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我剛剛下決心離大喪遠一點,我們就在食堂碰面了。
當時我們邊聊邊走來到食堂,只見食堂裡面人山人海。但是有一個窗口人卻很少,只站了四、五個人。旁邊成堆的學生都跟躲瘟疫一樣躲開了那個區域。
我站住腳,發現那裡站着的竟然是大喪?此時孫銓隆已經徑直朝那個方向走過去了。我知道孫銓隆這孫子就是這樣,絕不給自己找麻煩,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他有着最簡單的思維方式,而且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我想叫他但是已經晚了,大喪看見他走過來,明顯面有不滿,身體整個橫過來擋住了他,可是孫銓隆彷彿沒有看見一樣撞了他肩膀一下,徑直走到了窗口前。大喪被撞的一個趔趄,頓時面露怒容。
“你他媽的找死啊?”
大喪說完,還擺出了一副窮兇極惡的模樣,可是悲劇的是他遇到的是孫銓隆。孫銓隆完全無視大喪的話,連頭都沒回。
“二十個包子!”他淡漠的掏出飯卡,按在了打卡機上。
食堂大媽眼神古怪的看着他,沒兩分鐘,遞給他兩包包好的包子。我勒個去,袋子裡的每個包子居然都那麼大,跟以前自己家蒸的開花饅頭一樣。
孫銓隆也呆呆的看着那包子足有五秒,然後恢復了冰塊臉。拎起袋子轉身,這一轉身就看到了擋住他去路的大喪。
他微微皺了皺眉,旋了個身,竟然繞了過去。
大喪這次是真的怒了,伸手就要去抓孫銓隆的肩膀,誰知道孫銓隆背後像長了眼睛一樣,竟然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反倒是大喪失去了平衡,摔在了地上。
一瞬間,整個食堂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在了我們的身上。
猴子乾咳了兩聲來打圓場,走過去想要扶大喪一把,可是伸出了手卻猶豫着收了回來。我心中偷笑,這小子也怕惹上黴運?看來這大喪真是名不虛傳啊。
大喪又羞又怒的爬了起來,對這孫銓隆喊道:
“老子今天非弄死你個小崽子。”
說完,就向孫銓隆撲了過來。孫銓隆冷冷的回過頭,對大喪只說了一句話。
“老師來了。”
大喪擡頭一看,正好看到剛剛走進食堂大門的三個老師。他保持着撲過來的姿勢尷尬的立在那裡,一時間,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周圍響起一片女生的驚叫聲:“哇,那個男生好酷啊。”
“是啊,你看他長的多像謝霆鋒?”
“我要給他寫情書,你們別和我搶……”
我、瘋子、猴子三個人面面相覷,天吶,這孫子居然這麼狗屎運,這樣也能惹到女生?
我心裡憤憤不平,孃的,哥還是個處男呢。憑什麼這冷的跟個冰塊似的孫子這麼搶手?但是想歸想,誰叫咱沒長那惹人愛的臉呢?
“你們幹什麼?”三個老師其中有一個老頭,明顯也發現了這邊騷亂,那老頭穿着一身中華立領,帶個眼鏡。沒剩下多少的頭髮向後梳着,還留着花白的短鬚。頗有幾分革命時期老校長的風采。
後來我才知道,丫就是三海學院的校長—郭德海。
看到校長說話了,大喪尷尬的收回了姿勢,惡狠狠的瞪了孫銓隆一眼。
“你有種今天晚上11點半,學校大空地見!”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食堂。孫銓隆沒理他,把包子遞給我和瘋子。說了句:
“回去吃!”
我們跟着孫銓隆又向外面走去。我心中暗暗感嘆自己命苦。本來以爲瘋子就夠能惹事了,沒想到來這個學校連20個小時都不到,孫銓隆這孫子居然得罪了兩夥大二的學生。而且一副完全不怕斗的模樣。
我真想由衷的說一句:“哥,您纔是真正的聖鬥士啊!”
二十個包子我們只吃了十二個。我問聖鬥士知不知道大食堂的包子這麼大?聖鬥士搖頭。我又問他當時看到包子這麼大的時候爲什麼不退?他只說了兩個字。
“麻煩!”
一天時間就這樣流水一樣過去了。不管我怎麼忐忑,終於還是到了晚上。我邊看着打俄羅斯方塊兒的孫銓隆,邊擔心着,我們是新生,可不像人家大二的學生那麼有勢力。真不知道晚上大喪會不會打到寢室來?
瘋子這個“甲級戰犯”卻興奮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出去打一架。我問他:
“人家聖鬥士和人決鬥,你興奮個什麼勁兒啊?”
瘋子嘿嘿笑着說:“等他倆都趴下了,我清理戰場,大喪那小子兜裡肯定有錢。”
我無語的看着蹦起來的猴子,問道:“你這上竄下跳又犯啥病了?”
猴子嬉皮笑臉的說:“大喪倒下了,我就可以往丫臉上貼條了。”
我靠!白癡!
我惡狠狠的鄙視了他一下。看樣子猴子在高二的時候應該和大喪也有點矛盾。不然不能有這麼變態的想法。
想想,大半夜的,滿地狼藉,瘋子笑的找不着牙一樣挨個摸人錢包,另一個手裡拿着一大把紙條,刷刷的往人身上貼。倆人都笑的一副變態樣兒,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太惡俗了。
正琢磨着呢,突然寢室的門“咣噹”一腳,被人踹開了。我們定睛一看,居然是大喪?
大喪進來就羞怒非常的掃視了一圈,目光卻定在了猴子身上。
“操!猴子,你他媽的搞什麼鬼?我和那小子打架有你什麼事兒?既然你非要管,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管得起還是管不起!”
說完,就奔着猴子過來了,我們一寢室人都不知所謂的看着發瘋的大喪。
“停、停、停,這事兒和我有什麼關係?”猴子靈巧,一下竄了老遠喊道。
“和你有什麼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自己知道,你他媽的——”大喪話還沒說完,他身後的一個人突然臉色很難看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大喪回過頭罵了一句:“幹屁?”
那小子指指猴子,表情有些恐懼的說道:“喪哥,你,你看他臉上……”
看到他這幅樣子,我和瘋子連忙向猴子臉上看去,連一直俄羅斯方塊的聖鬥士也放下了手機,看向猴子。
猴子摸了摸臉,有些茫然:“我臉怎麼了?我吃完飯擦嘴了啊!”
我和瘋子也沒看出什麼門道。
顯然大喪和我們一樣,他不耐煩的問了一句:“竹子,你他媽的越來越娘們兒了。有啥話就說。”
我這才仔細注意了大喪身後那跟班兒,喝,還真形象!一米八幾的個頭,乾瘦!渾身穿的碧綠碧綠的,往那一杵,正經就是根竹竿!
那竹子哆哆嗦嗦的說:“他,他沒化妝!”
聽了這句話,我們差點噴了!靠,又不是變態,幹嘛非要化妝?猴子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
正在我琢磨這大喪得怎麼拍那小子的時候,卻發現大喪臉色也賊難看。他上上下下看了猴子好幾圈,突然說:
“你咋回來的這麼快?”
“啥玩應回來這麼快?我去哪了?”猴子更迷茫了。
“你小子還裝?你他媽的剛纔明明在大空地那邊,現在還不承認?”
大喪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臉上可是變了顏色了。
“大喪,你別開玩笑好不?我一直在寢室來着,他們都能作證啊。”
猴子帶着哭腔說完,我也從他們的話中抓住了一絲怪異。
瘋子突然站起來說道:“等會兒,大喪是吧?你可以叫我瘋子,剛纔猴子一直在寢室,從來沒出去過。這點我們都可以肯定。”
大喪聽完回頭又看看我,我連連點頭。
“沒錯,雖然說白天你下了戰書,但是也不是下給我們的,要是聖鬥士去了,我們肯定得去,咱可能就真幹起來了。不過你看他壓根沒動地方,我們就算在怎麼着,也不可能自己跑到大空地那邊去對吧?”
我解釋道。聽了我的解釋,大喪身邊的竹子腳下一軟,差點坐地上。他也帶着哭腔說道:
“喪哥,走吧,咱回吧,求你了……”
大喪看了看我們,臉色也極難看。但是說回去,似乎還放不下面子。猴子連忙說道:
“別走呀,把事情說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說你晚上看到我了?還是在大空地那邊?”
猴子抓耳撓腮,着急的問道。
聽猴子這麼問,大喪似乎也沒心情打架了,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孫銓隆的牀邊。但是下一秒,他就是一愣,從屁股下面翻出了個包起來的東西。還沒等我們說話,他順手打開布包,卻看到裡面是一隻黑色的尖尖的紙鞋。
“呸,牀上放這個破玩意,喪氣死了!”大喪說完,也沒問別人,直接把那紙鞋團成一團,丟到地上。
我心道,要說喪氣誰能有您老喪氣?猴子嘴脣動了動,剛想說什麼,大喪卻揮了揮手對猴子說:
“要不是你小子,那他媽就真見了鬼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別人可能理解不了“見鬼”這兩個字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在其他人眼中看來新奇,恐懼的東西,我只有麻木和畏懼了。
畏懼的並不是一次兩次見到這些,而是畏懼黴運纏身,沾惹妖邪這個家族重咒。
大喪從兜裡掏出一根菸,扔給我們,然後開始講述晚上他遇到的詭異事情,的確很詭異,不,應該說詭異到極端了。