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冬至過了天氣就會回暖，可這大街上依舊沒有多少人願意出來晃悠。一是天冷人懶得出門；二麼，春闈將近，論誰都沒有這閒工夫到處亂跑。
房小靈望着這人煙稀少的冷清地兒實在無語的很，她瞅着那個溫潤男子微微抿着的雙脣，不是很能理解他到底在煩躁些什麼。
時間倒回到今天早晨。
巽清興沖沖地到老槐樹那裡找她，說什麼今天有個一年一度的盛會，錯過了實在可惜。
房小靈那會兒正值起牀懵，小腦袋瓜子轉不過彎兒，就這麼點點頭答應了。
而如今，瞧這少的可憐的行人，打死她都不會相信今天有什麼盛會了。
“靈兒，跟我來。”巽清拉着她的手，就把她拽到了附近的茶館。
茶館底樓還是坐滿了顯得很發慌的遊民，前頭擺了兩盤瓜子和甜點。說書先生坐在中間，單手一拍驚堂木，咿咿呀呀的聲音依稀還能辨出是閩南的口音。
茶館對面依舊是青樓大院的後門，由於是白天，那裡明顯冷清的多。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平常人家的後院。
“小二，雅間！”
“得嘞！！”
“客人就一位？”
“兩……我等人。”巽清垂眼深深地看了眼房小靈，方纔直視着小廝打扮的店小二。剛剛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兩位，真是好險……
“來，客人請上座。”小二咋咋呼呼，不由引得旁人側目不止。
巽清無意識地蹩着眉，抓着房小靈的手緊了緊，瞪了眼那個不識趣的小二。
“放鬆點，沒有人能看見我。”房小靈小聲說着，捏了捏他的大手，示意巽清不要在這種地方鬧事。
巽清輕哼了聲，整個人透着彆扭，但還是跟上了前頭小二的步伐。
“客人是要壺茶麼，本店的西湖龍井可是老字號。”
“來壺毛尖。”巽清揮了揮手，似是極不待見這個熱情的過分的店小二。
小二鞠了一躬，白毛巾一甩搭上了肩頭，一路走一路扯着嗓子喊道，“天字甲間，毛尖一壺嘍~~~~”
純粹是自找嫌棄……房小靈見着他越來越黑的臉色，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
“靈兒……”巽清一臉無奈地看着她，想當頭給她敲一記長長記性，可還是沒捨得。
房小靈笑過以後，難得把臉板了起來，正色道，“巽清，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巽清抓了抓頭，眼裡竟是掙扎之色，但只維持了片刻，又恢復了溫潤之態，“我還是不習慣你直接叫我巽清。”
房小靈只是盯着他，眼裡無悲無喜，漆黑的瞳仁印出了男子彆扭的作態。
沉默在蔓延，面對面的兩個人像是較上了勁，誰也不肯後退。
片刻後，小二規規矩矩地把茶具擺好，再一次退了出去，可沒人注意到這個人並不是之前那個咋咋呼呼的店小二了。
房小靈終是嘆了一口氣，準備就此結束這場小孩子鬥氣式的無聊行爲。“如果你要說迎娶張家小姐一事的話，我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