麼?”冬梅想了一下,說道:“就這些,一點都沒有了。”若虛只好讓她下去。
趙雷說道:“這麼說,還與峨眉派有關係?可是峨眉派和我們趙家谷關系很好,她們怎麼會惹小妹生氣?”忽然若虛臉色一變:在泰安的時候,趙休花曾向無麗師太打聽妹妹若花的事,無麗師太答應回山後即刻查詢,一有消息馬上派人通知他,難道是這事?可是這與趙休花有什麼關聯?如果這事與趙休花沒有關聯,她又爲什麼風風火火地離開趙家谷呢?難道峨眉派查實自己的妹妹若花就是——就是趙休花?可這絕不可能!當年若花也已經十歲了,雖然若花瘦小,可怎麼也不會變化這麼大?再說一個十歲的孩子是能夠記憶了,她是若花,會一點也認不出我這個哥哥?心情一亂,趙雷在說什麼,若虛也就聽不進去了。
駱燕提醒道:“若虛,趙莊主在問你呢?”若虛這才覺得失態。趙雷說道:“若虛,會不會是峨眉派對小妹說了什麼?”若虛點點頭,說道:“應該是!可到底說了什麼呢?”趙雷說道:“她們五行門在鄂西北的大山中,我怕找不着,要不然我這就去找她們。”
駱燕說道:“我們也沒去過,可是——”若虛想了一下,說道:“趙大哥,你先派人在附近找找峨眉派的送信人。如果找不到,我就去一趟鄂西北,找到五行山,問問休花。”
駱燕說道:“趙莊主,也許這事與峨眉派無關,趙姑娘是由於其他什麼原因而心情不好的。”趙雷點點頭,說道:“駱姑娘說得也有可能。小妹的脾氣來得快,以前有過。當初若虛被你帶走後,她偏偏要找若虛,我們防都沒有防住,到底還是給她溜走了。在興山的路上遇到他表哥,他表哥硬是把她拽到了宜昌。”
若虛說道:“這事,休花說過!”趙雷走了幾步,說道:“我這就去佈置!”趙雷匆匆下去了。
駱燕狡黠地一笑,說道:“若虛,你猜到原因了?”若虛略一點頭,駱燕說道:“你的樣子就像丟了珍寶似的!趙姑娘知道了你這麼在乎她,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若虛不滿地說:“你倒想想辦法,就知道幸災樂禍!”
駱燕說道:“說實話,我還真挺高興的!可是理智告訴我,不能太高興,你也不要太沮喪。因爲我們不知道峨眉派的人到底說了什麼。”
若虛點點頭,說道:“不錯!找到峨眉派的信使一問就清楚了。”駱燕說道:“趙姑娘就這麼相信峨眉派的人說的話?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還問了冬梅小時候的事,就更蹊蹺了。”
若虛嘆氣說道:“哎!她這個人說話做事一向是見風就是雨,不會多想幾個爲什麼。”駱燕一笑,問道:“如果,我說是如果,趙姑娘真是你妹妹,你該怎麼樣?高興還是沮喪?”若虛一皺眉,沒有言語。
駱燕說道:“我猜你是沮喪多於高興,因爲妹妹遲早會找到的,而情侶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若虛說道:“駱燕,你就不能裝點糊塗?幹嘛這麼聰明?”駱燕一笑,說道:“好吧!該糊塗的時候就要糊塗,要不然——哎,若虛,你去問問趙莊主不就行了?幹嘛要相信峨眉派的話?”
若虛說道:“對呀!這一着急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駱燕問道:“你呀,着什麼急啊?找到妹妹不是好事嗎?”若虛瞪她一眼,說道:“又來啦!”
駱燕說道:“我不說了!若虛,我們不知道趙姑娘離家的真實原因,所以問趙莊主要委婉一些,不能把話挑得太明確了。”若虛點點頭,說道:“這才說到點子上了。”
正是:清風徐徐休閒樂,迷霧重重身世疑。
峨眉派的人跟趙休花說了什麼,讓趙休花連夜離家出走?若虛、駱燕又是如何詢問詳情的?下一回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